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那能通知他，我现在很安全吗？”
“我试试……”银发少年似乎很没有自信。
过了一会儿，海御像是听到了什么，转头四看，嘴上轻声问：“秦耳？”
半分钟后，银发少年对秦耳道：“我跟他说了，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
秦耳只看海御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很相信，但他假装相信了。海御应该是想把跟他传递消息的东西给抓出来。
“海御也是解救你们星球危难的拯救者？”
银发少年迟疑了一下，“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你不到蓝星，他不会成为现在的稳定模样，更不可能拥有那么特别的能力。他会在今年遭到一次恶劣袭击，导致基因和精神力崩溃，之后醒来的他就再也不是他，他会化身吞噬黑雾，从此成为蓝星众生的噩梦。”
秦耳：“……”
银发少年又道：“同样，你不到蓝星，就无法学习到巫术。虽然八洲星也有巫术，但因为你的玄术跟神灵一样是直接借用天地规则，还会强行操纵众神为你干活，尤其是后者，让神灵极为忌惮。”
“你会被八洲星的神灵察觉并抓捕。而你会不断地反抗神灵，最后你会加入叛神者阵营。你没有机会去学习巫术，只会研究神术，并想方设法弑神，你还会想方设法地回去地球。”
秦耳一想，这确实是他会干的事情。
银发少年轻轻叹息：“我就算亲自去找你，你也不会相信，你对八洲星不会产生归属感，你只想回去地球。而且你一定会在八洲星灾难来临之前就离开八洲星。因为八洲星的星运无法和你绑定，你注定不会留在八洲星。”
秦耳：“那我就会留在蓝星了？你们怎么确定我到了蓝星不会想方设法回去地球？”
银发少年：“我们不知道，蓝星的命运我看不到，蓝星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是从命运之河中看到你必须先到蓝星，到了那里，你的运势会变得极为强盛，而且你会心甘情愿地和蓝星星运绑定，并为了拯救蓝星而进入无根洞。”
秦耳：不，我不是为了拯救蓝星，我是为了海御和更多巫石。
好吧，我承认，我穿越到蓝星，能改变海御的命运，能发现大量巫石，还能突破到更高层次，似乎……也值得了？
秦耳挠挠耳朵，心中气愤消失许多。
交易之神等几个神灵明显感知到秦耳情绪变化，互相交换了眼神。
秦耳：“我还有一个问题。蓝星的秦耳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能融合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银发少年这次回答的有点迟：“有很多问题，其实我也还没有弄清楚。比如地球、蓝星、八洲星、还有海地星，它们的环境、生物和历史发展看起来几乎像是四胞胎。我相信这个庞大宇宙中还有其他类似的星球存在。这是为什么？”
“而且据我观察，其他星球的生命我不知道，但蓝星和八洲星的生灵，有一部分生灵的基因很相似，虽然不是百分百相似，但差别真的很微小，就像略微修改过基因的克隆人，好在灵魂不同。”
“你会融合蓝星秦耳的身体，也许那个秦耳的身体基因和你就极为相似，你们的基因甚至是互补的，所以你们才能融合。至于说蓝星原来那个秦耳的灵魂去了哪里，也许你该去询问蓝星意识。”
秦耳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银发少年忽又补充：“但我不确定蓝星意识是否会理睬你。”
秦耳：“……”
生命之神冷不丁道：“也许是箱庭实验。有更高存在，拿出一颗星球或整个星系做原体，复制出一堆，然后给它们设定不同的发展条件，看它们将来能发展成什么样。”
沉稳的大地之神颔首：“就像是小白鼠实验。也许有谁得了无法治疗的重病，为了找出正确的治疗方法，就把同样的病毒注射到类似的大堆小白鼠身上，再给它们使用不同的治疗方法，看它们谁能得到真正的解救。”
交易之神爽朗的笑容没了，“虽然我们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小白鼠身份，但这应该是最贴近事实的猜测。而我们八洲星为什么每到那个时间节点都会遇到毁灭整个星球的灾难？就是因为那个早就被注入的病毒！”
幸运之神微妙地说：“甚至那都不是原病毒，只是原病毒带来的副作用之一，可我们依然没有挺过去。”
幸运之神看向秦耳：“而你就是实验千万次才可能出现一次的灵感，还是不仔细盯着就不会发现那种。你不一定是最正确的治疗那种原病毒的解药，但你至少能解决一次副作用。”
