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世的伏笔

  夏莺茵这一觉睡的非常不安稳，她老想着哥哥为什么今年不早早播种子下去。夏慕远说今年没必要再种稻米，家里储备的粮食够吃了，但是种粮食的是村里的习惯，夏莺茵觉得多几粒稻米也是多一重保障。
  她慢慢睁开眼睛，天还没亮，院子里的两只母鸡还在睡觉，一只公鸡正歪着头看着她。
  夏莺茵穿好衣服，正要起身，突然觉得脚一软，像是踩到水里一样，根本站不稳。
  “好痛……”
  夏莺茵跌倒在地板上，感觉下面传来奇怪的饱胀感，她尿尿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干干涩涩的。
  她爬起来，跑到了院子外的厕所门口，想要嘘嘘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嗯……哥哥！”
  夏慕远也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握住肉棒，背过身去穿好内裤。
  哥哥的那个，为什么跟她的不一样。
  夏莺茵遮住脸，脸颊发烫，悄咪咪地移开手指头想要偷看。
  不过那个形状好大，跟她的保温杯一样粗粗的。
  “茵茵。”
  夏莺茵想要偷看被夏慕远抓了个正着。
  “哥哥，我没有要偷看你的，只是因为你的跟我不一样。”夏莺茵一时心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夏慕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咚咚咚——”
  铁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谁啊，这么大早的。”
  “茵茵不要过去！”
  夏慕远要去抓夏莺茵的衣领，结果落了个空。
  “这是小车吗？这个小车好漂亮啊！”
  夏莺茵绕着奔驰看来看去，还伸手上去摸。夏慕远追了上去，看到了轿车旁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夏莺茵。
  “这位是……你的妹妹？”
  “不算是。”夏慕远的脸沉了下来。“她是我后爸的女儿，只是跟我一起生活。”
  “王叔，时间不早了，再晚赶不上飞机。”
  王叔表情不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强装大人的男孩。他的手突然摸上了夏莺茵的头发。
  “小姑娘，我们要开车走喽。”
  夏慕远敏锐地捕捉到王叔拔下了夏莺茵的两根头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拿去验DNA。他脸色苍白，幸好刚才的反应敏锐。
  不过要让父亲失望了，夏莺茵并不是他的女儿。
  “开车，什么开车？”
  “去哪啊！我可以跟着去吗！”
  “这个车要怎么打开啊？”
  “当然是——”王叔凑到夏莺茵的耳边。
  夏慕远突然一把把夏莺茵拉近怀里，炸毛地看向王叔。
  “谢谢王叔的关心，我还有些事情没有给她交代，恳请王叔给我一些时间。”
  王叔笑笑没说话，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哥哥，哥哥，我可以坐车吗？那个车好漂亮。”
  “茵茵……”夏慕远嘴唇颤动，他强忍住情绪，半蹲下来握住夏莺茵的手腕。“哥哥要出去一段时间。”
  “什么？”
  “哥哥在你的床头留了一笔钱，还有你最想要的触屏手机，记得藏好。哥哥……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哥哥你要走了吗……哥哥！我不要！”
  小姑娘打闹起来，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夏慕远的身上。“我不要，我不要手机……呜呜呜……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茵茵！”
  夏慕远突然沉下脸，语气带上威胁，“你好好听话！”
  夏莺茵被吓到，抽噎的低泣：“不要，我不要钱，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呜呜……”
  夏慕远心脏绞痛，他多想陪在妹妹身边，陪她一起生活，一起张大，可是事与愿违，现实逼迫他做出抛弃妹妹的残忍举动。
  “你要是真的想哥哥，就去找梁老师，到时候就可以联系到哥哥了。”
  “呜……你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茵茵。”
  夏慕远舌尖发软，他知道自己的承诺未必会兑现，他知道今天说出的话，不过是为了让小姑娘开心一点。
  “哥哥走了。”夏慕远摸摸夏莺茵的头，拿了不多的行李上了奔驰车。
  车门一关，夏慕远完全消失在了夏莺茵的视野里。
  明明哥哥说好了会回来，但是夏莺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的厉害，像是手里捧着雪花，因为担心雪花会化成水，所以心绷的紧紧的。
  轿车开动了，在破烂的泥地里挣扎了两下，慢慢地向前驶去。
  夏莺茵看着逐渐前进的轿车，突然跑了起来。她在追，她在追哥哥的车子。
  “哥哥……哥哥不要……”
  夏莺茵又哭了起来，她越跑越快，想要追上哥哥的脚步，她不想要哥哥走。她不应该任性的，不应该和哥哥撒娇说要触屏手机。
  触屏手机会有很多个，但是夏莺茵的哥哥只有夏慕远一个。
  “哥哥……呜——”
  夏莺茵被路边的石块挡住，砰然摔在了地板上，小腿划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汩汩的鲜血流出，混杂着泥土和灰尘。
  她没有办法再追上去，只能无力地坐在原地看着轿车车尾，一直一直哭。
  “哥哥……”她轻声喊了一句，慢慢卸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