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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赏日落 第42节

  陈佳弥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败坏他的胃口,笑一笑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听了以后喝不下这水。”
  “你不说我更喝不下。”蒋柏图起身,过去冰箱那拿瓶装水,“我喝这个就行。”
  陈佳弥看他一眼,“喝冰的呀,生病了是不是喝热水比较好吧?”
  说话间,有人按响门铃,陈佳弥放下杯子,甩甩手上的水,小跑过去开门。
  是跑腿小哥送药来了。
  陈佳弥拿了药,关上门,进来说:“leo,吃药啦。”
  蒋柏图拿着那瓶冰水走过来,他坐到吧台凳上,一只手臂抵在桌面上,一只手垂在腿边,侧着身歪着脑袋看陈佳弥给他配药。
  她很认真地阅读说明书,按照说明书分出药量,其实也就一个药片,一包颗粒冲剂。陈佳弥拿着冲剂包说:“这个冲剂必须用开水才能融化。”
  蒋柏图轻挑了下眉梢,他目光指指那个烧水壶,几分戏谑说:“你先告诉我,新闻上怎么说的。”
  陈佳弥意会,憋了半天说:“煮……袜子……之类的。”
  “……”
  看他一脸后悔,陈佳弥立刻安慰他:“那个只是个别啦,这个应该是干净的。而且我烧开水消过毒了,没事的leo,可以喝的。”
  蒋柏图不言语,陈佳弥也不再说什么了。她用开水把杯子烫了两遍,然后自顾自地把药冲好放到蒋柏图面前,“有点烫,放一放再喝。”
  蒋柏图脚上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他一只脚踩在凳子横梁上,一只脚支在地上,他看了看那杯药汤,忽然转头对陈佳弥说:“明晚,我陪你游珠江。”
  他话题转得有点快,陈佳弥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蒋柏图。他背向着光,脸庞笼在阴影里,有种神秘的氛围感。
  等反应过来他在承诺什么时,陈佳弥别开了眼神,缓缓点头说好。
  房间里很安静,静默中发酵着某种张力,它在推动某件事的发生,但两人都克制着,不让那件事那么轻易发生。
  蒋柏图不看陈佳弥,端起那杯药慢慢喝着。陈佳弥也不看他,垂着眼,将剩余的药收进袋子里,打个结。
  她本想等蒋柏图吃完药再走的,可隔壁突然传来女人浮浪的叫唤声,断断续续,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陈佳弥窘迫地听着,觉得那叫声不堪入耳,她窘得一下红了脸。蒋柏图也听见了,还看见她脸红了,但他却觉得那声音有点悦耳。
  他听得若无其事,陈佳弥却待不下去了,她抓起那袋药转身就走,“我先回房了,leo晚安。”
  蒋柏图没出声,只慢条斯理地看她落荒而逃,而她仓促地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拿走她的房卡,她那样子好笑又好玩。
  陈佳弥匆忙离去,还帮他关上了房门,蒋柏图终于收回眼。
  又听了一耳朵隔壁那暧昧的叫声,想起陈佳弥刚才窘迫又尴尬的模样,他忍不住又笑了。
  第43章 夜游珠江
  陈佳弥进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站了好久。
  屋顶的射灯映在她脸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面若桃花,只感觉心脏在猛烈地跳动,再回想刚才在蒋柏图那边尴尬的情景,忽然把自己逗笑了。
  抬眼看那面隔断的墙面,她抿着唇笑,低头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拿着蒋柏图的药。
  啊!真是窘傻了。
  拿走他的药干什么啊!
  恰在此时,蒋柏图发来消息,跟她说:明早八点,门口见。
  嗯?不是九点才出发吗?
  陈佳弥心里疑惑,却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地答应:好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陈佳弥准时打开房门。
  蒋柏图也很准时,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打开了门,踏出门外,看见对方穿戴整齐,精神饱满地出现在眼前。
  蒋柏图拿着手机和房卡,看见她先问候了一声“早”。
  “早。”陈佳弥记挂他的身体状况,关切问他,“leo,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了?”
  “头痛好点了。”蒋柏图清清喉咙说,“但今天喉咙有点痛。”
  “噢……”陈佳弥关上门,将房卡塞进单肩包里,看到包里的药,想起昨晚,又有点尴尬,只能硬头皮说,“leo,你的药在我包里,我帮你带着了。”
  “嗯。”蒋柏图摆摆脑袋示意,“走,去吃早餐。”
  他们并肩走去等电梯,走道上铺了地毯,把人的脚步声都吸没了,没声没声的。到电梯前,陈佳弥站在稍前一点的位置,蒋柏图目光在她身后落了一下,看见有根头发粘在她衣服上。
  陈佳弥依然是卷发,但头发比刚入职那会长了许多,她今日将头发束了起来,随意扎一个低马尾,无需要过多装饰就很好看。
  蒋柏图看了片刻,不声不响地伸出手,捻起粘在她背后的那根头发,她丝毫没有察觉,看电梯到了,回头跟蒋柏图说了句废话:“电梯来啦。”
  电梯里有一对男女,看见他俩进来,女人主动地往一旁让了让,站到男人身前去。
  进了电梯,陈佳弥靠边站,蒋柏图站在电梯中央,那根头发还在他右手中,他面无表情,很有风范地站在那里,悄悄把那根头发缠绕在指间把玩。
  旁边的女人看见他指间动作,回头跟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一会又看见蒋柏图绕着那根头的手揣进裤袋里,手指在裤袋里继续动作。
  等到一楼出了电梯,她迫不及待地跟她的男人说:“老公,你刚才看到没有?那个男的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那么变态。”
  声音并不算小,陈佳弥和蒋柏图都听到了。
  陈佳弥奇怪地看向蒋柏图,“她在说谁啊?”
