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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人撩夫日常_第192章

  项渊和赵慎进去,李氏的笑容还未收起,见着他俩,急忙招手:“你们过来了,可用过饭?娘这里有新作的酥糖饼,端过来你们尝尝。”
  赵慎今个也是在外头用的饭食,项渊更不用说,晌午下午各吃了一顿,这会子还饱得很。连忙叫住李氏,说饱的很。
  李氏听了也不勉强,倒兴致勃勃冲屋内坐着的芸哥儿道:“芸哥儿,来来来,再把刚刚的笑话说一遍,让你项二叔和赵正君也乐呵乐呵。哎呦,刚刚可笑死我,这笑话,我还从未听过呢。”
  赵慎瞧芸哥儿,见他依旧一身素衣,无半点装饰,可却衬得人分外清秀柔弱。此刻乖乖巧巧坐在李氏下首,听李氏这么一说,双眼亮晶晶的便望了过来。
  第153章 史载
  李氏叫芸哥儿讲笑话,不过芸哥儿对着项渊夫夫,却总有些放不开似的,全没刚刚在李氏跟前讲得夸张惹人发笑。
  项渊拉着赵慎坐在李氏跟前,瞥见媳妇虽神色自然,可双手却紧握在一处,心底便知他这准是又瞎紧张呢。
  真不知媳妇这脑袋瓜里都转些什么念头,一会子紧张芸哥儿是冲着他来的,一会儿又紧张芸哥儿和瑜哥扯上关系,那日瞧媳妇见芸哥儿和安玖不过说几句话也满脸的紧张,若不是壮壮这会子明显小了些,只怕他也要疑心芸哥儿对壮壮心怀不轨。项渊扶额失笑,在媳妇心底,项家男人得有多好,芸哥儿才能一会子瞧上这个一会子瞧上那个的。
  只不过话说来,这个芸哥儿,的确是有点叫人看不透。
  每次瞧见他,芸哥儿都是双眼放光,满脸激动,虽极力掩饰,可到底年纪小,总能露出几分。但若说这是瞧上他了,项渊倒不信。芸哥儿瞧他的眼神里,没有倾慕之色,之所以见他激动,项渊瞧着到是和齐苒初次见他的模样很是相像。就是那种把他当偶像、当传奇来膜拜,结果有一天偶像传奇突然哐当一下现在眼前,各种惊喜、激动,不言而表。
  对,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项渊微微眯眼,他到不知这个芸哥儿又是从哪知道他的?
  芸哥儿这会还不在乎项渊在想什么,自打住进项府,再三确认过项渊的名号,芸哥儿便一直处在极度兴奋之中。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好运的一朝来到鼎鼎有名的安乾盛世!这可是他那时郁郁不得志的父兄,整日挂在嘴边的安乾盛世啊!大梁从靖安朝到乾丰朝,国泰民安、四海来朝,百姓富足、民风开放,孕育出大批青史留名的人物。
  玉面将军沈千城,一招破敌,百艘敌船沉海底;冷面阎王贺丛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横扫千军万马;这两位,是大梁赫赫有名的战神。
  大儒文渊公,文章千百传;改革家林正则林公,文辞犀利、针砭时弊,这两位,是大梁声名斐然的文人学者。
  还有很多很多,如画圣南道子、医圣凤珏、琴大家管青,等等等,这些人只是史书上寥寥几笔,却风采夺人,叫人悠然神往。
  而如今他死皮赖脸借住的项家,在史书上,真真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一门五进士、首辅手通天,这是对项家在靖安后期到乾丰朝的概述。他虽不知道具体的五进士都有谁,可他却知道,项首辅是哪个!
  谁能想到正三品的督造司左侍郎,将来会是权倾朝野的项首辅呢!他记得,史书上介绍说项首辅深受乾丰帝信任,且还是唯一一个一直受乾丰帝以帝师礼仪相待的朝中重臣。这等礼遇,说是简在帝心,都不足以形容。
  再有,一想到被后世称为圣明之君的乾丰帝,芸哥儿便激动的手脚发抖。乾丰帝的皇后,是位姓齐的小哥儿!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芸哥儿自打醒来知道自己的名姓,差点没激动的晕过去。他就说自己不是个命苦的,总会时来运转。瞧瞧,如今他哪里只是时来运转,简直就是要一步登天啊。
  存了这样的念想,芸哥儿便琢磨着怎么把自个的身份往上抬一抬。如今他借住项府,这样有利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他可白来一回了。
  芸哥儿此时却不知,在他住在项府这几日,项渊私底下早把他的底细打探个清清楚楚。知道芸哥儿出自黑水齐家,父亲是黑水知府里头的从五品通判,其母路氏。家世挺普通,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一点比较巧合的是,路氏与和项瑜议亲的路家,竟是亲戚。路老爷路参事,和路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俩。
