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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多事之春·针尖对麦芒2*

  于是他更加垂下头去,蔫蔫地,返回疯病的源头。双手手指倒抓下拉自己的双层内搭,接着,又好像很震愤地扣扯大衣上不大不小的两片外叶,用环抱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躯体。
  看得出来,打完架以后,他心情比平时更畅快不少。
  游鸿钰张嘴之际,空空地。毕竟,她是一个半文盲。
  一旦这个十足的恋爱脑耷拉眼皮,陷入思考,眼珠里流动出些慧俐谬暗来,可能不会说出什么柔情蜜语来。
  游鸿钰回想起来,第一次去邱叙家的,一些细节。
  还是不可避免地步入邱叙家,见他父母。
  邱叙始终微笑,充当父母浓蜜感情的拍掌者。
  姜明珊主动和她单独交谈。她说,自己没太照顾到邱叙,主动请教姜明珊。
  姜明珊却笑着,温声细语,娓娓道来。过于悦耳,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姜明珊说,我家小孩会模仿,会观察,会牢记,记忆力高,会观察别人的各种情况和反应。他说话很正常,会有交流。朋友是一个人认识世界的触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和他做普通朋友。阿姨也想和你做朋友。
  在姜明珊双手压住她手背之前,她就下意识点头。
  姜明珊抓握她双手时,轻声言语道,邱叙其实有同情心同理心,还有很强的共情能力,心思细腻。
  游鸿钰一下觉得社会真凶险嗬,中年人看似和蔼的面庞下,翻开指引却全是算计!
  然后她和姜明珊说,感觉你和叔叔关系很好。
  这是真的,还是某种战略表演?
  姜明珊一下笑道,那么柔美,说,我们是初恋,认识很早,太早了……高中吧。姜明珊透净充盈的笑眼,充满幸福快活。那是,完全独属姜明珊的幸福。
  邱书文爷爷不懂政治却大搞投注,也是一种赌博,竟然赌到基本营生和土地都不懂得保有,又还能靠虚妄度过余生,连基本教育学费生活费都供给不了邱书文。
  姜明珊以爱情与眼光,投注在邱书文,邱书文一点点读书从仕。
  邱叙哪来的好车好房,随心所欲旅游又独立摄影。
  幼儿园,当她的那些“臣民”下,提出将邱叙从马车夫迁升到书记官,成功让大家可以带邱叙玩。游戏结束后,有不少人开始主动和邱叙交朋友,而不是和她玩。
  因为游鸿钰懂得过于早,所以游鸿钰最好闭嘴,这样就足以维持基本体面。游鸿钰一旦表达出来,就是做贱人,对不对,预备谋得哪位好心人可怜?还是,纯粹想犯贱?
  如今,他那么在乎邱书文。
  为什么要在乎呢?她并不在乎为什么。
  游鸿钰正坐沙发,透翠绿眼珠轻移,刷了淡褐眉毛,一下把头甩过来,眉毛逼迫出凶狠量度,仿佛失控地、疯女人般,对面前清隽温恭的邱叙刁狠起来:“说,没你妈妈,你什么都不是。”
  邱叙那多忠驯的面容一下子破开了,看起来多悲哀的眼瞳啊,几乎一瞬间就收缩起来,好像更悲哀了,他要张嘴,他为她打了多虔诚舌钉的舌头闪亮都在快速滑过嘴唇,他沥青的翅膀,他的手圈窝,他咬自己的嘴唇,他整个人颤,他整个人都寒颤。
  游鸿钰更加凑近,双手环抱自己双肩,手臂用力,再凑近,或者说,逼近他,继续低喊,面容肌肉竟显:“说,没你妈妈——”
  “没,没,没我妈妈,”邱叙牙齿打颤,“我什么都不是。”他眼睛面庞收缩起来,看起来虚弱无比。
  疼死的快感磁滋,在她心脏部位扭动,一度在体内诡异蒸腾、能明确感知具体部位,快感持续飙升,头脑冷极。
  那张稳实修朗的脸,感泫起来,但是男人没哭出。察觉到他确实哭不出来,只是眼珠子向她求救着横移,她又腾腾停在那。
  她坐下去,坐稳了。
  其实是,隐匿下去。
  脚稳实踩沙发与茶几的瓷砖,这次是空白的。
  邱叙柔软,一只手空摆下去,眼珠颤抖,循问她。
  那些让他剜起神经的,细节。
