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女子送男子荷包,是表心意。
男子赠女子玉簪,亦是表心意。
容温对他轻轻‘哦’了声。
眼前这个男人早几日跟她说什么来着?
要送她回家,让她不必以身相许。
她垂眸浅浅笑了下。
净思说的对,他家公子就是嘴硬。
既是重新定了情,容温在他面前放松了许多,她看着他书案上堆积起来的公文,站起身走至他身侧,与他道:“你继续处理公务,我来给你研磨。”说着,容温就坐在了他身旁的蒲垫上,认真给他研起磨来。
顾慕侧首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只起身将书案旁的窗牖敞开了些。
随后,他提笔处理着公务。
书房内又安静下来,铜兽炉里青烟袅袅,屋内放置了银丝碳,就算窗牖敞开,也特别的暖。
容温今儿沐浴用的香粉是她在那只匣子里找到的。
顾慕说那只匣子是她的,她瞧见里面有一只澄亮的玉瓶,打开闻了闻,瞬时间周边皆是香气。
于是,她沐浴的时候就让彩儿将里面剩下的小半瓶都给用了。
她不知道这香粉的名字是‘情蜂粉’,只觉得很香。
这会儿,她身上的气息已散的整个书房都是,更别说,此刻她与顾慕之间只隔了一人的距离。
顾慕垂眸继续处理着公务,向来坚毅的心志让他神色间并不显露任何情绪。
只他修长脖颈间喉结滚了又滚,额间已隐隐显露出青筋。
公文上的字迹由一行一行入目入心。
到一字一字去看才能入目入心。
最后,再到只入目不入心。
他侧首看向容温。
她这会儿一边在研磨,一边在拿着书案上的柑橘嚼着吃。
她浑然不觉,已将他折磨至此。
她的唇瓣张合,被柑橘的汁水染的红润。
应是比幼年时他被顾书瑶喂进口中的棉花糖还要软。
他想吻她。
他的心思晦暗不堪,就要压制不住。
是以,他起身走至窗边,被窗外凛冽的风吹着,待他心中已不再那般燥热,嗓音平和对容温说着:“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话落,容温才从自个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随后又看了眼他书案上的沙漏,先是轻轻应了声,随后站起身又与他道:“你也早些歇着,别处理公务太晚了。”
她转过身刚走出一步,顾慕平和却微沉的嗓音又响在她耳边:“阿梵。”
容温下意识的应了声,刚回过身来,还未等她看清他,整个人已是天旋地转了一圈,被他抱在怀中放在了他的书案上。
本是敞开的窗牖,合上了。
他,他不是让她走吗?
她适才都看出来了,他的公务并未忙完,只是想让她走,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把她放在他书案上。
容温脸颊瞬时间滚烫起来,低垂着眼眸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觉耳边一痒,他,他亲了她的耳廓,如同在马车里的那次一样。
他的气息滚烫,落在她耳边,落在她脖颈,容温抬眸看他,嗓音低低的说着:“痒——”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已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情.欲。
还有。
克制。
未等她说什么,他薄润的唇已吻了上来。
因着他的克制。
他吻她时温柔而内敛,与他眼眸中化不开的情.欲完全不同。
顾慕适才是让容温离开的。
就算交换了定情信物,他也不会对她有冒犯之举,他们相识不过数十日,不该如此。
他站在窗边,克制着对她的情.动,手背青筋凸显。
可当她要离开,他还是合上窗牖将她拉到了怀里。
他吻着她,由浅至深,由温柔变的强势,轻吮着她的舌尖,与她深深的吻在一处。
越发不能克制。
带着无尽的占有。
相吻的间隙,顾慕暗哑的嗓音问她:“身上用了什么?”他可以确定,她身上用了让他动情的香粉。
而她,好似不自知。
容温确实不知,被他吻的殷红的唇瓣张合,回着他:“没什么,就是,匣子里用剩的半瓶香粉。”
她话落,顾慕眸光微动,又吻了上来。
容温很真切的感觉到,适才他的克制。
不见了。
书房里暖烘烘的,又太过静谧,是以,他们相吻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喷薄的气息将铜兽炉的青烟扰乱。
容温被他吻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色越发澄亮,透过窗牖洒进屋内,与灯架上的烛火一同映亮了书房内的一件一物,书案下的梨檀木地板上散落了书籍经卷。
很是凌乱。
适才容温研了那么久的墨,也不知何时,泼洒了一地。
如陆邕所言,情蜂粉千金难求,就算是顾慕这样的人,也难以避免,他不止对容温心动,还有适才他去寻容温时,在她的窗外听到的她出浴的水声。
窗纸上映出的少女曼妙的身姿。
这会儿,都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想做什么呢?
他想解开她的衣带,他想亲眼瞧见如雪的肌肤,甚至是想触上。
他适才是在一直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