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唉声叹气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我只得挣扎着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接着追上去。许是她见我许久没跟上来,以为我回去了,便坐在地上把下巴枕在双腿上发呆,身后是悠闲吃草的牛羊。
  明明在念着我,为什么要和我闹别扭?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个时候叫错名字,可这话好像也不对,我若是真叫了央金这个名字,她恢复记忆以后不还是要吃一边醋。
  当时压根不应该叫名字,我应该直接吻过去,现下就是蜜里调油,何至于在这拖着伤腿追人。
  终于,我站到了她面前,不过她生气地别过头去不看我。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
  我尽量把姿态放低,柔声柔气的。
  不想她冷笑了一声:“做什么来找我,不应该找你的西白去吗?”
  “哦,我知道了,阿姊找不到人家,所以来消遣我权当解闷是不是?”
  救命,这让我怎么回答,伦珠央金是她,关西白也是她,我现下若是不顾一切哄她,那之后出了秘境该怎么办,若是不哄,这辈子怕是都出不了秘境。
  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生死局啊这。
  “腰刀都送我了,你不能反悔。”
  腰刀,对,她都赠我腰刀了。
  “我现下反悔了,还给我。”
  她说着还真就伸手往我腰间解腰刀,草原女男都这么直接的吗?
  我赶紧趁机抱着她,哪成想她拳打脚踢,比年猪还难按,打闹之间我又滚下山坡了。
  这破腿真不争气,关键时刻总掉链子,从今天起,我与洛桑不共戴天!
  我捂着撞破的额头,坐在坡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她到底是见不得我这幅可怜样,从怀里掏出手帕替我按着留血的伤口。
  “给我了就是我的,哪里有收回的道理。”人都到跟前了不得跟八爪鱼似的扒住,“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留着我的手帕?”
  这手帕可是当初搬干草的时候我给她的,收藏的这么好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谁喜欢你了,我这是习惯好,还给你。”
  她一把就将手帕甩我怀里,恼火地要挣开我,那哪能啊。
  “你不喜欢我,那我喜欢你好不好。”
  喜欢二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出口嘛,见她不再挣扎,就知道话说对了,这么管用我应该早点说的。
  “我一直都很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我从前太傻了,一方面不忍心看她希望落空,另一方面又想着多绕她一下,想着看她什么时候会发现,玩心太重,实在没有必要。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的是你徒弟关西白,还是我伦珠央金?”
  她钻牛角尖似的,非得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换我失忆,我指不定也是这样,所以这很正常,可正常是一回事,这致命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不知道怎么回答是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和她到底有多像,才会让你分不清楚谁是谁!”她以一种决然的语气痛心说道,“我伦珠央金是喜欢你,可若是你分不清楚,那我替你选择。”
  选择什么,我究竟要分清什么?
  她自己在秘境里喜欢上我,难道就没有一点从前的缘故吗,怎么她行我不行。
  关西白沉默隐忍,善良倔强,伦珠央金敢爱敢恨,胆大心细,我同时喜欢不行吗,要知道人性是很复杂的,一体两面很正常啊!
  可是人家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破牛羊群还是我给赶回来的,真真让人生气。
  她嘴上说替我选,行动上也是如此,骨笛不收,话也不说,可就算她没有日渐消瘦,沉默寡言起来,我也不至于真信了她那一番话。
  上一世我死了她都没放下,何况我现在还在她面前晃,她能放下才有鬼。
  唯一能给我安慰的是洛桑那日渐沉重的脸色,开始还会嘲讽我两句,见她阿姊越来越消瘦,简直强颜欢笑,洛桑就再也没来烦过我。
  有一日洛桑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关西白真的笑出来时,她终于决定和我长谈一番了。
  “我们谈谈吧。”
  洛桑也是一脸疲惫,实在没有力气折腾了。
  “有什么好谈的,你把她记忆恢复不就行了。”
  想谈拿出点诚意来行不行。
  “你没醒之前,她扮演我阿姊的角色扮演得挺好的,疼我爱我。”洛桑这时候了还不忘一拳打在我脸上,小孩子一个我忍,“自从你醒了以后,她眼睛就没离开过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阿姊喜怒哀乐全因为你。”
  摸了下鼻子,满手血,小家伙下手还挺狠。
  “洛桑,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什么喜怒哀乐全为了我,她瞎了吗,“你人还没追风马腿高,担心你摔下来的是她;你一脸骄傲为她自豪的时候,她满眼欢喜看向的是你;你撒娇说不让她给我编花环,她真的就没编;你跌断腿哀嚎声不断,为你流眼泪心疼的是她;冒死跑到雪山来找雪莲花给你治病的,也是她。”
  “我不管她是关西白,还是伦珠央金,人就是她,做这一切的也是她,有没有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本性从来善良,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她真的很在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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