  “你有喜欢过你以前的男朋友吗?哪怕动心一下。”他诫慎转睐,情绪一点点落稳。背下压,手肘往交迭双腿上延伸,交握弹钢琴的手掌交叉。两只食指直贴,汇聚为两人坐的直角,一条线是另一条的垂线。
  邱叙只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什么滋味,现在的错乱癫狂依然是自愿。又是一种诡异的近乎扇打他的快感,优越于他无数次自我鞭策、鞭笞,白纸的左面满是血痕,自虐的意义,恐怕只剩重复本身。人害怕听真话,人希望在合适时听到合适的话。
  游鸿钰直白道:“以前那些男生,更是像我得确认点什么——为了确认,我有某种魅力。或者,我有能力经营一段感情,而不是花心鬼。是有动心过。”她有些困倦,实际上她总在恋爱里大搞独裁,她这次看见了邱叙亮而静伤的眼睛,“他们有几位,我欣赏,但也只有欣赏。”她抬抬手,合拢点了点,眼珠看向他,眼珠子有点空,“就这样,没了。”
  她叹息起来,她本可以敷衍,维持热恋应有的情态。
  邱叙隐隐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变了。游鸿钰不仅仅是他的挚爱了,更会是挚友。
  “所以,你还是喜欢男人的,对吧?”他巡晙。
  她似乎思考了下,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恐惧于他诡异的观察力。索性直接捉住他的手,露出足够真挚的可怜表情来:“不要抛弃我。”
  不要因为彻底发现我其实那么糟糕——
  这次他只是微垂下头,有那么几秒,不知看她的手抑或戒指,但他再次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是吻在戒指上。美其名曰感谢她,怕不会是感谢契约精神。
  接着,他凑近,手掌上部分搂拢她手臂外侧,一点点滑入,直到搂满她后背。他已经居临在她身前。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克制地细微发抖,他帮助她躺入舒适的沙发角。是帮助,稳重、厚沉的手掌。低轻幽微,像悄然眯眼的烟雾,近面前。
  她嘴巴张开,对方抬起细白的手心,忽然间就用力压住她嘴唇,乙醚湿帕压住一般,依然,只是把她头颅轻轻压住,朝沙发里陷进去。传递细微和绵密的力度。
  过了好几秒,她意识安稳,手掌一点点松落。
  “自由犹如牢笼,”他睫毛颤抖,眼珠晦暝晦暗,轻声细喃:“……请把我关在里面。”
  很快,空调气温伴随她揿下按键后的一声滴,温和拂过。
  “你别这样。”她抬手避开他凑近的嘴唇。发冷发抖好了些。鼻子尖没够到苹果前就先闻到松柏香,是男士沐浴露,“……我还是有点不舒服。”吵完架调情是什么道理?她可以维持整场饭局精神充沛又尽兴而归、连轴转却不焦躁,她是性欲强又不是性饥渴。此刻她简直是沙发垫上的公主。虽然,依据仅有,两颗球撞击大腿韧带根,偶尔有点不适。哪怕邱叙总会让她舒服到。一次,就有了下一次。
  邱叙顿了顿,察看她,脸上泛点欣奋。
  “万一,是肾上腺素上升呢。”男人悬她身上,侧脸转过,淳静地问。他尽量不让自己的上边脸在她的视线里。实际上,游鸿钰一直没看她。
  邱叙凑近一点,卡在某个别有用心的尺度,“……你脸红了。”喉结在滚。
  但是她还是一把推开他胸膛。
  邱叙有些无解地揉自己帽罩,帽子取下,手里捏攥,很快,又丢落安放。一脸冷漠地往沙发里塌,他暂时不想做哈巴狗,低声寻求建议:“我们要做什么?”坐了半天,半杯热水都没得喝。把他栓她家大门口,都还有只食盆。
  他手指敲击,敲打空食盆。
  游鸿钰去洗手间前,扭头看了一眼他。
  那么乖巧、干净,确实应该关家里,而不是在外边淋雨做一头烈犬。
  让邱叙在沙发半卧,毛巾热敷。
  “还好,没内出血。”她淡叹道。
  她依然很喜欢这样,虽然当初没考医师资格证保的研,她依然喜欢某个跨学科知识渊博到和她控诉刚刚面诊的医生不够完美的人,咨询到她的完美建议后彻底安静下去。讲点废话竟然真的有用。
  “静静。”她低声说,
  “嗯?”男人头颅微偏,淡黑头发发乱半软,平然地,“我的新绰号?”
