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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掌上七星_分卷阅读_85

  随即上石路,从崖底吹上来的风居然跟他多年前离开的那一夜,一模一样,张书鹤心底涌起了一丝丝不对劲,脚下微一迟疑,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来到了那处断路处,他凝神着黑暗里石壁的上方,他知道那里有一处细小的缝隙,他把符用油纸包挟在其中,片刻后,张书鹤慢慢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凭着印象摸到了那裂缝处,缓缓的伸入其中,触碰到了一角,两指顿时灵活的一挟,便将那一角给取了出来。
  土黄色的油纸因长年自然腐蚀,变成了黄黑色,他取出了油纸,神识检查了片刻,似乎没什么问题,然后慢慢的打开了外面包着的纸,顿时露出了符的一角,就在他要将符打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第一百零一章
  声音颇有些阴毒:“原来这符纸当年是你放在此处的。”
  张书鹤只觉得颈后的汗毛一立,顿时下意识的回身,只见后面两步左右竟然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在这漆黑的只有风声的山路中,让他没有半点察觉,张书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即使如此,左手也早已经挟住了数张攻击木符。
  不过在看到那个人极为阴毒的面孔时,手中符竟是不自然的一抖,瞳孔也不由的紧紧一缩,他想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邱洞主。
  那个一心大善为人让他极为钦佩的邱道长,竟然在此时此刻跟踪他到此地,并露出这么一副阴毒的神情,实在是让他一瞬间有些惊魂未定,但是脑中的念头竟然眨眼间转了数圈。
  b市基地中的风水极好,如今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次出来灭血藤的任务是邱洞主发出,他将b市基地最有能力的二百多名精英中的精英带入到这深山中,山路崎岖,断裂的路断却了所有人的后路。
  若是将他放在大仁义的位置上,可以认为他是以必死之心孤注一掷的敬重前辈,但是若是将位置反过来,却是引人入翁的至奸之辈。
  只是,他为什么午里迢迢要将这些人引入到山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
  张书鹤记起他听得只字片语,手指不由紧了紧,血藤的本根就在此地很可能就是真的,这二百多异能者修道者的精血为血藤进化的最后一步,手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张书鹤想到此处,心下更是冷到极点,果然,大恶和大善自古不过是一线之间,善极,恶极,若恶者行善,佛语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善者行恶,无一不是罪恶滔天之辈,善恶本无过,人心自为之。
  想到这个,他突然间记起了前世死前接到的那个任务,以天价悬赏血藤,甚至标明了血藤的具体位置,他和队友去了那里,却是再也没有出来,他相信,为了那个悬赏,会有无数狩猎者前赴后继,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悬赏,而是将人用饵钓之。
  这就像是一个经心策划的阴谋,而这阴谋的主谋人,很有可以就是眼前这个b市基地小洞天得高望重的邱洞主。
  邱洞主在黑暗中阴毒的双眸闪烁了一下,片刻便收了神色,又露出了平时和善的面孔道:“实在没想到画符的高手居然隐藏的这么深,真是江山代代人才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
  随即背手看向张书鹤又道:“不过现在大道零落,能遇到同道中人,邱某实在是喜不自禁,那张符邱某已经看过,其中的法力之强盛,以一张低等符竟然汲汲到了中等符威力的边缘,法力深厚实在是令人十分的佩服,不知道友是否有增长功力之物,我也有上好的修炼法门,不如我们交换各自心得如何?”
  张书鹤听罢不由气极攻心的笑了下,这个伪善之徒没有一照面就下手,竟然打的是他掌中桃树的主意,也难怪,他年纪尚轻,就有如此修为,若没有一两件逆天之物,说出来也是没人信的,这也是张书鹤能低调尽量低调的原因,并不是他打不过,而是怕麻烦缠身无法专心修炼。
  “想要宝物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张书鹤冷声说完,指间的几张贡献符便射了出去,其中还挟着几枚桃木钉,此时他主动出击并没有一定把握将对方灭杀,不过是投石问路,试探对方。
  因为此时此地对他极为不利,前方有敌,后方是断路之处,右面便是悬崖,三方死路,如果对方比自己功力深厚,不免又是一场恶战,在这个极有可能是血藤老巢盘布的地方,损伤实力并不是明智之举,虽然先出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对方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帮手,两者相较先出手再找机会逃走要多几分把握。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抬手便取出一张印有黑白八卦的黄锻,此宝一祭出,张书鹤射过去的几张符便在八卦之下纷纷自燃了起来,化作了灰白灰烬被风一吹,烟消云散。
  而那邱洞主却是收回黑暗里显得金光灿灿的黄锻,脸上盯着张书鹤露出了狰狞之色:“小子,再给你一个机会,交出修炼宝物,我就留你一条命。”
  “做梦!”张书鹤怒喝了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便再次展开了那面黄缎八卦图。
  张书鹤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之前虽然考虑到不能暴露实力,但是对方也同有宝物在手,只能尽力速战速决,抬手间便取出了那柄绿色雷剑,五指微张,控制着剑身在半空旋转,雷剑早已经吸足了天地雷电,剑身正凝着数道金弧,输入了五成法力后,三道金光便从剑身快速的向对方劈去。
  但是下一刻的情景,却让张书鹤心中一跳,震惊无比。
  雷剑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能清除世间所有的鬼魅魍魉,这个不假,但是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灭邪与道士斗法却是不一样的,既然再有威力,恐怕要将对方像鬼怪一样一举歼灭,不一定全有把握。
  但是眼前一幕却是在金色雷电击在那个邱洞主身上后,对方竟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在下一刻整个身体便化为了一团黑雾爆开,接着便消失在天地之中,但是那个黄缎八卦图却是掉在了地上。
  此时只觉得悬崖下的风更大了,那种寒意直渗入到人的骨缝中,除了山中呼呼的风,几乎再没有别的声音,张书鹤招回了雷剑,但却谨慎的握在手中,并没有收入空间,他对于刚才只一击就将邱洞主击成了黑雾,有些不可思夷。
  是最近雷剑吸收的雷电之力增长了?还是那邱洞主本身修炼了什么诡异功法正好被雷剑克制,又或者刚才只是邱洞主的一个分身?