秦耳看看这些神灵，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欲望之神的神国记忆中看到的神灵都那么降智，因为聪明睿智又理智的神灵都在这次重启中隐藏了起来，祂们什么都没做，但其实祂们那样做就是在自救。
秦耳又看向那无数观众，好奇：“这又是怎么回事？”
银发少年明明蒙着眼睛，却像是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回答：“十三次重启，出现了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他们有的被我赋予重生、有的还被我赋予前世和更多世重启的记忆。他们都在努力，努力拯救自己的母星。”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失败，他们都希望能清楚看到失败的过程，和我们一起等待最后时刻来临。如果成功，我们就一起迎接希望的到来。等到星球生机复苏，我和他们，和所有的一切都会抹去所有记忆，回归天地本源，重新开始。”
观众席上蓦然响起了歌声。
一开始歌声只有少数几个在唱，都听不清他们在唱什么。
但歌声慢慢变大，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进来。
就连非人类的生灵们也加入哼唱。
无数灵魂都在唱着同一个曲调。
随着歌声越来越大，一颗又一颗小小的星星从观众席上升起，慢慢飞向天空，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这是八洲星的古歌谣，在神灵出现之前就有流传，它一直传唱了下来。”银发少年慢慢说道。
此时，就连神灵们也在跟着哼唱这首歌谣。
银发少年：“歌谣的歌词大意是，灾难来临不要怕，只要希望还在，就还有希望。”
秦耳：“只有这么一句歌词？”
银发少年点头：“整首歌谣全都是不断地重复。简单，所以才能传世。”
秦耳抬头，原来他一开始看到的那少数几颗闪烁的星星也不是星星，它们可能都是这个世界凝聚出的最后希望。
歌声越来越大，却丝毫不炸耳，明明是怀着希望的歌曲，却让人听着想要流泪。
只有在几乎没有希望的绝望中，人们才会渴求希望，并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心怀希望就还有希望。
“……我能做什么？和海御一起吃光这个世界的晶石吗？”秦耳投降了。不就是吃光晶石吗，反正对他和海御也有好处。
“不止如此。”银发少年鼓足勇气，提出了他们的恳求。
只是吃光晶石，可没有办法恢复这个世界的生机。
正在八洲星上到处寻找秦耳的海御猛地转身。
“秦耳！”海御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秦耳。
秦耳有点呆呆的，被海御抱住也没多少反应。
“秦耳？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海御担心地把人从头摸到脚。
秦耳回神：“没，我很好。”
“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听到一个声音说你很安全，正在和八洲星意识聊天。”海御就觉得那个声音说的事情很无厘头。
秦耳：“没错，我确实是在和八洲星意识聊天。”
海御……抬手摸了摸秦耳的额头。没发烧啊？
秦耳抓住海御的手，挤出笑容：“真的，没骗你。”
海御皱眉：“不想笑你可以不用笑。八洲星意识跟你说了什么，祂是不是提出了让你很为难的要求？”
秦耳长叹，呢喃：“能者多劳，我就是太能干了。但我其实只想混碗饭吃，不要动不动就破财，我就满足了。我真的从没有什么大的野望，我连振兴玄门都懒得做，可现在竟然有人让我去拯救一个世界的生机？”
海御冷静问：“对方给的报酬如何？”
秦耳：“我都不知道这个买卖是我赚了，还是我亏了。”
海御挑眉。
秦耳抬手画了一个极大的圈：“八洲星意识给我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饼，虽然这个饼不太好吃，但它能用。”
海御黑脸：“你继续跟我绕。”
秦耳嘿嘿一笑，秒怂，不再搞意识流，直接说道：“我和八洲星世界意识做了一个交易，我以后将会拥有一个随身空间，可以让我随便放东西，我甚至还可以住进去。这个随身空间还特别特别大。”
海御：“这个随身空间就是这颗八洲星？”
秦耳打了个响指：“答对！八洲星意识说祂会用最后的力量把整个八洲星给隐藏起来。不过这个方法有个极大缺点，那就是需要八洲星意识彻底回归天地本源。”
