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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_分卷阅读_178

  这只猫是来暗算他的,刚才它冲过来的时候把地上画的阴符给划花了,阴符一失效,还在周围没有离开的鬼魂立刻又往魏时这个方面冲了过来,魏时咒骂了一句,转头就跑。
  不跑就要被这些鬼围上来,群殴了。
  魏时头也不回,脚下不停,跑得飞快,可是,他眼前所见的,与现实中的,差得太多,魏时在跑了一阵子,被绊倒了连摔了几跤之后,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他看不到阳世,只能看到阴世,但是他现在还有一半是属于阳世的,碰到阳世的东西挡路还是会摔倒。
  这就麻烦了,再说,他一个刚取了一魄出来的,跟那些积年的怨魂厉鬼比起来,行动速度还是差了一点,很快,那些鬼魂就三三两两地追了上来,并且还越来越近。
  就在魏时有点慌不择路的时候,那只捣乱的黑猫从旁边一个屋子上跳下来——它好像一直在跟着魏时——正好跳到了魏时背上,重重一扑之下,魏时立刻被它压在了地上——魏时心里骂了一句,这只猫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肥。
  魏时本来在落魄之下,对身体的操纵还不太灵活,此时被撞倒,半天都起不来,那只猫好整以暇地踩着魏时的背,慢慢地踱到了他的头上,四肢爪子收拢了,肥大的身体蹲在了魏时的头上。
  魏时脸都青了,被气的。
  他伸出手去,刚想抓住这只黑猫的时候,这只黑猫四只爪子踩着他的头一蹬,跳到了魏时正对面,刚好躲开了魏时的手,它看着魏时,叫了两声,舔了下爪子,又用那种含着笑意和轻视的目光看着魏时。
  魏时觉得自己快气爆了,从来没这么生气过,被一只猫给耍了,真是孰不可忍,再加上后面那些鬼魂已经追了上来,魏时又惊又惧之下,眼睛发红,脑子发胀,一股股暴烈阴暗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那只黑猫看着他,背上的毛竖了起来,显然有点害怕了。
  魏时动作好似极慢实则极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像流水一样,模模糊糊的,瞳孔里面隐隐有暗影不停地闪过,一瞬间,本来身上还有点稚气的文弱少年,变得满身煞气,好像一个不对付,就能毫不犹豫杀光周围所有活物一样的。
  实在凶悍到了极点,让那些鬼魂再也不敢靠近。
  那只猫弓起背,冲着后面叫了几声,从旁边走出来一个人,赫然就是徐老头。
  徐老头看着魏时,那只黑猫跳到了他肩膀上,尾巴在他背上扫来扫去,“我果然没有看错,阿时身上确实有古怪,我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煞气侵体。”他倒也不是很怕现在的魏时,而是一脸审慎的走上前,一手抓着那只黑猫,一手拿出了一个木蒺藜。
  这个木蒺藜不要看不起眼,却是他徐氏一门从不知道多久远的古时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信物,真正的用处,甚至连徐老头的上辈子们都不知道,他们所能用到的,只是这个木蒺藜最低级的能力,这个木蒺藜向来只传给真正承继徐氏一门本事的后人,徐老头虽然已经收了六个徒弟,却还没找到自己真正的传人。
  徐老头对那只黑猫说话的时候,口气比对魏时还好,“这就要麻烦你了。”
  那只黑猫听了,舔了下自己的爪子,叫了一声,然后,弓起背往魏时冲过去,而徐老头则一边念着古怪的咒语一边拿着木蒺藜往魏时身上扎过去。
  魏时气势虽强,却好像并没有与这个气势相匹配的力量一样,左躲右闪之下,还是在徐老头跟那只黑猫联手之下,被扑倒在了地上,徐老头举着那只木蒺藜,正要往魏时五脏六腑处的位置扎下。木蒺藜用来驱煞再好不过。
  就在此时,一个阴风挡住了徐老头的动作,同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魏时身体中走了出来。
  185、双魂
  四周阴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凛冽起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就连看起来轻松自在、游刃有余的徐老头也显出了一些紧张,那只黑猫又跳回了他肩头上,凄厉地叫了几声。魏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如同一具牵线木偶,徐老头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这种情况他还真没想到过,他第一眼看到魏时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阴气很重,本来以为他是在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沾上了厉害的邪祟。
  他对魏时的印象是好的,这个小毛孩子能靠自学掌握了推卦占卜的玄理,天赋极高,如果被萧老头看到,只怕是用尽坑蒙拐骗的手段也要让魏时拜在他门下。
  他跟萧老头斗了一辈子,都没分出个胜负,他要是收了个让萧老头都眼红的徒弟,光是想到萧老头那张老是摆出神机妙算,万事尽在我掌握中的老脸气死败坏的样子,就乐死了。
  所以徐老头主动问魏时想不想拜他为师,并且用从来没有过的热心打磨他这个徒弟,务必让魏时这块璞玉早点发光发彩,再把他带到萧老头面前去显摆显摆。
  徐老头虽然在推怪占卜这方面比不上他的死对头萧老头精通,但是也略知一二,他让魏时把自己的八字拿过来一算,发现无论怎么算这个魏时的八字跟他本人都有点对不上。
  魏时的八字极好,生在富贵之家,家庭和睦,本身才智虽不超群却也聪慧,二十三娶妻,二十四生子,共有二子一女,子孙绕膝,一生顺遂,但是听魏时说起自己的事,完全是南辕北辙,差得未免太远。
  这只可能是魏时的八字给错了。
  为什么错了呢?要么是魏时撒谎要么是魏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八字有问题,一般推怪占卜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自己推几次卦占自己卜,然而,徐老头问魏时有没有这样做的时候,魏时却摇了摇头。
  据魏时说,魏家有祖训,轻易不得用八字去算命。
  再说,算命,是越算越薄的,不算也罢。
  再再说,命者,天定也,就算算出来了,也不过徒增烦恼,虽然趋利避害是本能,但顺其自然也不可谓不好。
  徐老头看着魏时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算筹,一边淡然地说着上面这些话,心里有些吃惊,这小子才十几岁,居然看得这么通透,难怪能在推怪占卜,窥伺天机这方面天赋卓绝。有很多会算命的术士,就算知道魏时所说的那些道理,却极少有能克制住冲动的。
  这个事情里外都透着古怪,徐老头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魏时的父母记错了,有些粗心大意或者不信这些事的父母,胡乱搪塞一个八字也是有可能的,徐老头也遇到过几次这种情况。
