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病的江逢真的好脆弱,脆弱到林夜觉得怀抱里这副身躯太过单薄,单薄到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对不起,对不起。”林夜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放轻动作,安抚地揉着江逢的头顶。
  “那你不可以凶我了。”江逢抽了下鼻子,捏着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再凶我,我就要讨厌你了。”
  怎么跟小朋友一样。
  林夜心软得一塌糊涂,“我答应你。”
  “嗯。”江逢闷声应了,将头埋到他颈间,嗅了嗅,嫌弃道,“你好臭。”
  林夜一愣,“臭?”
  “有酒味,香水味,还有……烟味。”
  江逢点头总结,“好臭。”
  “嫌弃我?”
  “有点。”
  林夜失笑,“臭你还抱?”
  江逢“唔”了一声,像在思考。
  林夜安静等着,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后背。
  臭为什么还要抱?
  这个问题对现在的江逢来说太难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扯着林夜的衣服,说自己腿软,想要揭过这个话题。
  蹲了这么久,能不软吗。林夜将他打横抱起,江逢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不动也不闹。
  他们回了林夜的卧室。
  将江逢放在床上后,林夜撩起他的衣袖,检查他的手臂。
  红疹没有消退,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条手臂。
  江逢看着他漆黑的头顶,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学着林夜的动作,生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将江逢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放下,林夜捏了把他的脸,问:“不知道老公的头不能随便摸么?”
  江逢摇摇头,抿唇笑,“你也摸了我的,我们扯平啦。”
  迷糊的江逢又软又可爱。林夜忍不住起了坏心思,将他的脸颊揉搓成各种形状。
  “唔——”江逢皱着眉,用手扒拉着他,表示自己的抗拒。
  只不过没什么力气,反倒让林夜更加得寸进尺。
  把持着度,在江逢生气前,林夜收回手,问他:“现在好点儿了吗?”
  江逢迟疑地点了下头,“你刚才……”
  “帮你治病啊。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江逢瞪大了眼睛。
  林夜好笑地捏了把他的耳垂,“以为我在欺负你,嗯?”
  “没有。”江逢心虚地否认。
  “喔?”林夜凑近,笑问,“是吗?”
  江逢捂住他的眼睛,低声回答:“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林夜笑,“心情好了吗?”
  江逢乖乖答应,“好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难受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找我?手机都不会用了吗?”
  林夜的声音温柔,话中的逼问却丝毫不少。
  江逢扭捏着,不想回答。又在撞入林夜满是他身影的眸子里败下阵来。
  他气鼓鼓地说:“找不到了。”
  他掰着手指数,“找不到手机,也找不到你。”
  林夜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答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敢出去那么久,把江逢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搂住江逢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后脖,将人锁在怀里。保证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江逢眨巴着眼,揣测他话语里的意思,“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吗?”
  “嗯。”林夜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江逢被哄得更迷糊了,主动回抱住他,嗓音带着小孩子的天真,“不许骗我。”
  林夜乐意继续哄着他,“嗯,不骗江逢小朋友。”他已经对江逢食言过一次了。青春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就发誓,以后和江逢的每一个约定,他都要做到。
  抱了一会儿,江逢又开始抱怨:“好臭。”
  林夜叹了口气,松开手,“那我去洗澡。不舒服就喊我,知道吗?”
  “知道了。”江逢答应着,手上却攥着林夜的衣角不放。
  林夜拿他没办法,“嗯?又不嫌臭了?”
  江逢实话实说:“不想和你分开。”
  “这样啊。”林夜心中恶劣的因子又活跃起来,逗他,“那跟我一起洗?”
  他没想到,江逢认真思考了几秒后,竟然真的点了头。
  林夜头疼地看着抱着浴巾,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试图跟江逢讲道理:“你已经洗过澡了,不用再洗。”
  江逢摇头,开始解睡衣的扣子,“我抱你了,我也臭。要洗。”
  说话间,他已经解了大半的扣子,雪白的肌肤晃得林夜额心一跳。
  面对喜欢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能不能起作用。要是真发生点啥,明天江逢一清醒,估计都能提把刀将他就地正法。
  林夜尽量不去看那片肌肤,从江逢怀里扯过浴巾盖在他头上,强硬地将扣子重新扣好,“乖,你不臭。香着呢。”
  “臭。”江逢取下浴巾,坚持己见。
  “我等会儿给你换套新衣服就不臭了。”林夜拖着他的屁股,将他稳稳放在洗漱台上,“乖乖坐着等我。”
  “好吧。”
  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江逢真的不想和林夜分开,他嘴笨,不知道怎么说,脑海里只剩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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