  不过,若是分身,地上的黄缎八卦图的宝物怎么会随意扔至地上?这样的宝物在现在应该是极为稀少了,想到此,他便迈脚向那八卦图走去,边走边防止有诈的在身上加了数道防御符。
  要说心里没有一丝贪心那是骗人的,那张黄锻图留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并且又是一件战利品,拿起来研究一番的心思自然是有的,毕竟虽然张书鹤算是进迈入到修道一途,但是见过的法器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尽管邱洞主被灭的情况诡异,也不可能真得视若无睹。
  走过去的不过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但是离得越近,张书鹤却有一种心中发慌的感觉,非常的不妙,即使再加多张防御符,这种感觉依然存在,并且越来越盛,但是地上那张黄锻八卦图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在黑暗中越加的光彩耀目,上面的八卦竟然如水一般生生不息的缓缓流动,定然不是一件凡品,这使他想要拿在手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任是寒风阵阵,张书鹤的额头却是点点珠汗,那张图离它只剩一步之遥了,就在他迈出最后一步时,张书鹤冷不丁的停下了抬起的脚,他终于察觉到为什么心底那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感觉了。
  他的周围只有风的声音,再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有一点他忘记了,就是他不是一个人来到此地,金雕呢?似乎在邱洞主出现时,肩膀上的金雕就不见了,因为他突然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而怀里的黑豹更是半点动静的都没有,但是以它的性格,在邱洞主出现的那一瞬间,它就会立即躁动不安,并由羽绒服中跳出来,而不是躲在羽绒服中一动不动。
  因为张书鹤的性格使然,一向不依赖别人,使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些不对劲,他想将脚收回来,但是糟糕,整个身体都仿佛无法动弹一般,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再向前一步,向前一步,就可以拿到那块黄锻八卦图,接着,整个脚都像是被拉着向前迈去。
  任凭张书鹤如何用力收回都无法阻止脚缓慢向下落的动作,就在张书鹤紧握拳头,咬紧牙关,额头直冒冷汗的与那道声音的命令抗衡时。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豹子的怒吼,接着觉得胸口如同被人擂了一拳,心脏被震碎的那种剧痛突然间传来,顿时只觉得身体一颤,脑子如同被一块黑幕遮着,突然被猛然拉开一般,一切如换了一个环境,而头上正传来一阵阵金雕焦急的鸣叫声,刺耳至极。
  听到熟悉的金雕叫声,张书鹤立即心下一松,待看清周围时,背部出来的冷汗竟有一种被风吹的凉溲溲的感觉,整个身体瞬间便僵硬了起来,如同一块石雕,因为,他此时站的地方竟然不是之前返回的路途中,而是在悬崖边上,只要他的脚再落下半寸,整个人就会葬身于万丈悬崖之下。
  因为此时他正一只脚踩在崖边,另一只腿则悬在悬崖之外,而他所面对的则是一片森然的悬崖黑洞,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却正从中吹出另人胆寒万分的寒风,情况危险至极。
  而在金雕和黑豹的眼里,张书鹤的怪异不过是半分左右的时间,拿出符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即便突然向悬崖走去,任凭金雕和黑豹如何燥动都仿若未闻,转眼就如入了魔般走到了悬崖边,马上就要一脚踩入悬崖时,黑豹察觉到不妙,但是此时它却不能化形,只能大吼一声,强行的催中张书鹤留在它体内的心头血,才总算在最关键时刻唤醒了他。
  张书鹤在脑中魔障消除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已是无意中进入了幻象,而这幻象的起始点就是那张符,在他取出那张符开始,幻象就已经针对他开始了,也可以说这符上所设置的幻象所针对的,就是当初将符放在这里的人。
  一瞬间,张书鹤只觉得头嗡嗡的,一身的冷汗也会寒风吹的森凉无比,但是头脑却是清醒至极,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退后了一步,然后摁住怀里要变身的黑豹,“不要现身,没事了,不可稍安毋躁。”暗自传递了一个信息后,张书鹤便将手中的符悄声弹入到了悬崖下。
  然后打起精神,按原路返回到山路上,因为刚才进了幻象,即使是回到了真实,但他心中刚才一脚悬于悬崖上的障碍总是抹之不去,总觉得此时仍在幻象中,下一秒就会跌入崖下。
  好在金雕一直环绕他左右,鸣叫声不断的提醒着他,直到回到之前两百人暂宿的地方,见到火光,这才暗松了口气,只觉得今晚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实在是惊险万分。
  而这时刘海关心的走了过来,半开玩笑道:“张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厕所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是不是吃不惯绿豆饼便秘了啊?”随即看到张书的脸色,顿时收了皮脸又问道:“张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零二章
