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等，a什么？”黑泽询问起他的亡灵，显然不知道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设定。
  “是alpha，先生。”亡灵虽然死得早，但还没到如同黑泽这个老古董一般的地步，“在星际时代分为三种人，分别是alpha、beta，和omega。”
  “a和o都进化后的新人种，他们拥有了可以被同类感知到的信息素，并且寿命更加地漫长，死亡年龄最长的记录是253岁，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了一种全新的力量——精神力。”
  “以精神力为核心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战斗方式，即机甲作战。但a的精神力更加适合作战，而o的精神力则是起到辅助作用，例如安抚a的情绪，例如为a诞下一个天资卓越的后代。”
  黑泽：“那beta呢？”
  “a和o的数量都极其稀少，相当于从前人们口中的天才，而beta才是社会上的大多数，其占比高达八成，又或者说b的本质是未进化的旧人类，他们大多数没有任何的精神力，无法参与到新的战争模式中，因此他们成了苦力一般的存在。”
  “懂了，”黑泽自然而然地猜到了后续，“由于数量的庞大，b虽然处于歧视链的底层，但明显是依旧有一定的法律在保护他们，只不过与ao的区别是保护他们的是法律，而保护ao的是特权。”
  “真是一个畸形的世界啊，”黑泽发出感概，“不过这种社会模式也没怎么变嘛。”
  “先生？”
  戈列把黑泽赶到了关押普通奴隶的地方，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人群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一阵骚动……毕竟，就算是再贫苦的星球也赶上了星际时代的红利，像黑泽这种与世隔绝上万年的存在已经是如同老古董般，土得不能再土的乡巴佬了。
  亡灵则被赶到了vip级别的囚笼，那一般是用来关押星际巨兽的地方。身为“人类”而进来的，他还是头一个。
  黑泽久久没有回复，亡灵也只以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自从他睁眼之后，他就一直追随着黑泽。其实黑泽并没有对他下什么禁令，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好暂时跟着黑泽上路。
  亡灵所保存的记忆并不完全，只留下了最基本的常识，虽然大部分已经是过时的“常识”，但也比黑泽要好上许多。
  可无论他的哪个记忆片段都在告诉他，以他这种形态的存在是绝对不可能的！
  黑泽在搜寻遗迹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他，同时，他也并不是一个话少的人，又或者魔法师都有好为人师的特质，黑泽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遮掩过那种名为“魔法”的存在。
  那魔法为什么消失了呢？
  心善的亡灵暗自思考了一会儿，那一定是触及先生的伤心事了。下次他不问了。
  半夜的时候，黑泽的声音忽然传达到了脑子里，“你不会以为在我的时代人人都会魔法吧？”
  无论是在神明尚且存在的纪元，还是如今点亮科技树的星际，什么天赋都没有的普通人才是大多数。
  歧视链从未断绝。
  接下来的几天，黑泽很快就在一群b里面混了个眼熟，他所处的这群b都是乐观向上的性子，在他们的想法中，戈列和葛庆是大好人，带他们离开了贫穷落后的星球，并且帮助他们找到了一份一天只需要工作12个小时包吃包住的好工作，还有薪水呢！
  真是大好人啊。
  几乎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平民发出感叹。
  但也有人在心里悄悄嘀咕着觉得戈列两人不对劲，最起码应该瞒着他们什么，不然为什么把那些闹事的都另外安置在其它地方？
  有点聪明，但不多。黑泽毫无心理负担地偷听着各色各样的平民的心声，毕竟他是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这种最多算得上是侵犯隐私权的小玩笑还不至于让他的良心上火刑架。
  哦，他当然是有良心的，只是不多。
  黑泽当然知道戈列要带他们去干嘛，就像地主压迫奴隶给他们那片贫瘠的土地开荒一样，丝毫不在意奴隶的死活，只把他们像一次性物品一样尽情地压榨，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在他的农田里。
  只不过戈列他们更加聪明，他们给了这批流民一份在流民眼中看起来十辈子都赚不到的薪水，让他们甘之付出自己的生命，说不定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赶不走他们呢。
  虽然这些薪水是他们的卖身钱，其中还被戈列和葛庆两人分走了大半。
  但戈列就是觉得自己只要支付了双方都能接受的薪资，他干的就是星际移民中间商的职业，而不是那说出来就不好听的奴隶商人。
  如此虚伪的灵魂，如果山羊恶魔还存在的话，光是戈列一个人散发出的灵魂气息就能让它吃个半饱。
  说起来，黑泽和大多数的山羊恶魔还是良好的合作关系，要不要自己现在就把戈列抓了作为伴手礼，说不定有天会和山羊恶魔再次见面呢。
  但下一秒，黑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为数不多的良心告诉自己和面前的人还是半个同类，做种族贼这种事还是算了。
  身处宇宙是种很奇妙的体验，很难想象脚踏实地的人类能有触碰星空的那一天，更何况那片星云与你只有一窗之隔。
  无垠又死寂的宇宙时常会让星际旅行者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慌感，那是源自对未知的敬畏，更何况是对一群生活在贫困线上的流民。因此，在飞船森*晚*整*理旅行的这几天，流民们都很安静，尽量缩着脑袋不去看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