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你连与我为敌的勇气都没有
亚雷这会儿可见识到凯颯的缠功有多惊人了，而且还耐性十足。
即使故意不理他，他还是会每天不厌其烦的往亚雷宫殿里跑。
也因为这样，被烦透的亚雷索性也不待在宫殿里了，而是每天一醒就四处跑，直到累了、睏了、晚了才肯回到殿里休息。
偏偏某人比亚雷想的还要有毅力，这边找不到就那边找，那边找不到就再换一处找，每天踏片遍了纯羽族的每个角落就是非得要找到他，好像非得看到他才会安心一样似的。
于是，几次之后亚雷乾脆也不躲了。
既然躲到哪儿这傢伙都有办法找到自己那还躲个什么劲？只是让自己让劳心又劳力而已。
所以，懒的躲他又不想单独面对他的亚雷乾脆跑到好友桀尔的住处，至少在面对凯颯时还有桀尔可以帮忙挡一挡。
今天，到亚雷宫殿里找不到他人的凯颯也准时到桀尔的住处来报到了。
目的还是那么一个……劝亚雷与他回混翼族。
☆☆☆
亚雷坐在桀尔宫殿一处面对着一大面透明水晶墙旁的座位上，无视于身旁的凯颯轻声好说的跟他说着回混翼族的事，只是拖着下巴一声不吭的望着外面。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两个小时了，看的另一旁的羽褘也急的加入自己主人的劝说行列。
「亚雷大哥，你就跟首领一起回去嘛！」没反应？「亚雷大哥，你看首领每天都这么有耐心的来找你，我相信首领一定……」
「不关我的事。」
「咦？」
「他爱来不来是他的自由。」
「可是首领他……」
「羽褘。」亚雷停顿了下又说：「如果你也要当说客，以后也别跟我讲话了。」
「咦？可是……」
「够了，你的心意我明白。」身旁的凯颯轻拍拍羽褘的肩。
他知道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要请求亚雷和他一起回去并不容易。尤其在混翼族的这段期间太多的痛苦在他身上发生，这些不愉快的经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想再去回想，亚雷又怎会愿意？
所以他才会想远离自己，远离曾让他深受重伤的人。
他知道，亚雷心里想的他都知道。
可是，他就是无法放手。
亚雷不在的一个月里，每天等待夜晚来临，又等着迎接另一个黎明，反反覆覆无趣的日子，若不是凭着想早日见到他的意念支持，他实在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今天不行明天再努力，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大后天……哪怕要花上几年、几十年他都愿意，只要最终亚雷愿意原谅自己让他受了这么多伤害，只要他愿意与自己回去，一切就都值得了。
「我明天再来。」心想今天亚雷肯定也不会理他了，凯颯只能在心里暗叹口气，准备回寄宿的地方。
就在同时，一道宏亮而带着怒的声音由宫殿门口传过来。
「你不用再来了。」
「是你？」一转头，凯颯发现正是这宫殿的主人桀尔。
「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一边走到亚雷身旁，桀尔一边毫不客气的说。
「我是来找亚雷的，又不是来找你的。」
「亚雷会在我这就是来找我帮忙的。」
「那又如何？我是来问亚雷事情的，没有你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正好，亚雷已经很清楚明白的拒绝你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
「不过他刚刚也说了，来不来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
「就凭这是我的宫殿。」
「那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话叫来者是客？」
「你我之间只会是敌人，面对敌人我从不客气。」桀尔指的是两人为情敌的事。
不过凯颯也不甘示弱。要比呛话他也没有桀尔逊色，甚至前阵子还因为亚雷的出现而练就了一身好功力呢！
「就只怕某人连与我为敌的勇气都没有。」瞄了眼始终背对的自己的亚雷，凯颯意有所指。
他看的出来桀尔至今仍以亚雷的朋友自居，想必根本就没对亚雷坦白过自己的感情。
「你……」被说到痛处，桀尔突然不知该怎么应。
没错，因为顾虑着两人是朋友这层关係，又怕失去亚雷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信赖，所以这份感情他一直深藏在心里没有向亚雷开口过。
见他这样子，凯颯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他一脸得意的望着杰尔，眼底闪烁着一丝嘲讽之色。
这时，一旁听两人一来一往，谁也不让谁的吵了一阵的亚雷终于开口。
「桀尔，不用跟他多说。他连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跟他争辩只会伤自己的身体。」这点，在混翼族他已经见识的很透彻，所以面对凯颯，他才会选择沉默什么也不讲。
「我知道了。」柔情的望了眼身旁的人，桀尔轻柔的应和。「总之，请你离开。」一转眼，温柔的嗓音又变的冷淡严厉。
凯颯望着这阵子总以背面对着自己的亚雷，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乖乖的转身离开。
☆☆☆
凯颯离开之后，亚雷终于将一直面对着水晶墙的身体转过来，一脸歉意的看着桀尔。
「抱歉，又麻烦你了。」
「无所谓。」亚雷会来找他帮忙，其实他是很开心的，只是他也很担心这样的状况若一直持续下去，亚雷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会崩溃。「倒是那傢伙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总有一天他会厌烦的。」而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而已。
可是桀尔心里却不这么想。
依他看，那人的态度如此坚决，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就像……他自己一样。
在某个角度来说，那傢伙与自己是站在同一立场的，所以有些亚雷看不清的事情，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就算如此，他那群属下也不会就这样放任他在这里待太久。」
没错，身为一族之首，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还是总有一天得回到属于他的族群里。尤其他身边那群得力女将更没有理由让他放着族里的事情不管的久待在这里。
「你对她们好像还满了解的？」听亚雷这么说，桀尔总觉得心里有点不高兴。
「也不是，而是同样站在身为下属的立场我是这么觉得。」要换成今天久待在别处不回来的是艾邇诺陛下，他相信自己绝对也会这样做的。
「嗯。」说的也有道理，听他这么说桀尔这才心情好些。
不过看着亚雷，他随即又想起凯颯刚才临走前所说的话。
那句〝就只怕某人连与我为敌的勇气都没有〞一直像根刺的扎在他心头，令他不由得的开始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将多年来的感情对亚雷坦白比较好？
如此一来，他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和凯颯站在对等的立场。
而且，倘若自己不说的话，亚雷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又怎么有机会实现这段恋情？
不说，这段恋情是绝不会有结果的；说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