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抱歉，主人，我这些年的确疏于战斗了。”斯内普并未反驳那个声音。
  哈利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被斯内普狠狠瞪了一眼，随后又闭上了。
  他感到难以置信，因为斯内普显然是在说谎，他亲眼见识过斯内普和西里斯是怎么你来我往地过招的，他的身手相当敏捷，使出的咒语五花八门，绝不像他说的那样“疏于战斗”。
  难道斯内普是在欺骗那个人？他刚刚叫他“主人”，而能被他这么称呼的人，哈利只能想到那一个……
  伤疤依旧在隐隐作痛，他的目光从斯内普身上移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塞德里克”身上，他真的死了吗？
  那个大概率是伏地魔的东西又开了口：“好了，你该庆幸没有耽误我的时间。”
  接下来，斯内普沉着脸走向了他，用绳子将他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墓碑上，在伏地魔看不见的角落里，他的嘴唇缓缓动了动，似乎是拼出了一个咒语，但随后，他又粗暴地将一团黑色的东西塞进了哈利的嘴巴里。
  哈利思索着斯内普刚刚的口型，那一定是他很熟悉的咒语，难道他想要给他什么提示？老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魔杖还落在“塞德里克”脚边……他想起来了！那个口型，分明是缴械咒的咒语！
  忽然，一条大蛇出现在了草丛中，围着他所在的墓碑打转，斯内普已经在坟墓边支起了一口石头坩埚，斯内普就像在魔药课上做的那样生起火，坩埚里的液体很快就沸腾起来，并且迸溅出火花，斯内普继续动作，直到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
  紧接着，之前被斯内普抱在怀里的那个包裹里又发出了一道声音：“现在……”
  包裹被打开了，露出一个极为丑陋的东西，哈利有一瞬间产生了呕吐的欲望，但嘴巴里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斯内普把那东西抱到了坩埚边上，药水表面的火花照亮了那张邪恶的扁平的蛇脸，随后，他就沉到了药水中。
  斯内普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他举起魔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说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一缕灰尘升到空中，又轻轻落入坩埚里，让那液体变成了鲜艳的蓝色，这时斯内普又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而冷漠，“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哈利惊恐地看着他伸出左臂，露出上面丑陋的黑魔标记，随后眼睛眨也不眨地从上面割了一块肉下来——甚至特意避开了那个标记，肉被扔进了坩埚里，药水变成了火红色……
  斯内普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喘息，他的手臂还滴着血，就这样移到哈利面前，将那把匕首刺进了哈利的臂弯，鲜血顺着袍袖流下来，流进了一个小玻璃瓶中。
  随后，斯内普将这一小瓶鲜血倒进了坩埚，里面的液体变成了炫目的白色——看起来已经成功了，因为斯内普已经退到一旁，低着头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坩埚里先是有火星四处飞溅，而后又熄灭，白色的蒸汽升腾起来，直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坩埚里缓缓升起，斯内普默不作声地给他套上了包裹里的黑色长袍。
  那个高瘦的黑影走到了哈利面前，他看见了三年来经常出现在他噩梦里的面孔——那是伏地魔，他复活了。
  伏地魔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又看向侍立在旁的西弗勒斯，竟然好心情地挥了挥魔杖替他止住了血，“西弗勒斯，我最忠实的仆人，我应该如何奖赏你呢？”
  “主人，您的回归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斯内普轻声回道。
  伏地魔愉快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他拉起斯内普受伤的左臂，苍白的手指按在了那个丑陋的标记上：“它回来了……他们都会注意到它的……现在，我们会看到……我们会知道……”
  哈利的伤疤再一次剧痛起来，斯内普抑制不住地吸了一口气，伏地魔把手指从他的胳膊上移开，那个印记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西弗勒斯，你说，在感觉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不来？”他喃喃道，发光的红眼睛从夜空移到西弗勒斯身上，“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费尽心力找到我的那个忠仆，当然，还有巴蒂，我们都有着共同的一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始了来回踱步，又忽然看向仍被束缚着的哈利，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是不是好奇我说的共同点？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亲妈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为保护你而死……我杀死了我父亲，你看，他死后派上了多大用场……”1
  他笑了起来，那条蛇也一直在旁边转悠，开始向哈利讲述他的家史。
  他一定没有发现，在他提到哈利的母亲之后，斯内普原本空洞的眼睛变得格外幽深，就好像里面藏着什么极为深沉的憎恶。
  伏地魔说着，空气里突然充满了斗篷的窸窸窣窣声，许多戴着兜帽，蒙着面孔的巫师小心翼翼地走向这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一个食死徒首先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紧接着，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围成了一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