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队伍】化雨声：谁说你有天赋？
  【队伍】一刀劈华山：师父，你当初同意收我为徒的时候，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天赋、我的努力、我的勤恳、我的不屈不挠感动了您？
  【队伍】化雨声：不是。
  【队伍】化雨声：是你烦到了我。
  妙语连珠的某人就此心碎成粉末。
  晏饮昭本来想跟着他们去演武场里，试探一下化雨声究竟是不是秦聆渺本人，结果路还没来得及走几步，陈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摘下耳机，晏饮昭跟在陈印身后走出训练室，两个人拐进走廊的角落里，落地的绿植盆栽将他们的身形挡住大半。
  陈印神情有些凝重：“高层开会，确实说到要解散战队……你和乾坤这边的合约还没到，所以他们大概意思是把你挂牌，先调到别的战队。但是因为合约问题，你不能当成是纯粹的自由人，必须是高层决定你去哪个战队。”
  “你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晏饮昭笑了笑，问，“是高层打算让我去的战队不好？”
  “非常差。”陈印说，“我听内部消息，高层里有人对你有意见，觉得花高价把你拉进乾坤战队是浪费了他们的钱，所以别的人合同好说，你的合同一定会给你卡着。”
  晏饮昭问：“没什么要紧，不过……他们到底想要我去哪个战队？”
  陈印道：“新成立的战队，叫乘风。”
  见晏饮昭拿出手机，陈印又补充道：“你现在搜不到，这个战队是最近才有成立的风声，而且只在内部有消息，里面有什么成员谁也不知道。不过目前我拿到的最新消息，其他战队的首发选手不会离队。”
  “所以乘风战队的成员可能是那些战队的二线选手？”
  “你就做梦吧，还二线选手，”陈印没好气道，“给青训队员就谢天谢地了。运气再烂点儿，里面全是没打过比赛的素人也是有可能的。”
  “你早做打算吧。”陈印说。
  晏饮昭：“我再怎么打算也没用啊，合同被他们卡着，我去哪儿，都是他们说了算。就算我知道乘风这个战队不行，他们非要我去，我还能拒绝不成？”
  陈印瞪他：“你就没存点儿钱？”
  晏饮昭没立刻应。
  过了会儿，他双手揣进兜里，耸耸肩，很无所谓地笑：“懂的都懂，我的钱全拿去捐功德箱了，不然天天做噩梦，都是秦神在揍我。”
  陈印：……
  陈印：“我信你就有鬼了！别贫！”
  周六，下午两点整，《江湖》全国赛总决赛准时开场。
  由黑羽战队、顶峰战队对战，决出胜者，获得本次官方赛事的全国总冠军。
  从正式开幕开始，官方直播间与各大主播解说的直播间就挤满了观众。
  作为国民游戏的《江湖》从诞生至今就拥有着令人瞠目的热度。
  不知多少公司想要取代《江湖》在游戏界的地位，创造一款类《江湖》的国民武侠现象级游戏。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无一成功。
  而越是如此，《江湖》在玩家心中就越是完美无暇。
  这绝对是游戏迷们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具有诚意、最勤恳、最听取玩家建议的好游戏。
  一年一年，《江湖》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绩与奖项，也造就了这样的电竞传奇。
  相对的，乾坤战队的队员们被经理和领队严防死守，不许看任何通讯软件，就为了保护他们不被黑粉碾成碎片。
  主教练曾言：“但凡我们这游戏是个糊到地心的游戏……”
  那成败赢输都没那么大压力了。
  陈印也说：“那赚的钱也没这么多了。”
  但晏饮昭完全不在被严格把控的范围之内。
  他反锁房门，自己窝在房间里，很熟练地点进官方直播间看比赛。
  弹幕上一半为黑羽和顶峰加油打气的，一半还不忘嘲讽晏饮昭，三年之后又三年，怎么两年了，还没拿到一个冠军，是不是没了秦聆渺就不行。
  晏饮昭感叹：“三年之后又三年，这不才两年？嘲讽我的时候还玩梗，真有意思。”
  他对这种嘲讽处于完全免疫状态，针对后半句话，他更是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大方承认：“我确实没了秦聆渺就不行。”
  没有最合拍的队友，剑觉得孤独，他也孤独。
  成败都失了乐趣。
  只可惜当初的晏饮昭没想过这种道理。他年轻，那时才十七岁，骄傲又轻狂，陷在网络上的吹捧与质疑里失了方向。
  他那段时间很想证明自己没有秦聆渺也能很好。
  最后他就做出一个令他遗憾了两年的决定——离开细雨，加入乾坤战队。
  那是《江湖》全国赛事最后一个纯粹的2v2竞技比赛。
  从那之后，赛事模式完全改版，变成了现在的1v1、2v2、6v6的积分制竞技。
  细雨成为了江湖绝唱。
  而秦聆渺和他。一个消失无踪，杳无音讯，一个背负骂名，踽踽独行。
  “虐啊，”晏饮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下巴感慨，“真虐啊。”
  总决赛的赛场上两个战队的队员们已经全部亮相完毕。
  他们坐进隔音房，表情不约而同变得严肃。
  解说二白今天cos了游戏里的人气反派九千岁，正坐在解说席玩他的帽子：“观众朋友们都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就是官方留给我打广告的时间，请听好啊，《江湖》是一款让人玩过就不想卸载的绝世好游戏，里面有丰富的职业身份系统、流派联合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