“以前八洲星不敢这么做，因为这就像一个人想要拯救自己的身体，结果要把自己的灵魂干掉一样。而且那时候就算把八洲星隐藏起来，只要病根没去，八洲星众生也能把自己玩完掉。”
“但现在八洲星已经彻底病发，相当于已经渡过那个死劫。也不是真的渡过，八洲星也是真的死了，而我就是这颗星球的一线生机。”
“另外，我答应和八洲星意识绑定，八洲星意识就不会真的彻底消失，只要将来星球生机复苏，祂也可以重新诞生。”
海御表示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秦耳干脆就把八洲星意识跟他说的十三次重启一事都告诉了海御，反正八洲星意识也没说不能跟海御说。但秦耳没说他穿越的事，他不是不信任海御，只是下意识觉得还没到说的时机。
海御听完，也不知道是该同情八洲星，还是该同情被八洲星当做一线生机的秦耳。
“……那么你要做的不会就是给这个随身空间补充生机，直到它彻底恢复？”
“是。”秦耳点头。
海御顿时道：“这么吃亏的买卖你也做？你辛辛苦苦帮它那么大一颗星球恢复生机，它就只做你一段时间的随身空间？等它恢复了，就拍拍屁股走掉，什么也不给你留？”
“不不不。”秦耳连连摆手：“我会做这么吃亏的买卖吗？八洲星意识答应我，等我把八洲星的生机恢复后，祂会利用八洲星的所有空间石给我另外凝聚一个随身空间，就是要从头养起。不过这个随身空间不管养到什么程度，那都是我的了。”
海御听到这里，也不觉得这个买卖划算：“恢复一颗死亡星球的生机，你知道会有多难吗？就算搬空蓝星……等等，蓝星也有世界意识？如果祂知道你带着一颗想要掠夺生机的随身星球进入蓝星，你觉得祂会让你再回去吗？”
秦耳苦恼：“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家伙不负责和蓝星意识谈判，但祂也答应八洲星绝不会主动掠夺其他地方的生机，只有我能赋予。”
“八洲星意识给了时限吗？”海御问。
秦耳摇头：“没有，祂也说了这是一个长期任务。在八洲星成为我的随身空间后，整个八洲星的意识都会陷入沉睡，如果祂们感觉到八洲星恢复生机的契机都备齐了，祂们就会一起化作天地能量本源，重新激活这颗星球。”
“契机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简单的给这颗星球覆上土壤、种上植物这么简单。”海御怎么算都觉得这是一个亏本买卖。
秦耳本来就拥有袖里乾坤这个法术，发现空间石后又能炼制空间储物工具，一个庞大的随身空间对他根本没有多大意义。
秦耳头疼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八洲星意识说想要让一颗死亡的生命星球恢复，就得找齐金精、木精、水精、火精、土精，这五种精华。”
“……我们是不是得找一颗修真星球？”海御正儿八经地说。
秦耳长叹：“总之这将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旅程，也许穷尽我一生之力都无法完成。”
海御拍拍他的肩膀，不是很用心地说：“我会帮你。但别指望太多。一想到我要把那听起来就很贵的精华白送给八洲星，我就很不愿意。”
秦耳哈哈哈，插腰光棍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这颗八洲星随身空间当做师门至宝流传下去，我完不成，就传给下一代掌门，一代传一代，也许哪天碰到一个宇宙天命之子掌门人，他就完成了这个任务。”
海御笑：“你能这么决定就太好了。不要把这个任务当做包袱，既然八洲星意识没有限定任务时限，那就慢慢做好了。”
“是啊，这期间我还能拥有一个超级庞大的随身空间。”秦耳乐天地说。
实际上，和八洲星绑定，秦耳还获得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他的破财运会随着八洲星生机出现，而一点点减弱，直到彻底消失！
刚刚就只是绑定，他就感觉到他每天能算的卦增加到了三卦，而不用担心破财。
其中一卦是秦耳变身拇指猴带来的天赋运气加成，还多一卦就是来自八洲星全体意识的感谢。
这才是秦耳答应和八洲星绑定并帮这颗星球恢复生机的最大原因。
海御见秦耳都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也不再哔哔，而是决定向钱看：“这颗星球上的变异晶石都处理完了吗？那个欲望之神和那个死亡之神的神器怎么说？”
秦耳：“把八洲星化作我的随身空间要分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