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访

  本来按照路程远近，戚可言是想根据住址沿着一条线家访的。结果有两个同学给她打电话说能不能提前家访他们家长有事要出远门。
  所以戚可言一来一回的折腾，到叶涵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只剩叶涵没家访了。
  戚可言按响叶涵家门铃。
  是一个中年妇女开的门，她以为是叶涵妈妈：“叶妈妈你好，我是叶涵班主任，按照计划，今下午来家访。”
  “太太，小姐的班主任来了。”秋姨打开门，邀请戚可言进来，“我不是小姐的家长，老师里面请。”
  戚可言礼貌一笑。
  “谢谢。”
  秋姨转身去厨房沏茶。
  褚秀仪和叶志国在家等到五点戚可言还没来，想着会不会老师今天不来了，夫妇二人才上楼去，没想到才上去半小时，秋姨就在楼下喊老师来了，正从楼上下来。
  一位打扮优雅的中年妇女从楼上快步下来，但又不失端庄从容，虽已年近半百，但许是因为保养得很好的缘故，一点也不显苍老，她身后紧随一个男人，应该是她先生。
  褚秀仪：“戚老师您好您好，快请坐。小涵快下来，你们老师来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戚老师，小涵在书房写作业，她马上下来。”
  “好的不急，打扰了。”戚可言在沙发坐下。
  叶志国：“戚老师您好，快请坐，请喝茶。”
  秋姨已经把茶端过来放在了戚可言的面前。
  戚可言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涵家的陈设很是讲究，不是夸张的奢侈，也不是单调的黑白，有像褚秀仪气质一样的典雅陈设，也有像叶志国气质一样的大方陈设，并且整个家的氛围还给人一种像他们夫妇一样的温馨，叶涵生活的家庭大概率是很有爱的。
  叶涵快步跑下楼：“戚老师，不好意思，久等了。”
  “那咱们开始家访吧。”
  戚可言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信息，就开始步入正题。向夫妇二人说明叶涵在学校的表现情况，学习情况等等。
  家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系家校，联系老师与学生，便于老师制定更完善的教学管理方案。
  家访进行到一半。
  戚可言：“你们平时照顾叶涵的时间多吗？学生与谁相处的最多，会给她辅导作业吗？”
  褚秀仪：  “我和小涵爸爸经常在外出差，因为工作的缘故，陪伴她的时间很少，但一有空都会回来陪女儿。家里的生活起居都是秋姨在照顾，平时作业辅导什么的，她哥哥在家就辅导，不在就是靠她自己了。”戚老师这么问，她还有些疑惑，“是小涵的学业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有其他情况。”
  “没有，叶妈妈别紧张，我开始也提到了，叶涵在班级表现很好，作业完成情况也不错，科任老师也反映叶涵表现很好。我这么问是出于对她的基本情况的了解，结合今天各位同学的家访情况，也好制定对全班同学更有益的教学方案。”
  叶志国：“戚老师考虑的真周到，真是年轻有为，我们涵涵遇到您这样优秀的老师真是幸运。”
  叶志国突然的夸奖，还让戚可言觉得意外，挠挠耳后的碎发，腼腆起来。
  就在家访快接近尾声时，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
  褚秀仪看见推门进来的是儿子叶褚霖心中疑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学校今天有事要处理。”
  “忙完了，就回来了，周末回家吃饭来着。”叶褚霖看的方向正是戚可言所坐的地方，他一进门就看见父母和她正交谈甚欢，看来叶涵的家访进行的很顺利，“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是陈述语气。
  叶褚霖在上周得知戚可言要来家里家访时，就已经计划把本该在周六完成的任务提前完成。那天下午说周六不回来是真的，他确实周六有导师交代的任务，但好在花了一周的时间，加班加点，完成了任务，赶在家访结束前结束学校工作。
  幸好赶上了，她还没走。
  戚可言转过来看见叶褚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大衣，修饰的整个身躯笔直挺拔。她与他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他先把头转向了别处。他短暂的看了自己一眼，也把头转回来。
  叶褚霖再看戚可言，与她双眸相视时，他内心是慌张的，他一看她，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缠绵悱恻的梦，他不敢直视她。
  褚秀仪给儿子解释：“给你说过小涵的班主任戚老师要来家访，上次你送小涵报道应该是见过的。马上也要结束了，秋姨的饭估计也快好了，你去厨房看看。”
  “好。”叶褚霖转身去厨房前又看了一眼戚可言的背影。
  他还是忍不住看她。
  像一种奢侈和得偿所愿，终于再次见到梦中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只浅浅地瞧上一眼。
  家访终于结束，叶家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傍晚六点钟了，过去了半小时。
  戚可言起身礼貌结束今天的家访，准备离开回家。但被褚秀仪叫住，让她留下来吃饭，辛苦了一天，这么晚了，吃了饭再走。
  叶志国看到桌上已摆好了菜肴和餐具，也劝说让戚可言留下吃了饭再走。
  “这个点了，别墅区这边不好打车，我先走了，心意领了，谢谢。”
  褚秀仪叫住戚老师，自己女儿的老师这么尽职尽责，她是真心佩服，如果让她这么走了她心里真会过意不去：“褚霖，待会你送戚老师回家吧，这么晚，一个女孩子打车回家也不安全。”
  “戚老师，留下吃个便饭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待会送你回家。”叶褚霖和父母一样留戚可言在家吃饭。
  叶涵走过来抱住戚可言的手臂：“戚老师留下吃饭吧，拜托拜托。放心吧，等会有我哥呢。”
  如此盛情，戚可言也不好再扭捏推脱，于是留下来吃饭。
  “谢谢，叨扰了。”
  戚可言落座，坐在叶涵的旁边，叶褚霖在戚可言对面坐下，此时，他们两个正面对面坐着。
  饭桌上鸦雀无声，都在安静的吃饭，褚秀仪觉得不说点什么总感觉是在冷落客人，不是待客之道，抛出话题，打破这静谧的氛围。
  “戚老师来新河几年了，看着很年轻啊。”
  “今年是第五个年头。”戚可言脸上布着笑意，“也不年轻了，快三十的人了。”
