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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之心.25

  浩瀚之心.25
  「所以,你命令他娶我吧。」
  …………………………………
  「陛下?陛下?」
  「嗯!?」昊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不小心就魂游四海了。
  「陛下,您要不要去歇息一会儿?」劭阳觉得昊悍陛下最近有点怪,但也说不出哪儿怪,是太累了吗?
  「朕没事,稍微恍神而已。」歉然说道,竟然在臣下报告之际走神,真是…
  「………陛下似乎心事重重阿。」劭阳未经深思即脱口而出。
  昊悍惊讶的抬起头,是这样吗?
  「呃…这只是微臣的猜测而已,以前沙相有心事的时候也类似这个样子。」劭阳不好意思的搔着后脑杓,他不是縝密分析的料子,常常依靠直觉行事,不过前沙相曾经称讚他的直觉非常的灵准。
  「哦?什么样子?」昊悍双手抱胸,被挑起兴趣。
  劭阳见昊悍陛下没有生气,也就大着胆子说了。
  「工作特别拚命,每个环节都面面俱到,思绪什么的异常敏锐,但却会在不起眼的小地方,莫名其妙的失神。」据他侧面观察,陛下是从上一次重返朝政之后,才有这种跡象,是不是跟红妃吵架了呢?
  「哈哈哈哈────非常有意思,不愧是跟着澄远好几年的辅相。」昊悍大笑,不承认亦不否认,
  「陛下,心中有结,还是解开比较好,闷着的话,会生病的。」他善意提醒。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昊悍接过劭阳的报告书。挥退了他。
  心中…有结吗…
  朕的结,是解不开的阿…
  从登基那日起,就密密麻麻的系死在朕的血管上,一旦扯开的那天,也是朕驾崩的那一日…
  皇帝这身分,注定要跟随朕到死。
  朕不后悔,也没有得后悔的。
  昊悍的视线落在房间一角,架上有一只斑驳的长盒,那日在胡杨林挖出之后,长空顺手将它携了回来,置放在这朕天天都会待的御书房,但好些时日过去了,朕都没时间碰,木盒都蒙上一层细灰了…
  下…决心吧。
  昊悍闔上眼。
  这日,二相与皇帝在进行例行性的议案讨论。
  「初步规划,不分中央官、地方官,不论年资,依其工作内容,每年都可以享有一定比例的休假,连休超过三日以上者,需置职务代理人,这部份吏部会另外造册监督,确保并无越权舞弊或不适任代理之情事。官员岁逾耳顺之年后,再逐年提高可休日数。而特殊勤务性的职务,则以轮班编排代替定额休假。另外,年度考核表现为优良者,另给予特别休假奖励。」司律终于正式提出这个议案,朝廷上下的官员不分大小也都翘首关注。
  「这是官吏的部份,不知陛下意以为何?」这份提案书他修改过无数次,已臻至完善,他有信心,只要陛下付诸朝议,一定能通过。
  「朕看过内容了,很好,没什么问题!」昊悍大为讚赏。
  「那另外关于陛下的部份───」长空正要接续报告,却给人抬手打断了。
  「那部分朕也看过了。」昊悍举起茶碗啜了一口。「只是每月早朝几次,大起几次,不能这样定的,一名官吏不在,总有其他能力相当之人代理,朕呢?也有人可以代理朕吗?」他笑着说道。
  「有太子殿下,殿下可以藉此多熟习朝政之运作,为将来的继位略做准备。」长空自然有考虑到这点。
  「不行,不妥,不管怎么说,自古以来,本无皇帝告假这回事,也不需要,皇帝若一意孤行要贪懒、荒废朝政,难道又是几本律法能够阻拦的吗?这份议案就去掉后半部,直接在下回朝会时,交付公论吧。」御章一盖,此案就这样裁决了。
  接着后来的议案,在三人商讨下,都很快的顺利有了结论,即便如此,当最后一个议案结束时,天色也已完全暗下。
  「今日就到此,二位爱卿辛苦了,早点回去吧。」昊悍说道。
  「遵旨。」拜退。
  司律和长空边走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行至宫门,他俩的府邸在不同方向,要在此分道扬鑣。
  「那么,尹叔,律儿就先走一步了。」司律归心似箭,有人等门的效果就是不同。
  长空笑着看他急匆匆的返家,自己也转身要走,步伐才迈开几步,遽然而止。
  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寧,是哪儿不对劲呢…?
