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之后（7）

  圣诞晚会当日，顾文冬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件披肩。
  周宜寧觉得顾文冬这样子穿很可爱，她把顾文冬抓到打卡背景墙拍了好几张照片。
  「文冬你脚再往前一点，这样子拍起来会比较好看。」
  顾文冬试着回想之前在网路上看到的模特拍照的动作，她右脚微微往前倾，「这样子吗？」
  「verygood！」周宜寧喀擦喀擦拍了好几张。
  后来周宜寧让顾文冬随兴发挥，看她想摆什么样子的动作都可以，她会一直拍。
  顾文冬一开始比了一个「ya」，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摆到后来她实在没有什么想法，动作越摆越随便。
  站在一旁看着的沉秋鹤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要摆什么了？」
  顾文冬「嗯」了声。
  「我和你一起拍吧。」沉秋鹤说着，踏进了背景墙里。
  周宜寧的手机里就这样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沉秋鹤，她皱了皱眉，「你一进来整个美感就没了......」
  「最好是。」沉秋鹤今天穿了一件衬衫配上牛仔裤，难得穿的人模人样。
  「那你赶快摆pose，等等换你帮我和文冬拍。」
  沉秋鹤懒懒地应：「是是是。」
  沉秋鹤拍照的习惯和顾文冬差不多，也是先比了个「耶」，再冲镜头笑了笑，摆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不是很会摆？这样子就没了？」周宜寧笑着调侃。
  沉秋鹤无语地看着周宜寧，最后揽着顾文冬的肩膀，「这样子呢？」
  「可以可以。」周宜寧连拍了几张。
  沉秋鹤手摸着顾文冬的头，宠溺地笑了笑，「这样子呢？」
  「我觉得我快被闪瞎了，请别欺负单身狗。」虽然周宜寧这么说，但她还是很敬业地帮他们拍了几张。
  后来换沉秋鹤帮周宜寧他们拍，周宜寧摆了各式各样的姿势，对着顾文冬又搂又抱。
  其中一张周宜寧还假装亲了一下顾文冬的脸，沉秋鹤顿时有点不爽，声音很沉，「你这样子太夸张了，我都还没亲过。」
  「你们还没亲过？」周宜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顾文冬在一旁听得脸有点红，「别说这个了......」
  十分鐘后，圣诞晚会正式开始，谢亦廷站在台上主持：「感谢各位学弟妹来参加圣诞晚会，交换礼物的部分再麻烦拿到最前面给我们的负责人员，然后旁边的披萨点心都可以吃，那这边废话不多说，欢迎我们大三的表演人员出场。」
  谢亦廷一说完，小礼堂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舞台上的闪光灯。
  表演人员慢慢进场，开始了今晚的第一场表演。
  顾文冬边吃披萨边欣赏舞台上的表演。
  沉秋鹤夹了好几块甜点端到顾文冬面前：「给你吃。」
  「这么多？」盯着满满一盘的甜点，顾文冬失声笑道：「你这样子其他人会没得吃。」
  「没得吃就算了。」沉秋鹤不在乎，只要顾文冬有嚐到就好。
  「谁跟你没得吃就算了。」谢亦廷一个铁拳落在沉秋鹤头上，「你夹这么多甜点给顾文冬干嘛？她一个人吃的完吗？」
  「可以吧？」沉秋鹤看着顾文冬，「这样子你吃的完吗？」
  顾文冬有点为难，说吃不完的话沉秋鹤会被谢亦廷唸，说吃得完的话，现场的其他人会不够吃。
  「怎么不说话？」沉秋鹤替顾文冬回答：「学长她说她吃得完。」
  「......」顾文冬一脸无语。
  谢亦廷伸手打算再给沉秋鹤一拳，却被沉秋鹤给稳稳抓住，沉秋鹤无奈地说：「别打啦，很痛的。」
  谢亦廷瞪着沉秋鹤，「谁叫你要一直胡言乱语。」
  顾文冬忽然缓缓说了句：「学长我吃得完的。」
  闻言，不只谢亦廷，连沉秋鹤也愣了一下。
  沉秋鹤缓缓笑了出来，「有听到吧？这可是顾文冬自己说的。」
  顾文冬在心里默默和谢亦廷道了个歉，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站在沉秋鹤这边的。