  张书鹤此时哪有心思说这些,抬手便赶他到一边去,自己一人找了处最偏远的火堆坐了下来,火光不断的跳动着,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中,竟是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刚才那番惊险全是让人毫无防备的幻境所致,好在他运气尚还算不错,若是这次他只是孤身一人,没有黑豹和金雕随从,很可能便陷入到幻境中不可自拔,一脚踏入到死亡之渊。
  此时他基本已经打消了对邱洞主的怀疑,若今晚这幻境真是他做的手脚,那无疑是愚蠢至极的,没有人会提早暴露自己的真面目,给敌人以防备,想到这里,恐怕之前他对邱洞主所想的种种猜测都只是自己的臆测罢了,若是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一个让人信服,并值得托负生命的人,那大概就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了。
  而这次惊险,也给张书鹤心中敲响了危险的警钟,他灭过的血藤不算少了,原本便知道血藤本身带有毒素,若是接近很容易会出现幻觉,厉害一点的只用幻觉就能使人疯癫,虽然灭杀起来有点棘手,但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威胁力,不过像今晚那种光是幻觉便让他命悬一线的境况,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现在想想都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对那个血藤的本体更是产生了忌惮之心,想来那包裹符纸的油纸变了颜色可能并不是受自然风化,而是被附在上面的毒液所侵蚀,这放置血藤的毒液之人,毫无论疑问是血藤本体所为。
  一个不仅不恐怕道符,还拥有了丝毫不下于人类的神智,并且会反利用道符灭杀放符之人,再嫁祸于其它人的血藤,实在已经不能再小视,恐怕它要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强大的多,若是让它此次彻底进化成功,恐怕这世上的一切都逃不出它的手掌之中了,这让张书鹤心中渐渐涌起了不安,他内心仍然对末世前那种太平盛世有着难以抛却的留恋,虽然他厌恶与无数善恶的人周旋,但是与其隐于繁华之中,也不愿意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
  刘海见张书鹤心情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过去招惹,张哥虽然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视人于无物也实在让人受不了,见他一直在火堆边坐着,便转身和围在火堆边的手下走去,说说话打发些时间。
  张书鹤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到深处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顿时便在火光的背影起身,急匆匆走至山中石壁的隐壁处。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从他们进入这里开始,天气的变化,村民的反常行为,再与刚才他所遇到的幻境连在一起,他脑中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里当真是血藤的老巢,那么它能够产生的幻觉,绝对不止在悬崖上的那一短短几分钟时间,甚至可以是普通血藤的百倍,千倍不止。
  但是它一直没有动静是为什么?被人踩到了自己的地盘之上,却什么也没做,只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走来走去,安营扎寨,怎么可能?不仅是动物有自己领地不可侵犯的意识,邪物更加如此,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他可能已经进化到了关键时刻,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想赶走入侵者,却是分身无术,只能暂时拖延。二是,这里恐怕根本不是血藤本体的老巢。
  但是,悬崖上的幻境让他将第二种情况否定了,那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它用得是什么办法拖住这些人,张书鹤开始回忆起进入山路时的情况。
  天色不好,北风狂肆,又见村民衣食饱暖无缺,生活安乐,似乎种种迹象之下都隐藏着一种阴谋,那就是不断的削弱所有人的战斗力,环境恶劣再加糖衣炮弹,可以从人的生理及心理上进行彻底催毁。
  那么要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点,完全要依靠于血藤擅长的幻术,也就是说,不止是张书鹤自己,在这里的二百多人,从进入到山里开始,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藤制造的幻象,天气,温度,村民,火光,通通都是。
  想到这一点,张书鹤突然不寒而栗起来,匆忙的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极力压抑心中的不平静道:“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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