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浓婚 第100节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说话间,祁明乐的目光落在叶蓁略微有些显怀的肚子上,小心翼翼问,“蓁蓁,她现在是不是会动了?”
“还没到时候呢!”叶蓁垂眸一笑,眼角眉梢一瞬温软下来。
祁明乐哦了声,目光又忍不住朝叶蓁的肚子上看了好几眼。张元修与谢沉霜在旁边说话,见他们两人没注意到这边,叶蓁便压低声音,小声问:“经此一事之后,你的心里可有答案了?”
“有的。”祁明乐大大方方承认她对张元修的心意了。
这是叶蓁预料之中的答案,所以叶蓁并不惊讶,只揶揄道:“张大人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不就没有顾忌了。”
“什么?!”祁明乐一时没明白叶蓁话中的意思。
叶蓁被祁明乐的反应也弄的愣了愣,她将声音又压低了两分:“你之前迟迟不要孩子,不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么?”
祁明乐:“……”
其实并不是。
叶蓁听祁明乐说完之后顿时沉默了。她没想到,不是祁明乐不想要,而是她一直没动静。今日她们既说到这个话题了,祁明乐便小声道:“蓁蓁,你要不顺便再给我把个脉。”
祁明乐心里有点发愁,她和张元修圆房已经大半年了,按道理来说,她不可能一直都没动静啊!
但偏偏她却是真的没动静。
虽然苏沁兰从来没有催过他们,但祁明乐曾听婢女们说,苏沁兰偷偷在屋里供奉了一尊送子观音,每日早晚三炷香的虔诚跪拜。
而且祁明乐自己也挺喜欢孩子的,但他们圆房都这么久了,她这边迟迟没有动静,祁明乐心里不免也有些着急。
而叶蓁又是大夫。今日她们既说到这里了,祁明乐便想着,让叶蓁顺便给她把脉瞧瞧,看问题是不是出在她身上。
祁明乐既主动这般说了,叶蓁便也遂了她的心意。
只是叶蓁刚将指尖搭到祁明乐腕间,原本正在同谢沉霜说话的张元修,似是心有所感一般,蓦的扭头看过来。
祁明乐:“……”
见叶蓁在为祁明乐把脉,张元修立刻推着轮椅过来了。
叶蓁细细替祁明乐把过脉之后,笑着收回手:“你的身体很好,没什么问题。”
张元修听叶蓁这般说,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叶蓁突然为祁明乐把脉,他还以为,祁明乐是哪里不舒服。
叶蓁听祁明乐这么说,当着张元修的面,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之后不知怎么的,话题又牵到了张元修遇袭那事上。谢沉霜道:“我今日过来,便是同你们说此事的。”
之前谢沉霜已经同张元修说过这事了,此番祁明乐既问了起来,张元修便同祁明乐说了:“那帮人是文王的残部。”
“文王的残部?”祁明乐顿时被惊了一跳,“文王伏诛之后,朝中不是已经肃清一遍了么?他的残部怎么还在?又怎么会想对你下手呢?”
这事还得从张元修去邕州说起。
原本邕州只是一桩小案,按说不用张元修这个佥都御史亲自前去。但当时张元修阴差阳错的去了。
去了邕州之后,张元修在查办那桩案子的过程中,意外发现朝中竟然还有文王的残部。
文王虽已伏诛,但先皇仁慈,并未牵连其幼子,只将其贬为庶民,也未伤其性命。可谁曾想文王残部竟然贼心不死,仍在暗中运作游说拉拢朝臣,试图颠覆帝位,重新扶文王幼子重登帝位。
张元修回京之后,凭借查到的线索,联合刑部与大理寺,一同又挖出了好几名藏得极深的文王残部,并将其一网打尽,唯独逃了昔日效忠文王的亲卫长。
亲卫长恨张元修将他们所有的计划毁于一旦,便精心策划了初三那晚的刺杀。
原本他们打算将张元修掳去城外的孤山上,然后在文王的坟前杀掉张元修,为文王报仇的。却不想,在他们动手之际,一路上任由他们摆布的张元修,会突然奋起反抗,在弹指间杀了两个人。
之后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追逐之战,张元修在这其中摔折了右脚脚踝,但却凭借着他的计谋,以一人之力反杀了将他掳上山的几个亲卫。
祁明乐听完之后,皱了皱眉,问:“那这一次,文王在朝中的残党可被彻底清除干净了?”