  项渊查到消息,便等着瞧芸哥儿什么时候“记起”辩驳老舅舅是姓路而不是姓陆,至于名号,一句年纪小,到是可以勉强推脱过去。若芸哥儿铁了心要一直记不起来,项渊可不介意帮他想起。只是,到时场面可不会多好看。
  李氏是真心挺喜欢芸哥儿,只是她也不傻,瞧芸哥儿每次见着淙子都是两眼放光的样儿,心底不是不打鼓。锦言这个媳妇,她是满意的。别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孝顺懂礼,便是瞧他生了两个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孙子份上,李氏也不想给他找事堵心。所以,平日但凡芸哥儿来她这,李氏总会借机夸一夸赵慎,又强调她喜欢瞧淙子一家亲亲热热,没有小妾小侍的淘气,惹人厌烦。末了,还要热心的关切一下芸哥儿,道会催着淙子早日打探出芸哥儿老舅舅的消息,安芸哥儿的心。
  不知芸哥儿是否察觉出,今个一过来便极羞愧道他记错老舅舅的名字,又特意把他记起的名姓写在纸上,以防再次出错。
  这头笑话一讲完,李氏笑过便急忙催芸哥儿把字条交给项渊,好方便项渊打听。
  项渊接过打开瞧,只见不大的字条上,秀气的写着“路诗风”三个字。项渊挑眉,故作惊讶道:“哦,原来是这个路,若芸哥儿不写出来,倒一直要以为是陆海潘江之陆。”
  赵慎闻言靠过来瞧,笑笑,道:“同音之字委实不算少,芸哥儿日后还是要把话说得明白些才好。”
  芸哥儿红着脸,急忙致歉。态度到十分诚恳,眼底也不见愤懑。赵慎瞧着,又有些闹不明白这个芸哥儿到底是想怎么样。
  头前瞧他一见淙子便整张脸都亮起来的模样,赵慎心底着实气闷。只芸哥儿平日里从不轻易出李氏院子,遇见他执得也是小辈礼,竟像真把他当做长辈般尊敬,这幅做派,倒把赵慎架了起来,不知该拿何种态度怼他。
  “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赵慎瞧那三个字,总觉得在哪听过。
  项渊扬眉,笑道:“可不听过,这是路参事的名号。”
  赵慎讶异的瞧过去,项渊冲他点点头,又转身把此中关系讲给李氏。
  芸哥儿在一旁听着,也极惊讶。
  他只晓得头前项瑜和别人议过亲,不过从项家人隐约露出的口风瞧,似乎是那家人瞧不上项瑜的出身,亲事这才做罢。可他不知道,这个他之前还满肚子腹诽眼光差的人,怎么居然就是他老舅舅呢?
  这事可真是尴尬。
  芸哥儿极力绷住面皮,一再告诫自己不要露出什么痕迹。他如今寄人篱下,人家的家事,又没满天下告知,他是不能知道的。
  李氏闻言,叹息一回。与路家议亲不成的原因,项渊和赵慎都没有具体和李氏讲,所以这会子听说芸哥儿的老舅舅便是路参事,李氏着实有些惋惜。
  “芸哥儿你不知道,咱们两家啊,还差点成了亲家呢。”
  芸哥儿配合着露出吃惊的神色,听李氏讲项瑜与路家议亲,最后叹息:“只可惜八字没合上,不然还真是顶好的姻缘。”
  芸哥儿心底也是极惋惜。这老舅舅的眼光怎的如此短浅!又转念懊恼他没早来些时日,不然绝不会由着老舅舅推了这门亲。可怜他如今还在为能和项家扯上关系而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老舅舅倒好,居然把这么好的扯上关系的机会给推掉,真是看不明白时势。
  “是挺可惜。之前我还暗地里想,老太太这般和善的人,若是我亲祖母,不知该有多好。竟不知,老太太还真的差点成了芸哥儿祖母。”
  李氏心中一动,又被芸哥儿这番话说的心花怒放,直笑着道:“芸哥儿放心,老婆子还真把你当孙儿看待呢。如今有了你老舅舅的信儿,我这里总算放一大半的心。左右都是在京城住着,你回去若不习惯,尽管来老婆子这。”
  芸哥儿自然晓得,一旦说破老舅舅的名姓,他在项府借住的日子便到了头。此时闻言,眼眶微红,对着李氏孺慕满满道:“老太太放心,芸哥儿定然不会忘了老太太,只老太太到时别嫌芸哥儿烦、总来打搅才好。”
  李氏瞧他这样子,心底的念头到越发明确,只等改日找机会趁着人少,和项礼项渊兄弟俩商量妥当再宣布。
  项礼这几日一直奔波在书院和项府间,为项安玖入学做准备。虽项渊早和他讲明,入学的事宜他已与书院夫子打过招呼,且安玖学问扎实,入学定没问题。照他考校安玖学问来瞧,安玖头几次之所以一直考不中,不过是欠些时运罢了。如今老老实实在书院学习一年,来年乡试,不说十拿九稳,却也八九不离十。只项礼慈父心肠,心底多少对安玖有些愧欠,便宁愿多劳动些为安玖都置办妥当。项渊拗不过他,也随他去。
  第二日,项渊便约见路参事,讲了芸哥儿的事,不管私底下路参事如何想,却动作迅速的在第三日,便带着路太太上门,亲自接芸哥儿回去。
  芸哥儿依依不舍,惜别李氏,一步三回头的随路太太出了内宅,又在前院拜别项礼、项渊和赵慎,之后便出了大门,坐上路家轿子,随他老舅舅路参事回去。
  小心掀起帘子一角,眼瞅着轿子离项府愈来愈远。芸哥儿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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