  “哪有，完全看不出来，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褚秀仪对年轻有为的戚可言充满好奇，从今下午的交谈中可以知道，戚可言是优秀的还这么谦虚礼貌，好感度一下子就上来了，“那戚老师已经成家了吧，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早有所属了。”
  叶褚霖听着他妈的问题越来越离谱，制止她，“妈，哪有你这么问人家老师的。”
  褚秀仪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越了界，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戚老师，我这问得太隐私了，抱歉。”
  戚可言只觉得问题问的太突然，也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没关系，闲聊不存在抱歉。我还没有结婚，想再等等。”
  褚秀仪听见戚可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还未成家，只以为她是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心里很是称赞。
  叶志国终于发言，他似乎很有感触，“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着急结婚找对象，都是以事业为主，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先成家了再拼事业。”
  叶涵疑惑：“都？还有谁呀？”
  叶爸：“除了你哥让我操心还有谁，二十 好几的人了，还不找对象，我在他这个年龄，你哥都出生了。”
  看来每个家庭的吃饭话题都是催婚啊。
  叶褚霖蹙眉不满：“爸，好端端的说我干嘛。”
  叶爸：“敲打一下告诉你该考虑了。”
  叶褚霖极其敷衍：“再说再说，快了快了。”
  事实上，他确实觉得他该有行动了，或许在今晚之后。
  上次贺骁婚礼的时候，请他和她来当伴郎伴娘，就应该知道对方是单身的，一般婚礼的习俗都是找单身好友来做伴郎伴娘，但也不排除这几年越来越多的新婚夫妻的伴郎伴郎不是单身的特殊情况，所以也不好妄下断论。
  有些行为不能做，有些界不能越，在此之前。
  现在好似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
  吃完饭，叶褚霖送戚可言回家。
  叶褚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挡着车门框，防止戚可言的头不小心碰伤。戚可言本来想坐后面的，奈何叶褚霖比她先快一步，他已经把车门拉开了，她也不好再拒绝推迟，坐上副驾。
  坐上来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等叶褚霖已经上车，她还是有点大脑一片空白。
  孤男寡女，在一辆车上，离得这么近。
  叶褚霖看见戚可言坐在副驾上，有些怔愣，叫她：“戚老师，安全带系上。”
  意识被叫回来，吓得戚可言一瞬间清醒，但又很懵，先右后左的找安全带，结果衣服和安全带交缠在一起，反而系不上，“啊，怎么回事。”
  戚可言今天穿了一身杏色的紧身针织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外套，带着拉链，但并没有拉上。所以刚刚的动作，反而使衣服和安全带缠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坐上来时，外套的一边先卡进车门与座位之间的缝隙里。
  叶褚霖看见戚可言手忙脚乱，一直把解不开，把安全带拉不过来，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过去帮她。
  凑过去时，依然闻到了那天熟悉的茉莉花香，像是某个夏日的夜晚空气的味道，很干爽，很清新，不闷热，也不枯燥。
  既上瘾又沉迷，食髓知味。
  他凑近，努力的帮她解开安全带和外套之间的束缚，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低着的头还差一厘米就要贴上她的胸。
  戚可言因为他的动作，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把这个困难完全交给他。
  她看见他的头正距离自己很近，长而有力的下颚线，棱角分明，之前并未仔细瞧过，知道正脸很帅，现在看他侧颜更帅。
  眼睛时刻关注着他手的动向。
  终于解开了。
  叶褚霖笑着抬起头：“好了。”他的眼睛对上戚可言的眼睛，四目相对，对上的那一刻，她并没有躲。
  因为她也在看他，他抬起头的那一瞬，她根本来不及撤回。
  眼波流转，双眸灵动，由眼神间传出的电流正给空中击出火星，火光四射，暧昧的氛围陡时攀升。
  车内空间狭小，此时又距离这么近，身子挨着身子，唇几乎快贴上唇，连身上的体温都在上升，热气灼人，鼻息灼热。
  叶褚霖被这撩人的热气灼昏了头，逐渐失去理智，嘴唇贴近，先看可一眼戚可言嘴唇的位置又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想要亲吻她。
  就在唇快靠近的那一刹那，戚可言连忙出声，恢复理智，抓住安全带：“谢谢！我来扣吧。”
  沉默几秒后。
  暧昧旖旎的气息瞬间消散，仅一秒，叶褚霖终于说：“戚老师，你家在我输入的导航这个位置对吧，我马上送你回家。”
  戚可言才从那矛盾的气氛中缓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对的，谢谢。”
  车子发动，驶出车库。
  车内又静谧了一会。
  “刚刚——”叶褚霖本来想说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就被戚可言打断。
  “应该快到家了，等会在小区外停着就行。”
  戚可言的打断足以说明一切，刚刚过去就算了，不必再提，反而会更让两个人尴尬，本来也没发生什么。
  “好的。”叶褚霖了然。
  车终于到戚可言家住的小区。
  戚可言给叶褚霖说了谢谢，让他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就下了车。
  戚可言还没走入小区，就被从车上下来的叶褚霖叫住。
  “戚老师！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完全震住了戚可言。
  直接了当的表白，我想，因为我已下定决心。
  我会用行动证明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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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褚霖：这算是见家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