  徐老头本来看着魏时又会推卦占卜又会些粗浅的降妖捉鬼法术,就想看一看魏时的八字到底有没有走这条路的命数,这方面也是有讲究的,要是没有这个命数,强拉进这条路,一定会不得善终,要是有这个命数,却死活也不愿意走这条路,那么也会一生困顿,流离失所。
  现在看不到命数,徐老头也觉得有点棘手。
  可他到底是个随性所欲惯了的人,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这件事丢开了去,管他呢,要是魏时实在没这个命数,那顶多以后洗手不干了,现在嘛,当然是该干嘛干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过他到底还是把魏时八字的古怪告诉了他。
  魏时听了之后,有些吃惊,说回家之后会问一问魏妈妈。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魏时身上的阴气。
  世人能通阴的,无外乎两个途径,一个像他这样天生就长了一对阴阳眼,天生就适合吃这行饭,走这条路,或者是生了一对能窥阴的耳朵,能够听到阴世的声音,或者天生阴气极重,八字奇诡,脚踩阴阳,这种人生而既不算人,也不算鬼,大多活不到成年就死掉变成真正的鬼,这些都是天生异能,非后天之力所能比拟;一个就是借助各种外物,牛眼泪就是其中一个手段,还有些人独辟蹊径,带个鬼在身边,用秘法把鬼的眼睛当成自己的眼睛,这样也能通阴。
  徐老头也试过一两回,带着个鬼站在魏时跟前,可魏时除了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之外,并不能见鬼,那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天生通阴的体质,在广济镇上的表现,显然另有缘由。
  而这个缘由,最有可能的,还是被身上的阴气或煞气影响到了,导致罡火太低,阳气不足,才见了鬼。徐老头同样不认为魏时会养鬼通阴这种稀罕的秘术,这种秘术一是很难学到,不见诸于书籍,二是很难学会,徐老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厉害人,也就三四个会。
  简单来说,入这一行的,最好还是天生就能通阴。后天强求得来的能力,总归是有各种缺憾和限制。
  所以徐老头想出了这么个取出魏时一魄,利用其他厉魂恶鬼逼出他体内煞气这么个损招,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用了其他各种办法都没用之后才想出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数。
  没想到,煞气逼是被他逼出来了,却连带着出来了这么个生魂。
  所谓生魂,就是还活着的人出体后的魂魄,一个生魂怎么可能藏在一个活人的体内?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徐老头死都不敢相信。生魂身上的阳气一般比普通的魂魄要稍微重一点,站在那儿,脚下似乎还有个若有似无的影子。这个白影子低着头站在那儿,浑身散发着冰冷而凛冽的气息,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魏时,又看了一眼徐老头。
  那只黑猫在他的目光下,弓起背,毛发倒竖,似乎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周围光线非常暗弱,那个白影子就好像黑夜里的流水一样,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约略得觉得大约是个瘦削而苍白的少年,他往旁边动了一下,脚陷在了魏时的胸口,然后就这样从魏时的身体里走过,一直到脚那儿。
  魏时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一点汗水。
  徐老头觉得他这样做既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宣告。
  挑衅什么,他当然是一清二楚,这宣告的是什么,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个白影子终于走出了魏时的身体,走到了徐老头面前,那只黑猫尾巴高高翘起,凄厉地大叫一声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往不远处的黑暗逃去,全然不顾徐老头的死活。
  徐老头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年少时第一次见鬼的时候,那种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的胆战心惊、惊慌失措又回到了他身体中,徐老头一瞬间汗如雨下。但是他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很快就把心里的惊惧都压了下来,右手拿着一把剑身上刻满了符纹的桃木剑横在胸前,左手掐着杀鬼的诀要,如临大敌地看着那个白影子。
  那个生魂走到了离徐老头三步远的地方,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徐老头。徐老头发现,这个生魂脚下还真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自顾自地扭动着,好像想从什么东西里挣脱出来。
  徐老头发现,他在魏时身上发现的煞气,居然是来自于那个影子。
  越近,本来视野里面的东西就应该更清晰,但奇怪的是,这个生魂走得越近,他在徐老头的眼睛里身影就越模糊,远远地看,好像还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觉得是个十几岁,有个尖下巴,身材瘦削的少年,近了再看,却觉得他的年纪一下子不确定了起来,说十几岁也可以,说几百岁也行。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苍郁和阴森,让他的年纪模糊。
  生魂看着徐老头,一个极其冰冷而空洞的声音出现在了徐老头耳朵里。
  “多事。”
  徐老头一惊,他突然把桃木剑放了下来,然后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生魂,因为这个生魂身上的煞气虽然还是很浓,但是却并没有冲着他来的杀气,而刚才那句话,警告的意味也很重。
  就在生魂跟徐老头对峙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魏时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一棵树下的时候,就抱着那棵树瑟瑟发抖。
  徐老头大惊,不会他好不容易满意的徒弟就这样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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