  蒋柏图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抬脚走出电梯,边说:“可能是在说我。”
  “啊?”陈佳弥诧异地瞪大双眼,就看见蒋柏图往电梯门口旁边的垃圾桶里扔掉什么东西。
  蒋柏图不作任何解释,把他的房卡递过来,“帮我保管。”
  “好。”陈佳弥将卡收进包里,跟她的房卡放在一起。
  酒店住客可以免费在一楼餐厅吃早餐,以自助餐的形式提供。
  他俩一起走到自助餐区看了一圈,陈佳弥拿一个小碗,打算给自己盛碗粥,顺便问蒋柏图:“leo,你喝艇仔粥吗?”
  “可以。”蒋柏图随手拿起一个托盘,等着接陈佳弥盛的东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陈佳弥缓缓看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盛出一小碗艇仔粥,放到蒋柏图端着的托盘上,接着又再盛一碗。
  看了看,又要了一份牛肉肠粉和一份摆盘精致的红米肠,再要一份虾饺和马蹄糕,最后拿两个鸡蛋在手里,问蒋柏图:“够了吗?你还想吃什么吗?”
  蒋柏图扫了眼托盘上的东西,品种不少,每一样的分量都很少,他无所谓地说:“差不多,先吃。”
  找了位置坐下,蒋柏图先端出一碗粥放到陈佳弥面前,陈佳弥才发现漏拿餐具了。
  “我去拿勺子和筷子。”
  她利落地去拿来两双筷子和两把勺子,返回在蒋柏图对面落座,发现蒋柏图已经把两个鸡蛋剥好了,一个放在他自己碗里,另一个放在她这边的碟子里。
  陈佳弥给他完递勺子和筷子,拿起那个剥得干干净净的鸡蛋,打趣道:“哇!吃上老板为我剥的鸡蛋了,好开心。”
  蒋柏图松弛地往椅背靠,两条腿敞着,一只手随意放在桌上,要笑不笑地瞧着她问:“这么容易满足?”
  陈佳弥端正坐着,笑吟吟地应声:“嗯对啊,知足常乐嘛。”
  她笑起来眼里有光,亮晶晶的,笑容几分俏皮,极具吸引力,让蒋柏图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蒋柏图想,她放松下来,不装成熟稳重的时候,是个简单又可爱的女孩子。
  陈佳弥被蒋柏图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收敛起笑容,垂下眼,安静地拿勺子搅一搅碗里的粥。
  蒋柏图没再说什么,收回目光,也开始吃东西。
  才刚吃几口,市场总监mike走过来打招呼:“leo,陈秘书,你们起那么早啊。”
  陈佳弥冲他笑笑,蒋柏图看他一眼,问:“mike,全叔呢?”
  mike说:“他还在楼上,也快下来了,我饿了就没等他。”
  mike不请自来,取了餐,过来跟他们坐一桌吃,一边跟蒋柏图谈工作话题。不久,全叔也加入到这一桌来。
  陈佳弥静静吃完,想到蒋柏图的药需要用开水冲服,便起身去拿个杯子,又去找工作人员讨要开水,然后当场直接把药冲好。
  她把那杯药汤放到蒋柏图桌前时,蒋柏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静默地看她一眼。
  mike问:“陈秘书,那是凉茶吗?麻烦你帮我也要一杯,我最近有点上火,得喝点凉茶才行。”
  “不是凉茶,”陈佳弥说:“这是感冒药。”
  mike诧异地看蒋柏图,“leo你感冒了?”
  “小感冒,不碍事。”蒋柏图端起杯子,太烫,他嘴对着杯口轻轻吹气,之后慢慢喝着。
  全叔说:“这段时间流感暴发,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喔。”
  mike附和说:“是啊,我小孩在学校也得了流感,这几天都请假在家休息呢。”
  陈佳弥没出声,低头从包里翻出另一盒药,撕下一粒药片,隔着餐桌递过去,“leo,这个也要吃。”
  蒋柏图接过来,解开包装,把药片扔进嘴里,再饮一口药汤,默默把药吞了。
  陈佳弥作为蒋柏图的秘书,这样体贴地照顾蒋柏图似乎理所应当,所以mike和全叔对此只当平常。
  吃完早餐,出发去巡店。
  照旧是全叔开车,市场总监坐副驾驶,陈佳弥同蒋柏图坐后排。
  车门边有瓶装水,车开动没多久,陈佳弥就拿了一瓶水想开,结果那个瓶盖似乎卡住了,她费了许多力气也没能拧动。她想算了,正想放回去,左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拿走了那瓶水。
  陈佳弥看过去。
  蒋柏图放下手机,左手握住瓶身,右手捏住瓶盖,用力一拧,瓶盖开了。开完又将瓶盖轻旋回一点,整瓶水递回给陈佳弥,一个字也没说。
  陈佳弥也没话,接过来,轻轻拧开盖,小小地饮两口水。
  这一天他们巡了三间店,巡店结束吃过晚饭才回酒店。
  在回来的路上,市场总监兴致勃勃地说,有个熟人朋友在这边开酒吧,朋友邀请他去酒吧喝酒,问蒋柏图去不去喝酒。
  蒋柏图歪身坐着,手肘抵着座椅扶手,食指与中指揉着太阳穴,“我感冒就不喝酒了,想回酒店,早点休息。”
  陈佳弥偏头瞧他一眼,心想他大概已经忘记,他答应过今晚要陪她游珠江了。
  “噢对,忘记你感冒了。感冒了是应该早点休息。”
  市场总监转头又问陈佳弥与全叔,陈佳弥说不去,全叔表示如果老板不需要用车,他可以开车送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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