  “是。”她伸手摸他,手掌押下几厘米,贴满他侧面骨骼,“静静……”
  邱叙的下半张脸,轻轻摆过去。男人温热粗长的手指摩挲过手掌,将她握住。
  幼儿园时,哪怕衣衫整齐、脸上害着什么伤寒般的光彩,不理解小朋友的游戏,但也很聪明地,不会看着热闹表象就跟在某个“头羊”后头跑。邱叙那时会用脊梁和人讲话。
  歧视越是隐晦,就越淫荡。
  她将他黑帽罩取下,套自己头,有点暖和。邱叙的帽罩要大一些,她将自己半张脸躲进去,彻底忘却年幼的记忆。她微笑起来,既当蒙难象征,又当荣耀徽记。手指摩挲过帽罩上的细腻纹理。
  现在屋内静悄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还未到来,她身下躺一个性格温雅、身躯健硕的男人。捏她是她表示喜欢的方式,缓解了活着的无形压力。
  游鸿钰情不自禁,为他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清唱歌曲,有点急促笨拙,邱叙悄悄鼓励她。她不懂音乐,却对话剧《红与黑》有一种隐秘的、不好意思的喜爱之情。
  安寂里,邱叙语气变得家人般柔雅,“灯太晃了。”幸福死了。她在那层模糊里,玩帽罩,手臂摆动。
  盖住他眼睛以后,邱叙下半张脸丰利又匀峥,然后她很理所当然地,伏下身来亲吻他。邱叙猛地喘息起来,手臂抬起来搂她,慢慢地,又放弃了。
  他的视线是夜晚锋利的月光。
  挡住还好一些。
  “我没带避……”
  她的睫毛直直垂下:“让我舔一下。”
  其实她更想舔那只附上一点血的眼。
  “嗯,好不好?”她那中性的声音,头一次甜腻腻起来。
  他发出微微叹息,早先就在叹了。他怎么可能拒绝她惯会自由舒展自己的女性优势,他抗拒不了这个。头晕,渐渐开始疼,她又开始乱坐自己。她韧带非常好,裙子往上拉,叶边划过他早按在她大腿上的手背。他大拇指摸了摸她的韧带,虎口扣住大腿,另一只手又按住后臀,往上——
  舔着舔着,又不对劲了,呼吸滚烫撞对方脸颊。她感到那张说话文雅的嘴巴喷出粗野呼吸,头爽到后脑勺了脚趾发麻。
  他从她的女士包里摸出避孕套。确切形状,写满她最后一点儿耐心。本来又要分手了,是没来得及丢……吗?
  他的裤子总会显得碍事,尤其在她悻悻地挽散落头发到耳后勾肩收拢时,她说,“我刚才喝了好多水。”
  这次是满足他,她不想喷的到处都是。
  邱叙捷利套上避孕套,她问,“真的不去看医生吗?”
  他握住底端,将她臀部按下去,腰臀发颤抬起:“……救救我,医生。给我水。”阴茎没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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