  简书宇和周宜寧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
  简书宇没有想到顾文冬竟然会帮沉秋鹤，「想不到顾文冬会说出这种话。」
  周宜寧说：「我的文冬已经被沉秋鹤给带坏了。」
  谢亦廷走了之后，沉秋鹤指着那盘甜点，笑说：「记得全部吃完喔。」
  顾文冬皱眉，「我怎么可能吃的完？」
  「那你怎么和学长说你吃的完？」
  顾文冬盯着沉秋鹤，没有说话。
  沉秋鹤也凝视着她，半晌他笑了出来，「好啦，我知道你在帮我。」
  顾文冬说：「下次别夹这么多了，两块分你吃，另外几块我分给宜寧吃好了，这样子大家都有吃到。」
  进入到交换礼物的环节，负责人已经有为每一个礼物标上号码，会依序请人上来抽号码牌，看抽到几号，就可以得到相对应数字的礼物。
  沉秋鹤一开始就被谢亦廷给cu上去，他皱了皱眉，不是很开心，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不能到后面再抽吗？这样子我抽到顾文冬礼物的机率很低耶......」
  谢亦廷说：「想抽顾文冬的礼物的话，你们俩可以自己办一个两人圣诞派对，互相交换礼物不就好了？」
  「我本来有这么想，还和她说还是别参加圣诞派对，我们两个自己庆祝，但她说想参加圣诞晚会，只好和她一起来了。」
  「......」谢亦廷把籤筒拿给他，「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抽。」
  沉秋鹤不情愿地伸进籤筒，抽了一张纸，他打开籤纸上面写了个「1」。
  1号的外包装是一个纸箱，那个纸箱沉秋鹤有印象，是之前他和简书宇一起在网路上买东西的时候装的纸箱，印着一个网路商城的logo。
  沉秋鹤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亦廷拿起一张表核对，「恭喜沉秋鹤抽到简书宇的礼物，我们请简书宇一起上来拍张照。」
  简书宇蹦跳跳地走上台，与沉秋鹤一起拿着纸箱拍了一张照。
  回到台下时，沉秋鹤不客气地撕开纸箱，是两隻小猪存钱筒。
  「......」沉秋鹤看着两个一摸摸一样样的小猪存钱筒，没有说话。
  「想不到你会抽到我的礼物，而且你还是第一个抽的，真是幸运！这样子你和顾文冬刚好一人拿一个，两个人一起存钱。」
  沉秋鹤伸出手想把存钱筒还给简书宇，顾文冬却笑着说了句：「好巧，其实我觉得这个存钱筒蛮可爱的。」
  沉秋鹤默默把存钱筒收了回来。
  「对吧！」简书宇很得意地说：「我很会挑吧！」
  沉秋鹤不想理简书宇，转头继续看大家玩交换礼物。
  抽到顾文冬礼物的是之前啦啦队竞技组的一个男生，顾文冬有和他讲过几句话，她对着男生笑了笑，和他一起拍了张照。
  沉秋鹤目光一直落在那个男生身上，他看见男生撕开了包装纸，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硅藻土地垫。
  男生笑说：「我最近刚好想买这个，想不道这么巧会在圣诞晚会上抽到，这样子就不用花钱买了。」
  顾文冬听了很开心地说：「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沉秋鹤越听越不悦，在想他们到底要聊多久。
  简书宇看到沉秋鹤的反应，笑呵呵地说：「想不到我们的沉秋鹤也会吃醋啊！」
  沉秋鹤斜了简书宇一眼，「闭嘴。」
  简书宇偏要继续说：「唉唷，人家顾文冬是在交朋友馁，女朋友朋友多一点不是很好吗？」
  「不好。」
  沉秋鹤话一落下，顾文冬已经和男生聊完了，她朝他们这边走来。
  沉秋鹤也朝顾文冬走去，他淡淡地看着她，「原来你买的是硅藻土。」
  「嗯，那时候觉得买这个的话不管是男生或女生抽到应该都没关係。」
  沉秋鹤对着她伸出手。
  顾文冬愣了一下，「？」
  「我也想要一个硅藻土地垫。」沉秋鹤闷声说道。
  「你也想买啊？那我下一次买给你。」顾文冬扬唇笑说：「那你想要什么图案或顏色的呢？」
  沉秋鹤不答反问：「你想要哪个？」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想买上次那间有一个图案是枫叶的硅藻土地垫。」
  「那我要你说的那个。」
  「好啊。」顾文冬记在心里，打算下一次经过时买给沉秋鹤。
  交换礼物活动即将结束，都还没有人抽到沉秋鹤的礼物，顾文冬盯着前面剩下的三个礼物袋，问沉秋鹤：「你的是哪一个？」
