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嗯，还剩9天呢。
  这逐渐逼近的死亡让丰月下意识感到恐惧，于是他打算继续蹲守街头，想办法先延长点儿寿命。
  丰月给出的厄运占卜能够让他和这个世界更契合，每诅咒成功一个人，他就能获得一天的活命时长。
  晦暗的天空下，高个子的男孩站在巷子尽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斥着诱惑，却又叫盯着他看的人毛骨悚然。
  那一瞬间，丰月的其他五官像是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如毛笔轻蘸墨水勾勒出的那双眼睛。
  圆润的眼珠子动起来很灵活，可当他只盯着某处看时就不妙了。
  果不其然，十字路口忽然迷雾聚集，来往的人却没有察觉丝毫不对劲，他们仍旧朝着原先的方向奔忙，有些像是失了神般穿过迷雾而来，并不因这景象而停留。
  但有一些人，那些目露痴狂、罪大恶极的家伙，却癫狂地往幽深的巷子里无意识走去。
  站定，双手合十，虔诚发问：“请问我明天劫持银行是否顺利？”
  沉默的浓烟飘过枝头，在那男人的头上压了下来，明明是虚无缥缈之物，却奇怪得重如千钧。
  “哦？顺利，顺利得不得了。”
  男人闻言咧嘴而笑，整个瞳孔都翻转不见，竟只留下诡异的眼白。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鄙人自愿留下寿命，付出代价，望大人笑纳。”
  尽头没有声音，男人的瞳孔逐渐在眼白上印出来，随着那眼睛一点点正常，他的精神也恢复了。男人怪异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挠了挠头。
  “奇怪，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男人离开后，躲藏在角落的丰月撩开挡住面孔的枝叶，将未尽的话全部道出：“是会顺利地抢到手，至于拿不拿的走……”
  “看小学生侦探愿不愿意放过你咯。”
  这男人并非第一次抢劫，在横滨室内作案三起，杀害两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不管这次那个来横滨旅游的工藤新一是否戳穿男人的谎言，五天后他都会全身溃烂而死，就当是为受害人赎罪了。
  惩戒恶贼的功德将反哺丰月，给他带来一天的寿命，这就是丰月的生存机制。但很明显这个机制入不敷出，因为并不是每天都有罪大恶极的犯人需要惩处。
  而且，更糟糕的是今昼这个死小孩与丰月相反，丰月吸引的是罪犯，今昼则会吸引一些心善的可怜人，当今昼做出好运占卜，实际上是将这副身体的运势赠送给对方。
  简单概括——损己利人。
  【所以嘛，你还是赶紧跟在那些任务目标身边贴贴啦，在他们身边待一天你说不定就能赚两天寿命诶。】
  “我这不是正在跟着么？”丰月不耐烦，他都已经搬进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家了，还不行？
  【你也可以双管齐下嘛，哒宰这边你也可以试试啦。】
  “我看你是疯了。”丰月扶额，“别忘了太宰治现在还是干部之一，和他扯上关系对我们没好处。”
  尤其是据说他们的首领森鸥外很奇怪，丰月不想轻易去触霉头。
  不想再听系统的废话，丰月继续蹲守在巷子尽头开启钓鱼模式。横滨的普通人与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可街头的景象却不同，时不时有穿着怪异的家伙在街头乱窜，每个人身上少说也有几条人命。
  所以丰月在这里“赚命”很容易，当然，吸引罪犯的机制并不会帮助丰月预先筛选，以至于……
  容易钓到些大的。
  通常来说，琴酒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东京，毕竟组织本部就在东京。但是打工人无法拒绝出差，即便是琴酒也一样。
  所以今天琴酒照例带着伏特加，在横滨这乱七八糟的街头寻找着目标。这次任务的目标是一个欠了组织巨款的家伙，由于对方逃回了大本营横滨且疑似有枪支在手，组织才不得已出动了琴酒。
  两人并非茫无目的，保时捷的车头始终对准那目标所在的方向，可行至半途，伏特加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原因是琴酒抢过了方向盘。
  伏特加疑惑地转头，当发现自家大哥脸上神情格外狰狞时越发怪异。
  “大、大哥！你怎么啦！”
  琴酒很难说出自己目前的感受，他只知道左侧巷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吸引着他过去，那种奇怪的念头如藤蔓一般拥抱着他的每根神经，逼迫着他停下车子推门出去。
  琴酒紧紧抓着车门扶手，用力到青筋迸发，他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更讨厌精神与意志的失常，于是残留的理智在不断鼓励着他拒绝这种诱惑。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伏特加从没见过琴酒这副恐怖的样子，明明车内开着空调，豆大的汗水却不断从额角滴落。
  琴酒的绿眼睛如狼一般凝视着巷子尽头，伏特加费力地探身看去。
  那是一抹灰色的衣角。
  第6章 捉到一只gin
  伏特加跟在踉跄的琴酒身后走进巷子，从闷热的空气中突然感受到一阵阴寒——不止是水流或其他什么带来的冷意，而是极致的诡谲的冰凉。
  伏特加没忍住，拽住了琴酒的衣角，被墨镜遮住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大哥，这地方不对劲啊！”
  当然不对劲，哪个十字路口会大白天冒白烟的？
  浓浓的白雾遮住了街角的路灯，让它看起来格外像国外恐怖片里头那个细长鬼影。伏特加哆哆嗦嗦，但胜在讲义气，拼命拽着他大哥的衣角不让他往里头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