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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聂先生的恩宠_分卷阅读_71

  “那是?……”童延下意识地问。
  聂铮也看清了追车那一出,但谁的车,他一向没心思记,被拦门口的这位,他也没什么印象。
  这时候,司机说:“您可能不知道。这位先生是陈家二小姐的前夫。当时陈小姐被感情冲昏头,一定要嫁给这个凤凰男,陈家二老管不住,明知道这位先生是图财,也只得让女儿嫁了。”
  “两年后,陈小姐自己清醒,离了婚,这位先生人财两空被打回原形又不甘心,到现在还想方设法往各种聚会上闯,就是为了傍点什么给自己翻盘。刚才他追的那辆车是魏太太的,他可能又缠上魏太太了。”
  童延听明白了,这就是一丢了饭碗的软饭男。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就真是操蛋的奇怪。
  童延前些日子尝过被权势压头是什么滋味,并愤恨得咬牙切齿,今天来也抱了点心思,看那些以势压人的东西怎么把自己装得人模狗样。当然,其中不包括聂铮,聂铮对他有恩,这个不一样。
  但这个时候,他突然站在得利的一方,即使这个利仅是他可以从容进出聚会,他竟然觉得那个跟自己处境相似的男人,被拦在门口,挺活该。
  童延脑子有点懵,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跟着聂铮下车,又跟着聂铮进了酒会会场。
  宴会厅小楼前的庭院被灯火点缀得满眼繁华富丽,衣香鬓影间穿梭的,都是平日里只有在电视和杂志上才能看得见的名流。
  聚会主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见聂铮来,忙上前招呼,招呼完,又看着他,等聂铮介绍。
  聂铮对男人说:“这是童延。”
  又看向他,“这是赵先生,你可以叫赵叔。”
  童延没真套近乎管人叫叔,匆匆招呼,又听姓赵的男人对聂铮说:“给你准备的阳台在二楼,秦佑在那边,你先去哪?”
  聂铮看起来没有在楼下多留的打算,“秦佑那边人多,我先去二楼。”
  不一会儿,他跟聂铮一起到二楼宽大的阳台,落座在靠栏杆的高脚凳,庭院中来往宾客尽收眼底。
  童延这才明白,聂铮这是专找了个地儿给他看人。
  隔着一张方桌,聂铮坐在他对面,轮廓被灯影勾得格外深刻。
  聂铮双眼灼灼地朝他望着,“你想了解这个圈子的人,无非了解利益两个字,这个圈子比你想的更冷漠,人情不是没有,但不能指望,唯有利益才是维系一切关系的根本。”
  “看到了吗?那对中年夫妻,丈夫是GAY,妻子也有自己的情人,但他们依然相敬如宾,还不像是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为什么?他们是完全基于利益的结合。”
  这不就是各玩儿各的吗?
  童延顺着聂铮的眼神望过去,楼下,景观池旁边,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跟人笑语晏晏地交谈。
  男人手扶着女人的腰,眼神温柔地追着女人的一举一动,殷勤但不露骨,女人说话时则时不时地回望男人的眼神,连相视一笑都非常有默契。
  这要是演的,得是影帝影后级的演技。
  童延心神却一直被门口那软饭男给拉住了,那是位曾经的豪门女婿,也算是从草根爬进上层圈子过,后来却被一脚踢出去。
  这类事件对他这种曾经指望靠大腿上位的人来说,算是个挺添堵的反面典型。
  于是他问聂铮:“能说说追车的那位?”
  聂铮缓慢收回的眼神随即投射到他的方向,“陈小姐的前夫?”
  童延说:“对,就是他。”
  聂铮微微蹙眉,“冷漠点说,首先他是为财富跟陈小姐结婚,陈小姐则为了感情的满足,陈家二老肯拿出这笔财富就是在跟他做交易,这时候这男人是什么?消费品。”
  没毛病,也是个卖的。童延点头,“是。”
  “接着,他做了陈家的女婿,依然没能把自己个人价值提升到能跟陈家互利的程度,陈小姐的感情需求不再,陈家二老当然再没有为他消费的必要。”
  “可能这两年内,他连把自己从单纯的消费品变成投资品都做不到,对这个圈子其他人来说也谈不上价值,所以他出局。”
  聂铮大致明白童延为什么追着问这个,行,今天就从抱大腿的角度来分析人为什么要自强。
  眼下童延有东风可借,更应该明白抓住机会强大自己多么重要,现在固然有他在,但他要是不在了呢?
  这一番话过去,童延陷入思索中,但所想跟聂铮引导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个软饭男是个消费品,当时他爬聂铮的床,也就是拿自己当了个完全的消费品。
  这特么就真是蠢到一定程度了,不怪聂铮总说他顾头不顾尾,就连抱大腿他都没找到正确的姿势:
  他除了一张脸,连一部拿得出手的戏都没有,却直接找上聂铮准备沾甜头。
  圈里其他睡上去的人是怎么睡的?从副导演和各种剧组相关人员开始睡起,几年过去给自己睡出点实绩,再捧着实绩爬大金主的床找投资。
  当然,像明煊那样的也不是没有,但几率跟中彩票差不多,指着明天中彩票吃饭,这特么算不算脑残?
  不过他也算是中了彩票,到如今这个地步,聂铮居然还肯拉他一把。
  不对,最开始,他还是把自己硬塞到聂铮床上的。
  童延心里拧巴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追车男跟陈小姐结婚算是交易,那要是,他还强卖呢?”
  聂铮一愣,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童延想到了哪。
  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再提,于是严肃地说:“没有假设。”
  同时,门口传来侍者的声音,“秦先生。”
  童延闻声转头,见传说中本城最不能得罪的男人之一已经跨出了阳台,他立刻站了起来。聂铮只是用眼神迎人,坐着没动。
  秦佑气质非常优雅,但气场冷得彻骨,略微点头示意他坐下,自己在侍者拉开的椅子上稳稳落座。接着,顺嘴就接了他刚才的话:
  “强卖的,就让他一辈子出不了头,给人看看交易是什么规矩。”
  一辈子出不了头……
  童延后怕得一头冷汗,屁股落回去险些没坐稳,“……!?”你牛逼!
  聂先生用手掌扶住额头,莫名地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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