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陈谦还好,比较镇定,李婆子洗干净手坐在圆桌边,瞧着桌上的丰富菜色,很是拘谨不好意思。
  李婆子以前只是个在小户人家帮忙洗衣做杂活的婆子,在主家吃饭都是另外端个碗在厨下吃,除非是逢年过节,平日里吃的都不算好,都是萝卜白菜的,有个蛋汤就很不错了,谁知这回来店里洗碗,居然还能吃上肉了。
  中午那顿就有肉,她还以为只是东家客气,毕竟是第一餐,结果下午也有肉不说,桌上那道颜色金黄漂亮的汤,不正是今天她在后头洗碗时,听到的里头有海鲜鲍鱼的佛跳墙么?
  哎哟喂,这样摆在桌上,莫非她也能吃上一口么?那可是海参鲍鱼呀,她本来以为能闻闻味就算她涨了见识啦。
  余冬槿把在怀里拱来拱去的无病交给他凶恶能把孩子镇住的大爹,一拍手,“好啦,开饭,佛跳墙留的不多,咱们就尝个味儿。”
  他说完,彩芽就起身来分汤,一人一勺,每勺都有料。
  轮到李婆子了,她小心的端碗去接,生怕漏了一星半点。
  吃完了一顿员工餐,待陈谦和李婆子离开,一家人把店门门板插上上了锁,余咸回门脸房,余冬槿与遥云带着无病和两个女孩回大宅。
  路上,两个姑娘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余冬槿与遥云抱着孩子走在后头,余冬槿叹,“李婆子居然还红了眼眶。”
  刚刚在饭桌上,李婆子吃着饭,眼眶就悄悄红了,她一直掩饰着,但余冬槿还是发现了。
  遥云:“留云县里穷苦人家不少,李婆子前些年死了独子,女儿又远嫁,丈夫又瘸了腿不能做重活,她日子过的不容易。”所以才在吃到一口好吃的后那般失态。
  余冬槿又叹了声气,“我看陈谦也不容易,吃起东西来也小心得很。”
  遥云:“他人本分勤快,慢慢会过好的。”
  这个余冬槿相信,“嗯,都会更好的。”
  因为有余咸余甜,又雇了伙计,新店这边每五天不会被打烊,五天后,他俩把活交给咸甜,让门脸房那边歇着,带着做菜的材料和无病回了村。
  因为这回在县城忙碌新店的事儿,他俩都许久没回来了。
  余冬槿不仅想爷爷,还想念大黄,回家路上一直在念叨着它,遥云听多了心里都发酸。
  到了家,乐正和孙子打过招呼,第一时间就要看看抱抱曾孙,关于在爷爷这里失了宠的事儿,余冬槿早已习惯,把带回来的东西和遥云一起搬进屋,就到爷爷房里找大黄。
  结果他居然没在爷爷房里找到大黄的笼子。
  乐正气喘吁吁的抱着长胖不少的曾孙,站在门前和他说,“大黄在饭厅里呢,不在这儿。”
  “饭厅?”余冬槿讶异,去了饭厅。
  结果到了饭厅,他就惊了,原本被挤到一边的圆桌和凳子彻底被收拾走了,这个小厅已经完全被改成了宠物房,大黄的笼子被搁在一个矮矮的木台子上,笼门开着,一边放了个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小梯子,接连着笼门处与地面。
  地上这一角也铺着干净的木板,地方挺大,木板上摆着竹筒、木头做的各种宠物玩具,有跷跷板、小木马、竹筒隧道等,另一边是圆圆墩墩的小帐篷,里头的软垫换成了适合夏日的竹编垫子,一旁还放了几盆花,整体被布置的极为雅趣。
  另一边窗下,也被放了几个花盆和一个斗柜,斗柜里面放的应该是大黄的粮食和用具。另一边进门侧边的墙根处,则被放了个用竹子木头做成的,类似猫爬架的东西,还挺大的。
  余冬槿:“……”他朝着垫着木板的那一角走近,一瞧,就看见了那竹编垫子上,圆圆墩墩正互相抱着睡,而在它们中间挤着的,只露出了个小屁股的,不是大黄是谁。
  不是?这三个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好了么?他怎么记得当初圆圆墩墩还和大黄吵架来着?
  还有,他爷爷这么溺爱的么?居然给做了这么多玩具……他蹲下来,拨了拨脚边那个用竹筒和木头做成的“跷跷板”,觉得有点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感动。
  乐正一把老胳膊老腿受不住了,把孩子交给忙完过来的遥云,乐呵呵说:“我看大黄整天在笼子里也挺无聊的,就把他放出来和圆圆墩墩一起玩儿,它们相处的还不错。大黄乖,不会乱跑的。”
  这点余冬槿已经看出来了,且大黄现在成了灵,确实也不会乱跑的。
  他站起来,笑着,故意带着点酸说:“我怎么感觉现在不只是无病,爷爷你疼大黄都比疼我要多?”
  乐正自然听出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轻飘飘道:“这怎么能比?”他摸着无病的小手摇了摇,逗了逗孩子,施施然的走了。
  余冬槿撇嘴,过去抱住遥云,“呜呜,爷爷变心了。”
  遥云淡定把人回抱住,道:“没事,你还有我。”
  余冬槿忍不住笑。
  大黄和圆圆墩墩这时终于被他们吵醒了。
  小家伙撅着屁股把自己从中间拔出来,一双黑豆眼瞪得溜圆,跳下竹垫就朝着余冬槿跑过来了,圆圆墩墩整理好仪容,紧随其后。
  余冬槿听见动静,放开遥云的腰回头一看,不由笑弯了眼,蹲下把的大黄和圆圆接到了手心和怀里——墩墩现在长大了,不太好一起抱,它也没冲过来,及时的在半步之外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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