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02 灭亡。

  她的记忆深处，早已牢牢记住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若她没有逃走，她将成为苏淮辰的敌人，一切都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她可能于圣诞夜，就听令于卡尔特拉的话，过来这个宅邸、准备杀死苏淮辰。
  「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请奥夫德把医生叫过来。」苏淮辰话刚说完，向若温就听见感受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抽离，听见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向若温转过身去想叫住他，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但她也没有任何要起攻击的念头，身体并没有不听使唤，思绪都还正常。
  ……那时候的绝对命令没有奏效吗？
  一时之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向若温，想让苏淮辰停下脚程，想下床拉住他却因为身体无力，
  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摔倒的声音让苏淮辰回过头去，马上将她搀扶起，即使苏淮辰问她「还好吗」，向若温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大口喘着气，全身发抖着。此刻的她觉得头晕目眩，好像有很多个人在她耳旁大吼大叫，让她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
  她想和苏淮辰说话，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主人……我……是……」向若温抬起头，看着陪在她身旁的男子，眼眶泛红，再次失去意识的同时也流下了眼泪。
  她什么声音与画面都没感受到，没有任何人呼喊她的名字，她只能看着相片思念的父亲、温柔可人的母亲、痛恨许久的家族与所有过往的记忆，都没有出现于她的梦中──向若温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醒来后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苏淮辰。
  那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忘了，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受控的反应，便知道柏格的绝对命令并没有奏效。
  她还能保有理智，没有像是疯子一样朝着苏淮辰攻击。
  「还好吗？若温，你昏睡了整整三天。」
  她还能听出苏淮辰的语气充满着担忧，看见他的脸，她能感到心安。
  「我很好……不过，您是说我睡了三天吗？」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就只是觉得有点腰酸背痛，大概是因为躺太久的缘故。
  「对，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等会儿他会再来诊断你的状况，如果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医生，别自己忍着。」苏淮辰毫无温度的手，放在向若温稍微冰冷的手背上，下秒便直接牵起，「一切都还好吗？我看你上次醒来，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没说完就失去意识了。」
  她那时候，是想说什么呢？
  告诉苏淮辰自己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并且曾效命于赛恩巴格特家吗？如果苏淮辰知道这些事情，先别论伯格的绝对命令有没有奏效，他肯定会讨厌自己的吧？就某些方面而言，她还未完全摆脱赛恩巴格特家，只是被他们丢在公路旁，成为让苏淮辰上鉤的诱饵。
  当初决定在这个宅邸工作的那一刻，她就与苏淮辰约定好，若是找到过去的记忆，那她就得走。
  她待在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出自己被藏住的记忆啊。
  「我……」向若温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是瞒不过会读取记忆与读心的苏淮辰与艾德莉丝……
  可是，此刻的她说不出口。
  她不想离开这里，她不想要被苏淮辰讨厌。
  「我也忘记了，但我想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不起，主人。」
  所以，能瞒过一天是一天。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到最后，她将会被苏淮辰唾弃、逐出宅邸。与其让那一天提早来临，她不如在这个宅邸继续工作……多一天都好，不只是想帮助苏淮辰，更是满足自己愚蠢的私心。
  她好像太过眷恋苏淮辰的温柔，还深陷了。
  「不用道歉。你的肚子应该也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准备晚饭。」苏淮辰对向若温微微一笑，站起身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用着极为轻淡的语气，告诉向若温一件惊天动力的事情：「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鲁伯史泰家灭亡了，一个alston也没留下。」
  闻之，向若温愣着，没能一下就将苏淮辰所说的话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