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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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用过晚膳后,容温又跟着顾慕去了jsg他的书房,依旧如昨日一样,顾慕在书案处处理公务,她坐在屏风后看书,可今儿没一会,顾慕就出去了,书房内只剩她一人。
  容温起身四处看了眼,想到昨夜听到的话,她想去顾慕的书案前去找母亲给他写的书信,她想知道母亲都写了些什么,是不是与那日在皇家寺庙有关?
  可,趁他不在,去翻他的东西,有违礼数。
  容温用了口茶,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她又不是谁安排的细作去偷看他的公文,她只是去看自己母亲的书信,应是没关系的,虽然这种行为很不齿,可,她也不想。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心理宽慰了一番,容温手脚麻利的就去了顾慕书案前,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放在他书案一角的那封书信,上面写着‘观南亲启’,是母亲的字迹。
  容温朝着窗外瞅了眼,偷偷摸摸的着实像是个贼,心里不安,鹤唳风声,指节都有些打颤。
  书信上所言并无其他,却都是容温一直压在心里想要知道却又未曾去问过的,关于母亲当年是如何离开了扬州,又是如何入了皇宫中做了陛下的妃子。
  容温草草过了一遍,因着心中作祟,急忙将书信又装好回了屏风后,一刻钟后,她心绪已平,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又走回书房,容温看了眼沙漏。
  在上京城,不守时难道是一种礼貌?
  她刚提起裙据起身,顾慕已朝她走过来,他神色平和,嗓音清润道:“奉阳候府里出了些事,三公子来不了了。”
  容温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堂堂一朝中书令,被人三番两次的放鸽子?她不信。
  顾慕并未在意她眼眸里透出的疑问,云淡风轻道:“可会研磨?”
  容温颔首:“会。”
  顾慕边走向他的书案边道:“正好,净思去忙别的事了,你若愿意,来帮我研磨。”他说完这话,甚至都不去看她一眼,言语之间虽有询问,更多的却像是安排她。
  容温在屏风内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提起裙据坐在他一旁,一言不发的垂眸给他研磨,容温是很不愿意在顾慕面前表现出她的情绪的,她知道,顾慕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所以,别人的情绪对他来说也只会是无关紧要。
  可她这会儿,情绪都写在脸上。
  顾慕垂眸低笑,边提笔落字边问她:“怎么,生我的气了?”
  容温:……
  她哪敢生他的气。
  顾慕解释着:“我并未诓你,这两日着实是不巧,若按风水先生所说的命理,容温,你的亲事不顺。”他顿了顿:“或许你期许中的如意郎君并不合适,你不妨再想想。”
  容温心里呵笑:……
  “二表哥希望我嫁谁?”容温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顾慕这样做,没准是想要拿她的亲事去拉拢朝中官员,指不定想要把她嫁给谁呢。顾书曼是他的堂妹,他不好干涉,顾书瑶是他亲妹妹,他更是不舍得,所以,就来欺负她?
  顾慕手中笔停,抬眸看着她,观她的眉眼,观她的心思,他许久未答,就这样看着容温,容温下意识抬了下眉,低声问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慕收回目光,随口道:“你挡着光了。”
  容温:……
  她将身子往一旁撤了撤,拿起铜镊子将烛火的灯芯给拨亮了些。
  随后对他道:“我明日回恒远侯府,二表哥放心,我不会与外祖母说什么的,如此女儿家的亲事,也着实不该让二表哥操心。”
  顾慕喉结微滚,看了眼铜兽炉里的寥寥青烟,容温坐在他身旁,就算檀香气息再重,他也总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嗓音微哑道:“你多虑了,我既应了祖母,自会将此事办好。”
  “你若这般回去了,祖母会骂人的。”
  这是容温从他口中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他说祖母会骂人,她倒是信。容温思忖了片刻,应了他一声,嗓音带着倔意:“我那日说的三点,依旧不变,就算亲事不顺,也不变。”
  顾慕:……
  他嗓音平和,听不出情绪:“你倒是执着。”顾慕提笔点了墨,漫不经心道:“我已命人将书信送往扬州,你的事很快就会解决,”他侧首看着容温:“既然我帮了你,也算是恩情,向你讨一物。”
  容温一边研磨一边问他:“何物?”
  顾慕:“上京的春日极短,天气说燥便燥了,夏日里多有蚊虫,你若愿意,便绣只香囊给我做谢礼。”
  容温:……
  又是香囊?
  她抬眸看了顾慕一会儿,嫣红的唇瓣紧抿,心思一时间有些乱,却又很快被抚平,顾慕垂眸与她相视,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安,他眉心微动,又道:“你若觉得不合适,便算了。”
  他这话说的淡然,一如在那座无名山中他说抱她还是背她时,神色间的清朗淡然,容温不觉间为自己不受控制的多想感到羞愧,既然他帮了她,又主动开口跟她讨要,虽说香囊是绣给心上人或是夫君的,可妹妹绣给兄长,也无不可。
  容温回着他:“二表哥喜欢绣什么图样的?”
  顾慕薄润的唇勾出一抹不可察的笑意,嗓音清润:“白鹤。”
  容温轻轻‘哦’了声,目光落在他的衣袖处,他的衣服上总有鹤纹,就连腰间佩戴的那块白玉,也是带有鹤纹的,看来,他很喜欢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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