  「浅蓝色包装袋那个。」
  沉秋鹤一说完，台上的人刚好抽到沉秋鹤的礼物。
  礼物是一隻鲸鱼大娃娃，顾文冬对这隻鲸鱼很有印象，他们在逛街的时候，她还把鲸鱼抱起来玩。
  鲸鱼很大一隻很好抱，她当下差点直接买下那隻鲸鱼。
  但是她没有想到沉秋鹤会买这个当作交换礼物，她惊讶地说：「你怎么会买这个当交换礼物？」
  「你说呢？」沉秋鹤看着她，目光有点沉。
  「因为我喜欢吗？」
  「嗯。」沉秋鹤点了个头。
  顾文冬想到刚刚沉秋鹤说要一个硅藻土地垫，她眨了眨眼，「你想要硅藻土地垫是因为我送的礼物是硅藻土地垫的关係吗？」
  沉秋鹤又点了个头，说道：「是。」
  顾文冬心头一暖，忍不住开口说了句：「你真的很傻……」
  沉秋鹤这次难得没有反驳，「我也觉得，如果是之前的我绝对不会送这个当交换礼物，应该会挑个实用一点的礼物。」
  但有什么办法呢，沉秋鹤一看到顾文冬玩着鲸鱼那副快乐的模样，就觉得他应该要把鲸鱼买下来，即使她有很大的机率不会抽到。
  他说顾文冬傻，他自己何尝又不是？
  一碰到有关她的事，他脑子总是会不受控，做出一些连他都觉得荒谬的事，像个傻子一样。
  顾文冬知道沉秋鹤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她，她沉默了几秒，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小礼堂外。
  手被顾文冬牵起的那一剎那，沉秋鹤愣了一下。
  顾文冬不太会在大家面交主动牵起他的手，而她却在人这么多的场合牵起了他。
  外面的风有点大，顾文冬打了一个喷嚏。
  沉秋鹤拧眉，把他的外套给她穿，「知道外面冷干嘛还出来？」
  顾文冬把外套的拉鍊拉上，觉得暖和许多，她浅浅一笑，「想和你单独聊聊天，里面人好多。」
  「你想聊什么？」
  顾文冬冷不丁地说了句：「谢谢你。」
  沉秋鹤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忽然说这个？」
  顾文冬牵着沉秋鹤的手紧了几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很开心。」
  顾文冬觉得沉秋鹤为她做的事太多了，多到她十根手指头已经数不出来了。
  他会很认真地听她说的每一句话，给她建议。
  会带着她去很多漂亮的地方，再带她回到宿舍。
  这是她认识沉秋鹤之前从未想过的事。
  沉秋鹤手指挤进顾文冬指缝中，两人十指相扣，他垂眸笑着看她，「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顾文冬是第一次和沉秋鹤十指相扣，她有点紧张地动了一下手指，随口说：「简书宇？」
  「我才不要，还送什么小猪存钱筒。」沉秋鹤现在想想还是有点生气。
  「小猪存钱筒很可爱啊。」
  「那都给你。」
  「两个太多了，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好。」沉秋鹤笑了笑。
  「沉秋鹤。」顾文冬忽然认真地唤着他。
  「怎么了？」沉秋鹤失笑，觉得今天的顾文冬有点反常。
  「你可以弯下来一点吗？」
  沉秋鹤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身子微微往前倾。
  顾文冬顿了几秒，飞快地在沉秋鹤的右颊上亲了一下。
  亲完后，顾文冬有点害羞，她转过身背对着沉秋鹤。
  沉秋鹤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顾文冬做了什么，他拉着她转向自己，「干嘛亲完就躲？」
  顾文冬不敢看他，「亲完后才发现有点害羞。」
  沉秋鹤勾唇，指着自己的唇畔，「下次可以亲这边吗？」
  顾文冬脸飞快地涨红，「你……等我有那个勇气……」
  沉秋鹤很无耻地说：「那如果哪天我有那个勇气了，我可以直接亲下去吗？」
  「……」顾文冬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开玩笑的。」沉秋鹤摸摸她柔软的发丝，宠溺地笑了笑，「等哪天你有心理准备了再说吧，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