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问：男生，想亲我哥哥怎么办？
  搜索引擎和他一样智障，搜索结果都是“喜欢上我亲哥哥怎么办？”
  亲哥哥和亲哥哥能一样吗？！
  傅识舟根本就不是他亲哥哥！
  不是，等等……喜欢？！
  他喜欢傅识舟？！
  思绪毛线球的线头被找到了，拽着这个线头一扯，乔落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就顺了，刚刚缠绕在一起的每一条线上都挂着亮晶晶的一句“喜欢”。
  他喜欢傅识舟，是这么理所当然。
  他太依赖傅识舟了，这种依赖经过十几年漫长岁月的发酵，成了想要一辈子赖在他身边的喜欢。
  乔落坐不住了。
  他想问傅识舟好多好多问题，但是首要的是要先去看看他的伤。
  他的舟舟哥哥，他刚刚确定心意的心上人，今天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乔落悄悄开了门，房子里静悄悄的，折腾了一夜，他爸爸妈妈也已经睡了，黑灯瞎火，只有月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撒了一层糖霜。
  乔落踩着这层糖霜钻进一楼的客房，也成了甜味的。
  傅识舟没锁门，乔落钻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回复微信。
  客房就他自己，身上有伤，傅识舟就只穿着一条他放在乔家的休闲运动裤当睡裤，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头。晚上本来是要回实验室调试一个程序的，结果闹腾进了派出所，失联一晚上，手机里积压了很多同学发来的消息，他得一一回复了。
  乔落小时候见过赤裸上半身打篮球的傅识舟，他们还一起去游过泳，但是这会儿看见傅识舟肌理分明的腰腹，还是莫名红了脸，软而甜地叫他：“舟舟哥哥。”
  傅识舟抬起头看见穿着毛绒睡衣的乔落，亮黄色的睡衣裹着面粉团子似的白皙干净的一个人，小脸透着樱花的浅粉色，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穿衣服。
  可是他本来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桶去洗了，手边连件t恤都没有，强行找衣服来穿显得太奇怪，他只能克制着没动，问：“怎么了？”
  乔落倒打一耙：“你怎么睡客房了。”
  傅识舟：“……不是你锁了门么。”
  乔落装无辜：“我没有呀，也可能是顺手了，你叫我嘛。”
  他钻到傅识舟身侧看他的伤，心疼地问：“舟舟哥哥你疼不疼？”
  乔落呼吸都落在傅识舟肩膀上了，软乎乎的身子也靠得很近，贴近他的皮肉，傅识舟浑身不自在起来，把手机扔到一边，故作随意地立起来去翻了翻客房的橱柜，让他找到一条浴巾，于是披在身上，才说：“不疼，没事。”
  他伸手揉揉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乔落，说：“真没事，去睡觉吧。”
  乔落拽他的手，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他，目光软乎乎的：“你不要我了吗？”
  这都哪跟哪，明明他才是被拒之门外的那一个。
  傅识舟拿乔落没办法，只好反手牵住他的手，跟着乔落往外走，说：“刚刚是哪个小崽子不给我开门？”
  乔落拖着长音撒娇地说：“不知道呀。”
  已经很晚了，傅识舟跟着乔落回乔落房间，翻出来他放在这里的大t恤当睡衣，然后替乔落掖好了被子，哄他：“赶紧睡，明天还要去上学，我送你去。”
  然而乔落不肯睡。
  他心里有事，揣着不肯示人的小心思，抓着被角问傅识舟：“舟舟哥哥，我要是做错事了，你会揍我吗？”
  傅识舟半趴着免得压着自己的伤，说：“会。”
  乔落失落了一点，又不甘心地问：“那你会不要我么？”
  傅识舟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心想今天的乔落是真的非常不对劲，难道这真是要和那个女孩子有点什么了，在给自己打预防针？
  于是傅识舟没给出肯定回答，反问：“你觉得呢？”
  乔落摸不清傅识舟到底会不会，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傅识舟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乔落那双晶亮的眼睛，心里又软又酸，想在这个瞬间把他据为己有，却只能挣扎着冷淡地说：“没有，你还想深夜情感电台是怎么的？赶紧睡觉。”
  乔落彻底失望了，他舟舟哥哥没有喜欢的人，他舟舟哥哥不喜欢他。
  他被傅识舟略严肃的话训得怏怏的，鼻子有点泛酸，很难受地说：“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傅识舟藏在被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浑身紧绷起来，心里比身上任何一处都要疼。
  完了，他想，小崽子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还这么郑重其事地要跟自己摊牌了。
  那他……要怎么办？
  第20章 第20段
  傅识舟经过生离，也经过死别，自认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然而这一刻他成了天底下最没有出息的懦夫。
  他怕极了，像是一个即将上绞刑架的罪人，挣扎着想要逃离残忍的刑罚。
  于是傅识舟飞速地弹了一下乔落的额头，因为太紧张了第一次还弹空了，又动了一下才点到乔落的眉心，口气几乎有点急促：“睡觉，明天又要起不来。”
  他想说你起不来我就不送你了。
  想了想又改了口——这种威胁可能没有用了。
  乔落安静下来，瘦瘦小小的一只缩在他身侧，傅识舟盯着乔落的小发旋儿，屏住了呼吸，生怕绞刑架的绳索下一刻就勒到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面对失去乔落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