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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篇:孤独症

  “你现在脑海里出现了什么?”
  密密的汗珠缓缓溢出她的额头,仿佛汇聚在一起的恐惧,最后再一并坠落进心底的空落。月亮拾起一地破碎,她最终在浓墨色中将灵魂展现在昏黄的光晕中。时风鹤习惯了开一盏小台灯睡觉,这是她回到家之后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
  第一夜在这个大房子里度过,她的心里除了不适应还有絮絮叨叨的恐惧在心房里造乱。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可怕到她记不清内容却仅仅记得那种窒息的恐惧感。
  她打开床边的台灯,一夜未眠,望着房间的天花板发愣。
  那时候她只觉得千万种道不出名字的情绪撕扯着她,让她快要死去。
  一直都是这样——时风鹤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她的信仰是她自己。
  可她唯独害怕离别过后,那种紧紧卡住她脖颈的后劲。
  这一夜,她仍旧望着天花板出神,整个心脏都在摇晃着。
  昏黄的光晕下,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眼角那颗泪痣在睫毛的扇动下若隐若现。
  不过,她想到了某个人。
  比起那时候对他某种纯质的情感,无疑时风鹤心里分量更重的是离别之痛。她厌恨一切离别,怨恨世事无常。
  可她不怨恨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因为她早已经在结束的那一刻,亲手斩断了所有情感。本就只是微微撩动之意,不必过分夸张美化。你若来,哪怕风雨再大我都会去迎接你,可你若是执意要走,我决不挽留,只字不会提及。即算那一天,我的心脏确乎遭遇了毁灭般的激烈疼痛。
  她的身子微微蜷缩着,双手攥紧了手机,无声地哭泣。
  总会在一些日子的夜晚,时风鹤把那些掩饰于烟波流动后的情绪,一件一件地感受。
  仿佛每一场孤独症的发作,平静且激烈。
  时风鹤从来没有饶恕过自己,就像从来没有喜欢这个世界一样。
  只不过时风鹤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刻,电话不小心拨通了。
  【路易隐藏剧情】
  另一边的路易接到电话时,心头一震。他本以为这个号码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可现在电话正响着铃,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着他这通电话的真实感。
  他踱步走到客厅里,并没有打算接通电话,而是把电话撂在了餐桌上,任其震动。
  他的眉心跳动了两下。显然本意不是如此。
  可他依旧压抑着,坐在餐桌前仿佛与手机作对一般,紧紧盯着它,却无动于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循环往复般的声音在他耳边搅动一阵又一阵的风云。
  这座城市向来喜欢晚眠,行人匆匆,难得这样简单的静谧。
  路易拿起桌面上盛水的器皿,往玻璃杯里倒水,玻璃口轻轻碰撞着,水沿着杯壁渐渐滑到杯底,直到溢出杯口,弄湿桌面。
  他猛然回过神,随意地将玻璃器皿搁置在一边——他终于还是接通了她的电话。
  “……”
  如几年前那般,他依然沉默,等待着她的欢声笑语,等待着她的喋喋不休。
  “……”
  可他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将手机再靠近耳边,突然,他的动作一滞,眸色蓦然沉了下去。他听到她又哭了。
  她刚回家的那一夜,偷偷打了电话给自己,哭诉着自己的孤独。而三年过后,她再一次拨打自己的电话,让自己听见的只有哭泣。她断断续续地哭着,好像在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听上去懂事得让人心碎。
  路易很想安慰她一句,可是六年来,每一通电话他都不曾出声,做着她的树洞。
  这一次……
  “我好想你……”
  她突然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路易的奢望——自己终究与她过去的光阴无关。
  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举着手机,听着她低声啜泣。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只是还有雨水顺着房檐往下低落在窗台上,滴滴答答。
  她的哭声也缓缓消了音,变成了温和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路易适时地挂断电话,安心收起手机,也收起了这一夜的所有情绪。
  时风鹤便就着那样的姿势睡了过去,这大学的第一夜,终究还是染着悲伤的意味。
  她的梦里出现的他,渐渐不再是以前的他,似乎什么地方已经脱离了轨道。
  【隐藏剧情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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