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闪烁着光芒的丝线暗淡下去，距离浮空城坠落不过几分钟。
  还算干净的地面上，平躺着一位少年。他双眼闭起，面容安静地沉睡着。
  若非是胸口突兀的那一大片红色，少年看着只是睡着了那般。
  太宰治看着头顶，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他明明赶上的，但又没有完全赶上。
  等太宰治赶到时，狼藉一片的室内已经尘埃落定。他看到一脸难过的中岛敦，以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考虑到场景不适合而停下的芥川。
  跪坐在地上的背影抱着另一人，他低垂着头，一脸哀恸。
  太宰治走了过去，却觉得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按照完全走偏的计划，他只需要在这里拦住万叶，就可以避免灾难的发生。
  但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眸时，太宰治明白自己拦不住。
  “这……并不是诅咒。”万叶举起了手，干净的手臂上没有任何东西，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沉重而悲伤。
  那被定义为诅咒的印记，并没有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它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在提醒他，不能失去重要的人。
  不过现如今，“诅咒”已经随着少年的死去，而消失。
  太宰治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是站在万叶身后，长久的凝视其落寞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沉湎于悲伤中的人，站起身来。他将怀里的人安顿在还算干净的地方，整理其仪容和衣着，最后拿起了武器。
  “我会解决这些事情的。”万叶握紧了刀柄，语气冷静而沉重，“阿散，就拜托太宰先生了。”
  太宰治没有拒绝，他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许，随后示意中岛敦两人跟上去。
  满目疮痍的大厅，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再次安静下来。
  “呼——”太宰治长叹一口气，他拍了拍外套上的灰，随后又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下。
  默数着时间，但不等天摇地动的感觉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
  靠近的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停下，转头看去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太宰治的目光落在那身与众不同的装扮上，最后对上那双鎏金色的眼眸。
  这就是，乱步口中的“转机”。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出现的时机未免太晚了。
  似乎看破了太宰的想法，来人拿出手里的东西，提及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还未见到它时，我便察觉一股熟悉的波动。这是我一位故友的武器，而它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概与散兵有关。”钟离并未明说散兵与他口中那位旧友的关系，但太宰治却敏锐的猜到几分。
  “故友吗，这个世界上，同你一样的异界来客，原来不止一位吗。”太宰治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追问。
  钟离的目光落在地上闭着眼，无声无息的人身上，他半闭上眼睛，说了一句：“一切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见到梦想一心时，钟离便大致确定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意外，而且也不止有他一人，因为那场变故出现在其他世界。
  哪怕是神，也做不到凭空穿梭其他世界，更何况这个世界的一切，和所认识的提瓦特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建筑时，钟离花了些时间确定，这里并不是提瓦特不知名的角落。
  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元素能力，除了一同出现、破损不堪的神像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与提瓦特所联系上。
  这并不是秘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的，另一个世界。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钟离花费了许多时间去探寻，他尽量不去干涉这个世界原本的法则，最终找到了一丝线索。
  看着手持梦想一心出现的少年，钟离在思考过后，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而他同时也想起了，那些无意遗忘的事情。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天地颠倒、刺目的光笼罩视线所及之地。岩造物的屏障迅速张开，但岩神所庇佑之处，也依旧于强光之中湮灭。
  宛如世界的终点那般，世界迅速崩坏。
  神明并没有在这场完全磨损，带着模糊的记忆，因为机缘巧合来到陌生的世界。
  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刀上，鎏金色的眼眸再次闭上。熟悉的感觉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地面开始震颤、崩塌的声音由远至近。
  地面开始不稳，太宰治以手撑着地面，勉强没有随着波动左摇右晃。他回过头，看向那个稳稳站着的身影，随后眼睛突然睁大。
  金黄色的流光自那人周身围绕，紧接着如波纹散开，视线所及之地，都被金色的屏障所笼罩。
  除了太宰周围那一圈，其他的地方都开始稳定下来。
  如果要用一个形容词去形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太宰治大概会以“如岩石般沉稳可靠”来形容，他突然想到那次与乱步的谈话。
  “那是神，所以属于神明的东西，才叫做神之心。”
  突兀的裂缝从半空攀起，钟离目睹着那道裂缝卷着少年的身躯，随后慢慢沉寂。
  轻叹一声后，这座天空之上的城市，再次恢复平稳——
  太宰治看见散兵的身影渐渐被吞噬，他没有伸手阻拦，因为这是其唯一的生机。而再次回头看去时，另一个身影在逐渐淡化，最终消失。
  浮空城停止运转的消息传来时，侦探社正处于一阵忙乱之中。堆积的事物许久没有处理，只能加班来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