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狄波拉做了一个深吸气的动作，莱希拉姆以为自己会从他姐姐的脸上瞧见世界上最深的恨意，他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绕到一侧，却不可思议的望见狄波拉毫无情绪的脸，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丽塔。
  他眼珠轱辘了一圈，望向丽塔·斯基特，那个金发女孩现在正好笑的傻站着，好像有什么人朝她头上浇了一头冷水，迫使她快速冷静下来，换上一种庄重严肃的神情。但她目光里不易察觉的心虚出卖了她。
  “我……”莱希拉姆假意咳了一声，试图打破眼前吓人的平静，“我听见爸爸和姑姑的谈话，我是说、我……”
  “你没得到那份工作，亚克斯利都告诉我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敌对公司，你老爹给你安排了联姻，你根本就没得选。”丽塔把话抢到自己嘴里，莱希拉姆垂下眼，突然不敢看向狄波拉。他的胃突然有种可怕的难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狄波拉终于开口了，丽塔做了一个开头，却反而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卡了一段时间，最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朝着空气骂了两句脏话。
  “看在梅林的份上，狄波拉，你非要这样吗！你知道我压根就不在乎！有时候我真是弄不明白，对你来说这一切有这么重要吗？我的意思是，大不了离开英国得了，你脑子转得那么快，总会有办法的。”
  “你是不是跟姑父做了交易。”莱希拉姆语气微弱的插道，“我听说如果你同意联姻，他就愿意给你一部分……”
  “我说了‘不’，”狄波拉说，“我拒绝了，在美国谈了一个实习的机会，被他搞砸了。我们僵持了几个月，他装模作样的松了一点口，扔给我菲索尼克斯最大的麻烦。我知道，他把美国分司的烂摊子扔给我，再等我失败之后，用这个借口让我彻底远离家族生意。”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那个公司……”
  “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一笔钱，我拿不出那么多，而他也不会付这个账单。”
  “如果……你向古灵阁贷款？”丽塔不确定道，狄波拉顿了两秒，做了否定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达到年龄，我也不可能绕过加兰借到这笔钱，他在那有熟人，我从踏进去的第一秒就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丽塔泄气的长叹一口气，坐上身后的课桌，她给狄波拉解除了咒语，脸上些许的不自然预示她可能要表达一丝歉意，但被狄波拉后面的话打断了：
  “我也可以在美国贷款，如果我实际接手那个残局的话——”
  莱希拉姆跟丽塔等待着，但狄波拉的话并没有下文。
  “所以呢？”丽塔扯着嗓子问，“这回行不通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贷款金额的数目需要有人替我背书，有人用他的信誉来担保，没人会这么干——我身边认识的人没人愿意为我这么干，这不仅关乎信任。”
  “你们三个小鬼，在这里搞什么？”一股带着陈旧气息的低哑嗓音钻进教室，费尔奇的猫紧随其后，丽塔尖叫了一声，从桌子上猛地跳下来。
  “看看你们把这搞得，三个拉文克劳，我要告诉你们院长，你们给我等着。”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威胁，狄波拉从莱希拉姆的手里拿回魔杖，飞快射了一道咒语。
  “快走——”狄波拉说，最先冲出教室，丽塔紧随其后。她们三个跑过一段长廊，跑到楼梯口时，狄波拉突然停下了脚步。莱希拉姆和丽塔在几节台阶下抬头望向她。
  “你们先走吧，我有一件事要办。”
  “我以为我们和好了。”丽塔有点不满的嘟囔着，狄波拉扯下书包扔给了她，“不是那回事，我确定我要这么做。”
  她没说要做什么，丽塔翻了两个白眼，“好吧，但你得在晚饭之前回来，我可不想再跟罗西那个疯婆子继续走在一起了，如果你迟到，我就把你的书包扔进湖里。”
  “随你的便。”狄波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然，她没有失约，丽塔也没能把那个重重的背包扔进黑湖，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那样，就连狄波拉身上背负的种种麻烦，也在那之后一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莱希拉姆未被解答的疑惑。
  很多年后，他在破釜酒吧偶遇丽塔·斯基特，伴着火焰威士忌的兴头，向对方提起这件事，才得到了答案。
  “所以你一直不知道？”丽塔细长的眉毛扬得老高，她半捂住嘴，掐着嗓子咯咯笑了几声，“那也难怪，你那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所以她到底怎么搞到那笔钱的？”
  “我想想……”她喝完剩下的酒，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扶额动作，“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呗，她去找了邓布利多，问他能不能做她的背书人……”
  “什么！”
  “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一直在这嗡嗡的让我都没法好好思考了。”
  “我很、我很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所以呢，校长答应她了？”
  “当然没有，他当然拒绝了。”丽塔突然嗤笑一声，把莱希拉姆杯子里的酒倒进自己的里面。她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用一种惹人烦的腔调，像是揭露小说的最终结局那样，开口道：
  “但他说他愿意借给狄波拉一笔同样数目的钱，前提是她接着读完七年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