既然事关文王旧部,叶蓁面上顿时也浮出几分担忧之色。前年文王谋逆逼宫的场景,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似是察觉到了叶蓁的不安,谢沉霜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道:“嗯,清除干净了。”
说完之后,似是怕叶蓁与祁明乐还不放心,谢沉霜便又加了一句:“这事是由灵岚负责查处的。”
一听这话,祁明乐和叶蓁顿时放心了。
毕竟谢灵岚可是出了名的笑面阎王,但凡他经手的差事,没有一件不是办的漂漂亮亮让人无可指摘的。再加上当年文王谋逆被伏诛,其中谢灵岚也出了不少力,如今这事既是他侦办的,祁明乐和叶蓁都放心。
他们正说话间,采荷进来说咕咚锅备好了,请他们移步去偏厅用饭。
祁明乐寻了个借口,让张元修和谢沉霜先过去,等到jsg厅堂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祁明乐才急急问:“蓁蓁,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实话了。”
叶蓁呆了呆,才反应过来祁明乐话中的意思,她顿时哑然失笑:“我刚才没说假话,你身体真的没问题。”
“我身体既然没问题,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动静?”祁明乐一脸愁苦。
叶蓁开导道:“我昔年在乡下走诊时,曾见过不少妇人,成婚两年三年后才有妊的。这种事急不得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但祁明乐却顺其自然不了。叶蓁说她的身体没问题,难不成问题真出现在张元修身上了?!
叶蓁不知祁明乐心中所想,她见祁明乐在意此事,遂道:“若你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你开几副药。”
祁明乐立马应了。
而那厢偏厅里,谢沉霜与张元修二人等了一会儿,祁明乐才扶着叶蓁过来。
这个天气,吃咕咚锅就该配酒。但如今叶蓁身怀有孕,张元修又有伤在身,祁明乐便没让上酒,他们四人围在咕咚锅前,一面吃一面闲聊,一顿咕咚锅吃了小一个时辰才结束。
饭后,见叶蓁脸上微露疲惫之色,谢沉霜便携她告辞了。
祁明乐与张元修将他们送走之后,便又去见了苏沁兰。今日张元修醒来之后,先是给祁明照送行,回来之后谢沉霜他们又过来了,他们自家人还没来得及说话。
如今见他们过来之后,苏沁兰对着张元修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
张元修是她们的主心骨,每次张元修一出事,苏沁兰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不过与上次听说张元修晕倒,苏沁兰也跟着晕倒不同,这次有祁明乐在,苏沁兰挺了过来。
在张元修发热昏睡这段时间,都是苏沁兰与张云葶轮流换着陪祁明乐守着张元修。
如今张元修醒了,苏沁兰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关心过张元修之后,又夸起了祁明乐:“也不知道我们张家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你娶了明乐这样一个好媳妇。”
在张元修发热不醒这段时间,苏沁兰已经从洗砚口中知晓,是祁明乐不顾危险,独身一人夜里上山才救回了张元修。
“明乐,谢谢你。”苏沁兰握住祁明乐的手,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祁明乐最怕苏沁兰这样了,忙赶在苏沁兰煽情之前,截了苏沁兰的话:“娘,我们是一家人,您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张云葶知道祁明乐不习惯这样,便跟着道:“娘,您与其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感谢大嫂,倒不如叮嘱大哥,让大哥以后对大嫂好一点呢!”
“那是自然,日后若你大哥敢你大嫂不好,娘第一个饶不了他。”苏沁兰向祁明乐保证。
祁明乐得了这话,便傲娇转头去同张元修道:“你听见娘说的了么?”
