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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妹 第87节

  是除春鸳外,令婉最信任的奴才了。
  春鸳见此,心下也明白过来。
  以往姑娘与那位五皇子见面,便总是靠着前院的管事传口信,如今姑娘往寺庙中为老夫人夫人祈福是假,只怕终是要忍不住去见那位五皇子去了。
  春鸳往常总是心急,着急她家姑娘这般冷傲高洁的性子,便是人家龙子皇孙追求,也冷傲的紧从不迎合顺从,当年还几次将五皇子书信拒之门外。
  只是这都是以往了,以往上京谁不知常府的大姑娘扫眉才子上京明珠?高傲些又有何惧?
  如今终归是不同了。
  ......都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五皇子妃眼看就要入门了。
  再是深厚的感情,如何能比得过人家睡一床上的夫妻?
  依着她说,不说旁的,其他的总要叫那贵人尝到些甜头来才是........
  春鸳一个未嫁人的姑娘,面对这等事心底有些恐慌,可如今府上大变了天,所有人都知晓大姑娘得罪了六姑娘,要认回她姨娘身后了。
  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前程?
  以往大姑娘看不上五皇子侧妃的身份,可若是真成了庶女,只怕凭着如今的五皇子地位,连他的侧妃都难做成........
  为了姑娘的往后,总要铤而走险。
  春鸳连忙应下,她从外院吩咐完一通才回来,又听常令婉道:“来替我选几条裙子......”
  常令婉一改往日清雅之风,从满柜子衣裙中挑了一件胭脂红绣樱花的襦裙,提前一日便往镜中仔细装扮起那日的衣裳首饰来。
  常令婉从来都知晓自己五官上的硬伤,硬伤在于前额扁平不够饱满,若是只将头发作少女留发,素雅垂鬟,倒是温婉柔和,清冷出众使人眼前一亮。
  可若是浓妆艳抹高盘发髻只会更显额角窄平,不过端庄大气。
  如今这副打扮,她只觉少了几分灵动大气。
  常令婉所思右想,脑海中不禁涌现出珑月的穿戴模样来。
  她将自己头上的碧玉金簪卸下改换成累丝细珠簪,又将发髻往低了梳,在瞧着果真镜中女郎灵气端庄了许多。
  见此,镜中人不由得缓缓露出浅笑来。
  春鸳见镜中女子云鬓高挽,翠玉金花步摇两相映衬,皎洁面上白玉无瑕犹如凝脂,一双清冷又妩媚的眼眸扣人心弦。
  大为赞缪起来,“姑娘您往日就是打扮的太素净了,如今这般明艳的打扮,将满京的女郎都比了下去,叫奴婢瞧着,都说什么六姑娘最好看呢,我看您如今是连那位六姑娘也不差——”
  春鸳这话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错口了,别说将心气高的大姑娘与六姑娘比,哪怕是与天仙神女去比,只怕大姑娘也不喜欢。
  更何况她口中的,与六姑娘比,还只落得一个也不差,若是以往大姑娘必然要心生不喜,出言阻止。
  奈何常令婉只顾着揽镜自照,倒是没注意她的话。
  忙了许久,她觉得有几分口干,执起一旁的茶水小抿了一口,恍惚见到茶水中倒影中,瞧见一只黄头大鸟映在其中。
  常令婉惊骇起来,当即往后看去,果不其然瞥见屏风之上,是那只鹦鹉的大脑袋正一点一点。
  “丑八怪!丑八怪!”糖豆儿一边尖叫一边挥舞翅膀,高昂着头拿着它那副乌溜溜的绿豆眼从上往下鄙夷这常令婉。
  “嘎嘎嘎嘎!丑八怪!丑八怪!”又是糖豆儿一连串的尖叫。
  常令婉面色阴沉胸膛起伏,斜眼看了春鸳一眼,春鸳匆忙起身四下寻找了一个鸡毛掸子就扬手欲去抽它。
  “你这死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春鸳总归是慢了一步,一鸡毛掸子抽上屏风,糖豆儿便展翅飞起,竟是不往屋外飞,反倒是朝着近在咫尺的春鸳的后脑勺狠狠一嘴啄下去。
  “啊!”春鸳一声抽气,疼的面色惨白,偏偏瞧不见自己后脑勺发丝里藏着的伤口,那鹦鹉老大的嘴,这一啄下去,只怕底下是见了血!
  春鸳连日以来的恨意骤起,朝着廊外的婢子道:“快些关门!拦住它!”
  外头廊间正站着打盹儿的婆子被这吼的瞌睡也去了,抬眸就瞥见一只金色肚皮绿色羽翼的大鹦鹉从大姑娘房内飞出来。
  一群人摩肩擦踵欲将其打下来,糖豆儿速度极快的展翅飞走了,一边飞一边嘎嘎嘎嘎的叫着,总有一股嘲弄的味道。
  春鸳眼看没逮住鸟儿,她气的胸口起伏,连声骂起屋外的嬷嬷们:“你们怎么办的事?怎么放进来了这只鹦鹉!”
  婆子正心中起疑,她们也没看见那鹦鹉往哪儿去的啊,怎么就跑去大姑娘屋里了?
  就听闻里头的大姑娘叫了起来,随即一声脆响,嗓音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
  “这是什么........”
  奴婢们连忙跑进去,只见常令婉脸色苍白,被她打撒的桌案上,那盏燕窝羹里头花花绿绿的东西。
  众人一见,皆是险些没吐出来。
  有一个年纪小怯生生的丫鬟小声道:“我好几次晚上看见它偷偷往大姑娘屋子里飞,有一回见到那鹦鹉站在茶壶上......”
  外院闻声入内的婆子叫着,豁然开朗:“定然是那鸟儿的屎!只怕是往茶盏里拉屎去了!嘚!好生埋汰的鸟儿!”
