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对方无自觉的情况下吃手工料理，怎么想都是五条悟才会做出的事。
  在这个情人节意外很安分的五条悟，一脸郁闷拿着海盐巧克力和陈皮巧克力。
  虽然确实是有些甜味，但还是咸味和苦味更多，所以她是在特意找茬？
  五条悟在半路遇见伏黑惠，一眼就认出他手上黑色礼盒的牌子。“你手上是ect的巧克力吧。”
  五条悟一边说一边很自然拿过他手里的黑色礼盒，“女生送给你的？”
  ect的八大行星巧克力，出了名的外观好看，味道就甜得发腻。
  但五条悟酷爱甜食，对他来说不算缺点。
  伏黑惠以为他只是好奇看一眼，答道：“是由纪小姐送的。”
  说到一半就看到五条悟十分顺手将“水星”造型的巧克力跟丢糖果一样丢进口中。
  “五条老师！”伏黑惠刚要说他几句，就看到五条悟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与五条悟认识九年，还从未见到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
  银发青年的脸上爬满傍晚时晚霞水光接天的潮红，喉间也滑出一声压抑的轻吟。
  口中如绸缎般抚慰味蕾的丝滑犹存，在被看到更丢脸的反应之前，动用咒术躲了起来。
  如果不是八大行星缺了一颗，就仿佛他没有出现过。
  现场只留下伏黑惠看向手中造型精美的巧克力，陷入沉思。
  这个吃了真的没问题吗？
  尾喰由纪将手中最后一份给夜蛾正道的巧克力送完，就回了医务室。
  推开门之后，有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是五条啊。”尾喰由纪灵敏的鼻子先一步闻出他的味道，想要转头与他说话，被牢实按住肩头，不让她转身。
  “不要回头。”
  他的声音压低沉到音色变形，完全不见平时的轻浮。
  上次他有这样的变化，还是在车上。只不过那时候的空气更加沉闷，现在的空气像是有阵挥之不去的潮气。
  由纪慢半拍反应过来，这股“潮气”是身后五条悟呼吸间湿热的吐息。
  她意识到之后，湿热的气息就变成轻挠的瘙痒感。她缩了一下脖子，小声抱怨，“有点痒。”
  身后的呼吸停了一瞬，下巴直接搁在她的肩头，由纪仍然无法转头看他。
  “我看到你给我的巧克力了，是故意的吗？”
  “当然。”
  尾喰由纪坏心眼的地方和五条悟如出一辙。
  她说：“因为觉得你脸上会露出很可爱的表情。”
  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一晃，若有若无的蹭了她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会忍不住欺负喜欢的人。”
  “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听不出真假的委屈，音调压低，最强咒术师如是说道：“你是在欺负我吗？”
  表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成年人需要诱惑。要么变成猫，要么变成虎，要么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身上的潮热就像是雨后被暴晒的草地，又像是酷暑难得的暴雨中孤零零的小动物。
  这个问题尾喰由纪没有立马回答，有短暂沉默的时间。
  五条悟眼里是她在斟酌。
  由纪其实在回忆，她记性属实不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由纪没有冷淡的否认，顺着他的话下去，“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对你当然是前者。”
  五条悟吃完料理后的反应已经平缓，此时总算转过头看她。
  “那就是喜欢我咯。”尾调上扬，撒娇一样的低声诱导。
  “好像有点不对。”
  尾喰由纪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她黑色的眼睛细看有几分不明显的暗紫。或者说紫色过于浓稠，不仔细看就是黑色，看不清她本来的模样。
  “如果要你回答喜欢还是讨厌硝子，你也会说是前者。”她弯起好看的杏眼，“就是这个意思。”
  比沉默更加寂静的声音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气。
  医务室深处突然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悟，是你吗？”
  他的声音语调相连，咬字不清，像是一句还没清醒的梦呓。
  尾喰由纪转身，朝声源走去。
  五条悟湖蓝色的眼瞳像面镜子倒映出她的背影，一举一动，刻入眼中。最后，他笑道：“真是狡猾啊。”
  不知道在说哪一方。
  由纪就像是初访仙境的爱丽丝，放慢了脚步，走到发出声音的病床面前，缓缓拉开了挂帘。
  随着米黄色的布料退让，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发青年深紫色的眼瞳。
  他眼睛里还有些没有焦距的迷离，黑色的头发随意铺在肩头，似乎才刚睡醒。
  先前在国外出差的他，在情人节这天返回日本。
  夏油杰回来了。
  第9章 对视八秒会坠入爱河
  夏油杰还在学生时期，就看出一点。
  “悟是不会响的风铃。”
  身旁的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烟，快速理解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五条悟是被风吹动也不会响的风铃。
  因为不会发出响声，所以不知道有风来过，也不知道在“芯”动。
  “那你呢？”硝子抖了抖烟灰，“那你又是什么角色？”
  “我只是我罢了。”夏油杰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最后似是而非答道，“如果真要说，就是帮忙撞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