张元修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一时屋内所有人顿时齐齐笑了。
张元修今日刚醒就一直没怎么歇息,苏沁兰母女与他们夫妻俩说一会儿话之后,便让他们回去歇息了。
回到春禾院之后,祁明乐原本要像往常那样,直接去净室沐浴的。但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如今张元修不良于行,便道:“你先去吧,我让洗砚进来帮你。”
张元修高热了好几日,今日醒来后事情就一直没断,如今骤然放松下来,张元修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十分想沐浴,但他还是让祁明乐先去了。
最后祁明乐没拗过张元修,只得去了。
祁明乐舒舒服服沐浴过后,便披着湿发出来:“我好了,你去吧。”
“好。”张元修应了一声,让洗砚推着他往净室去了。
几乎是净室门甫一阖上,祁明乐便立刻将银穗叫进来:“明日你去蓁蓁的医馆找蓁蓁一趟,帮我取一下她给我开的药。”
“少夫人,您生病了?”银穗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声音下意识拔高了几分。
祁明乐一把捂住她的嘴,朝净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里面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道:“没生病,只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罢了,你别问那么多,明日只管给我取来便是。”
银穗乖乖应了,再不敢多问了。
原本祁明乐打算直接同张元修说这事的,但转念一想,张元修眼下身上有伤,等他脚踝好一点她再同他说。
既然叶蓁替她把过脉了,说她的身体没问题,难不成问题出现在张元修身上了?
祁明乐想找个时间,让大夫也给张元修瞧一瞧的,可祁明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张元修这人性子温润柔和,但这种事关乎男人的面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张元修说这事。
毕竟之前她误以为张元修不行那事,张元修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在他们真正圆房那晚,张元修还提到了那事。
而这次这事,比上次误会他不行更过之不及。祁明乐抓耳挠腮的想,她要怎么跟张元修说才合适。
很快,张元修就察觉到祁明乐不对劲儿了。
这日,在祁明乐第三次偷看他时,张元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抓住祁明乐的目光:“说吧。”
他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勇敢果断的祁明乐,犹犹豫豫拖了三日。
“这可是你主动让我说的啊!”祁明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啊!”
张元修:“……”
两人对视片刻,张元修突然改了主意:“算了,我还是不听了。”
“不行!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祁明乐瞬间急了,她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立刻攥住张元修的胳膊,“你既然问了,那就得听我说完,不能突然不听了!”
见祁明乐都急了,张元修只得妥协道:“好吧,你说。”
祁明乐生怕张元修再反悔,深吸一口气,立刻语速飞快的说了。
第107章 书房
在祁明乐开口之前, 张元修便知,祁明乐要说的事跟自己有关,而且这事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不然按照祁明乐急躁的性子, 不可能拖拖拉拉犹豫了三日都没开口。
张元修本以为,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却不想, 祁明乐竟然说的这么离谱!
见张元修表情不对,祁明乐条件反射性便要躲开, 却被张元修先一把攥住胳膊。张元修手腕一个用力,祁明乐便跌进了他怀里。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而且说之前,你已经答应我不生气的,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出尔反尔!”跌在张元修怀中的祁明乐, 立刻将责任推给张元修。
张元修顿时被祁明乐气笑了。
“好, 我不生气。”张元修轻笑一声, 将脸贴在祁明乐的鬓边上轻轻磨蹭着,声音轻的像羽毛一般,一下又一下挠在祁明乐的心尖上,“让夫人如此怀疑,是为夫之过,不若我现在就向夫人证明一下?”
说完,张元修搭在祁明乐腰上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在解祁明乐的裙带了。
现在?!这青天白日的!而且他脚踝还伤着!
祁明乐眼皮一跳, 立刻摁住张元修那只乱动的手:“郎君,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张元修磨着祁明乐鬓边的动作一顿, 然后扭头看向祁明乐, 似笑非笑问:“夫人想怎么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