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第一

  我轻敲一号琴房的门，换来了一声请进后我打开门进去。
  指挥的名字叫陈睿，是三年纪的学长。音乐班的学长姊们通常第一升学管道会先选择艺术或音乐学院，再来是大学的音乐系。
  我一打开门，里面的空气拌着一点清淡的茉莉花香。他彷彿是早料到是我便起身前去柜子找乐谱。
  「不必有劳学长，我自己有带备份的琴谱。」我打开书包拿出琴谱。
  「这样啊。」他看了我一眼，回到钢琴前的那个座位。
  老实说刚刚的那个状况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一个约我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后又不跟我说话。
  「你就先熟悉这个琴房吧。如果你下次跟下下次週考再拿第一第一琴房就是你的了。」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第一次看到学长那么严肃。
  「不用了，我比较喜欢十五号琴房。」
  「反正迟早这间琴房会是你的，等我毕业我就点名你用第一琴房。」
  「真的不用了，我喜欢十五号琴房。我比较喜欢用那里的钢琴。」他向我伸手，我把琴谱给他。
  他把琴谱放在谱架上，开始缓缓的弹奏。
  〈伊斯拉美〉是一首前奏稍慢，但后来会加速再便慢的循环，直到最后第二段开始加速度，之后的节奏只能用激烈来形容，是一首能让大家沉醉很久的曲子。
  陈睿在倒数第二段的加速度停住了，那个地方是整首曲子最难的地方。而我也没有把握每次在这个地方都不出错。
  「可以请学妹弹一下这一段吗？」他看着我并起身让位，摆明不给我拒绝。
  我就定位后，放任自己的直觉跟手指去弹奏，没有了比赛的紧张感，使得今天我的弹奏是在敷衍。
  很意外的，我很顺利的弹完最难的地方，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学长也站起来鼓掌。
  「学妹这么厉害，我真的输的心服口服。」
  「难不成上礼拜学长不服输？」我问。
  「我上礼拜没有拿第一名，所以回去被训了一顿。」学长把头低下，我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原来学长是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在弹琴。也是，这么努力和那么有自信也是如此完美的人受到了挫折难免会觉得很难过。加上他家人对他的期望，想必我和他的痛苦是无法相比。
  「不过没关係的。这样我就有超过的目标了。」他笑着看我。让我感到十分讶异。「以前没有人可以超过，我一直感觉自己没有进步，果然被比过了比较有感觉。」他继续鼓励自己。
  「学长加油，週考我不会输的。我先回十五号练琴。」看他点头之后我就转身走出琴房。
  回到十五号琴房，他已经在里面等我了。他坐在钢琴前面看着琴键。
  「你不要有代替我弹琴了，这次我人不再没人掩护你。」
  「你回来了。」他笑着看我。
  「上礼拜我週考第一名。」我得意的跟他说。
  「我知道。」他平静的说。
  「你怎么知道？」
  「你那么厉害，一定是第一名的。」他正经的说，让我想起那个吻。
  对了。我都不知道吻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天外飞来一笔的问。
  「我叫杜致伦。」他看着前面的琴谱先是沉默，当他开始弹琴时默默开口说。
  「我叫......」当我回他话时，他突然差我的话:「叶苡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制服。」当他说出这两个字，我真的觉得我是白痴。
  「为什么你的制服没有名字？」
  「因为平常我都穿外套所以教官抓不到。」
  他弹着轻快的〈小狗圆舞曲〉，琴声贯彻整间琴房。我闭上眼睛欣赏，一边想着为什么他知道这是我週考要弹的曲子。
  「叶苡芯。」他突然停下手边的动作。而我也睁开双眼。他又说：「你还记得你要帮我一个忙吗？」
  「记得。」我的脑袋里重复了n次的冷静。
  「跟我四手联弹吧。」
  我去柜子找了〈匈牙力舞曲〉，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联弹过，这是第一次的联弹。
  「我们就先各练个的，等我们都练好了在来联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