  常令婉与春鸳两个脸色煞白,尤其是常令婉。
  她回想起自己近来由于胃口不好,总喜欢叫厨娘熬些薄荷山药羹,时常在碗底勺出些青绿色的块状来,当时也未曾多想.......
  她连忙以帕捂着嘴一番作呕,简直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呕吐出来。
  过了许久,令婉喝下许多冷茶,这才将将止住了呕吐,她攥紧帕子,阴沉着脸,下唇快被她咬出血来,“......想法子将那东西抓来。”
  春鸳早恨不得将那鸟儿捉来烤了吃了,可如今亏吃的多了总有些怕那只鹦鹉的主子的,她才被打,如今伤口都还没好呢。
  春鸳只敢白着脸劝她主子:“怕叫正院里的人知晓了,有了借口来寻我们麻烦。我查了一遭,桌子上的杏仁和花生少了许多,只怕是被那贼鸟儿吃了,不如我们拿些巴豆喂它,都说人吃了拉肚子都能拉死。我们多放点量,鸟儿吃了没准就没了命........”
  常令婉闻言轻蹙柳眉,不赞同的训斥:“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巴豆多容易叫人查出来。”
  春鸳:“那......弄点辣椒粪水什么的?叫它吃下去?”
  春鸳这话反倒叫常令婉重新作呕起来,她面色难看的紧,阴冷的眉眼带起了几分冷冽笑意。
  “叫外院的想法子买些查不出的好东西回来,那鸟儿不是喜欢吃杏仁坚果么?下回将里头掏空了放进去......”
  六妹妹如今不是离了府不肯回来?
  且听说如今那鸟儿是李氏在养.......
  李氏不是以和离为要挟想作践自己?
  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不念这些年的母女情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喜酒
  近日朝中大事, 河道西口崩塌,渭、洛二河河口处大片滩地,数万农户农田被侵吞。
  汝南、沛郡二地因此事动乱不堪。
  朝廷内事纷纭, 将河道西口崩塌之处当年兴修水利的官员尽数彻查。
  而后第二桩事便是赈灾。
  二地数万农户农田被侵吞,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产粮食, 失去牲畜、财产住所, 一个个皆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民,食不果腹。
  若是不妥善安置这群人, 只怕当年河间等地的灾难又将卷土重来。
  河间当年紧挨着颍川王治下,难波及到上京, 可汝南沛郡可是毗邻中州!
  国库空虚早已不是一两日之事, 连各地的军饷朝廷都拖欠许久再无下文。
  如今纵使勒紧裤腰带能从国库里拿出银钱来,该给哪边儿?
  拿去赈灾?
  转头十几个州府的都督就要带着兵上京来哭穷了。
  梁帝瞧着奏章, 连齐镜敛也被他派往北境, 偌大朝廷连说话谈心之人都不见一个。
  梁帝最终甚至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大太监。
  “录喜啊, 你说说,此事该怎么办?”
  录喜伺候了梁帝三十来年,自从梁帝身子不适常年休朝,许多政务都叫这位录大监沾了手。
  梁帝头疼眼睛疼看不得奏折时,便是录喜在一旁给他念着, 甚至录喜还替梁帝代为批过折子。
  录景低垂着头, 提议道,“陛下何不朝着前朝各世家们借些银两?到时候便多封几个官爵, 禁卫金吾卫多留些世家子弟便是了, 解燃眉之急为主。”
  梁帝思来想去, 再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隔日朝中便寻世家门阀借钱。
  他这般做自然是有支持者。齐氏孙氏, 还有几位皇子纵使背地里谩骂不愿,仍只能笑嘻嘻的掏腰包拿钱。
  都想将这等外地赈灾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那可是大肥差,花着朝廷银子成了当地人心中的活菩萨不提,还能捞着许多油水。
  朝廷之上,众世家有苦难言,本来都想哭穷,如今只得一个个掏了腰包。
  至于燕王,梁帝到底是不好意思更是不敢朝他要的,毕竟前两年打仗,欠朔北君几十万两还没给呢。
  好说歹说,梁帝许下去一群不值钱的闲散官爵,总算将这次赈灾所需的银两凑齐。
  国库不仅空虚,帝王私库只怕更是如此,也因此,近来宫中颇为看重的纪王的婚礼规模便也只能一降再降。
  好在当事人纪王明理,对此未有一句抱怨。
  ......
  别看珑月私底下对着兄长,张口就要亲要抱,时常惹气了兄长,揪着她的脸等她求饶才肯放过。
  可对着晋陵长公主,甚至是旁人,珑月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好在晋陵长公主似乎大人有大量,不打算搭理她,又或是事忙管不得她的事,自从珑月跑回王府里来,十来日间珑月没见过晋陵长公主一次。
  有时候连珑月都有些忘了王府还有一位长公主,去问长汲此事,长汲只笑眯眯道:“长公主事情忙,如今宫里太后身子不好,只怕没有功夫出佛堂呢。”
  他自然不会告诉姑娘实话。
  长公主的奴婢们皆被扣在她院里出不来,倒是没人敢扣押长公主,但晋陵长公主如今时刻有人盯着,若是跑来寻姑娘的事,一群王卫早早就上前阻止了。
  起初长公主见有护卫敢拦她,还起了怒意将郗珣珑月二人一通骂,一次两次,次数多了,晋陵长公主是个再要面子不过的人,知晓自己破口大骂忍人笑话,当事人半点没听进去,她便再不干此事。
  外边再多狂风骤雨,王府永远都是安静的恍若另一个世界,珑月无所事事的过着每一天。
  每日去王府后院跑马钓鱼,将答应孙三姑娘的那顿烤鱼总算是给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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