  阿,想到了───
  因为陛下没有留他,这般天色,之前就算不留膳,也是会要自己陪他聊聊天的。今日陛下却很乾脆的放人了,嗯?如此说来…最近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长空皱起眉,近日公务繁多,几乎要忙不过来,这桩结束,就立刻赶着下一桩,让他无暇思索别的事情,猛一回神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陪陛下散步了。
  反正…回去也只是用膳就寝而已,今天就再逗留一会儿吧。
  打定了主意,长空旋即往回走,在中途恰巧碰着刘顺。
  「尹大人您怎么又折返了?」刘顺艰难的捧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要高过他头了。
  「还有点事,陛下还在御书房吗?」长空有礼的询问。
  「是的,陛下直接在御书房传膳,现下正在用呢,您若有事,是否先缓缓,等陛下用完膳后再稟奏?」刘顺摇摇晃晃的说道。
  「不碍事,不打扰刘公公了。」笑,他这回不是公务。长空抬手示意了一下,便要逕自前往。
  白相可以不经通报,直接求见皇帝。这是特权。
  长空笑着走了二三步,突然双目大瞠,返手一把扯住了刘顺的后领!
  「哇───────!!!」刘顺被白相突然其来举动给吓着了,慌乱之中失去平衡,与一大堆杂物哗啦啦的摔成了一团。
  「噢…疼…疼……尹大人您干什么吓奴才阿!」刘顺哭丧着脸,他的屁股…
  「你怎么会拿着这东西!!」长空抓着手中非常熟悉的长盒,眉间都快蹙成了一座小峰。
  「阿?那是陛下不要的,命奴才给扔了,奴才正要拿去烧呢。」刘顺在心里偷偷埋怨起白相大人的不够意思,眼见他要摔倒了,也不扶上一把,反而去抢救一个弃物。
  不要的?这怎么可能!?
  长空快步奔驰至御书房,甚至忘了敲门通稟的基本礼数,就直接闯了进去。
  「陛下!」
  昊悍正端着碗,边喝汤边翻阅着奏章,门无预警给人撞开,又加上这么一吼,惊得他手一不稳。
  「啊────朕的折子────!!!」昊悍手忙脚乱的抢救被溅溼的奏折,偏偏墨汁写的,不擦还好,一擦就全晕开了,糊成了黑压压一片。
  「爱卿你怎么啦!进来也不先喊一声,吓得朕……哎呀,这本、这本、还有这本朕都还没看过呢。」苦着脸拎起还在滴着汤汁的奏本。
  「陛下!您要丢掉它是怎么回事!」长空凝着脸,非常严肃的问道。
  他记得这把二胡是陛下的心爱之物,长久以往,一直都保养的相当好。
  「什么啊,爱卿急匆匆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昊悍忙着确认受灾范围,清点损失,嗯,一本完全毁了,三本遭受池鱼之殃,这三本只要晒晒应该就可以了,虽然会残留点冬瓜味。
  「陛下,请您认真回答微臣!」沉下脸。
  昊悍抬起头,盪开一丝和煦的微笑,没有因为臣下的无礼生气,他放缓着声音说道:「你打开看看。」
  长空听他这么说,便将长盒搁在地上打开。
  「这……」
  琴弓弓桿裂开了,举起时,成了有点曲折的弧度,不再笔直。且二胡琴筒上方的琴柱也是如此。
  「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古董了,埋在地下也会受潮,寿命尽了就让它去吧。」言语之间很是洒脱。
  长空将琴弓小心置回盒中,再轻轻闔上,拾了起来。
  「怎么了,这种表情,不像朕的白相呢。」昊悍取笑他。
  「君子不役于物,要能捨,它不能拉奏又老占着一个位也不是办法,架上都不能摆东西了。」将三本奏章晾在窗边,幸好今晚有风,一夜就能乾了。
  「这样好吗?臣记得您很喜欢这把二胡的。」迟疑。
  「…去吧,爱卿就当帮朕送它最后一程。」昊悍微笑,脸上没有丝毫不捨。
  长空缓缓点头,抱着琴盒走出了御书房,临离前,正要跨步,竟然隐约听见里头一句被风吹散了的破碎低语…
  「…朕哪有资格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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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越来越想疼咱们的昊悍陛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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