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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头痛醒了,只是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我又回到现实世界里,讽刺的是欢笑声早已不在,取而代之却是这身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这样状况下,我居然累到趴睡在地,但让人庆幸的是秦念怀并不在房间里。
  我缓缓地撑起沉重的身躯,眼睛直视着那扇门,不管怎样,我希望他刚才说要将我关在这里的话全是气话,我如此期盼,就怕晚一步又会跟秦念怀撞个正着,焦虑下踩着麻痺的两双腿往前走去。
  喔,不,秦念怀果然还是把我锁在这个房间里,而且按理说他并无法从外头所住,我猜想的是他试图用柜子挡住门前去路。
  虽说待在这里说不定比与他正面交锋安全,但他曾经对我暴力相向过,他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在喝酒,何况在我认知中,喝酒只是他施暴的一个藉口,他精神状态随时都会爆炸,说真的,我真害怕他又失控的那一瞬间。
  他曾经待我好。约会的时候,他会买花给我,下车也会绅士的先走来帮我开车门,何况他还是名医生,所以在他跪在我面前要求我嫁给他时,我是真的毫无犹豫的点头,我必须说他真的没有遇过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
  我脑海里思来想去也凑不上让他变成这样关键,他从来和我抱怨过工作上不满,他甚至为了让我开心总是在特定节日替我准备惊喜。
  然而另一方面有关于他的微笑,从第一次见面就像老朋友般的笑脸,我忽然察觉到那时心中闪过的疑惑,通常一般人并不会像他表现如此从容不迫,即便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语气,他都能表现善意的理解,或许是我从小生活在孤儿院活生生看着多少悲情片,在我认知里,很少有人像秦念怀表现得如此阳光。
  在我和秦念怀已开始交往的时候,范晓敏曾经这样疑惑过:为什么秦念怀会选择我而不是她?
  我当时还为此问过秦念怀,他也只是温和的语调对我说:因为我看得出谁才是真正需要我。
  有些人或许会觉得这句话听起来特别肉麻,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所谓的自以为是的病态,从来就不是一夕造成,我早该发现,很多事情串连在一块,即便做得在滴水不露,我们相处这么久不可能没察觉到哪里有异状。
  在我仍瘫坐在地的时候,那扇门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轻轻将身体靠在门边听着像是剁东西,我不太理解外头的他又在做什么,但没等我想到,那扇门又被打开,第一时间我奔离那扇门,让自己捲缩在角落处。
  出乎意料的是他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如果乖乖的,晚上我会买好吃的给你吃。」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不清楚他身上有个怪味,要不是我即时克制住作呕的感觉,我差点以为有腐坏东西淹没整个家的空调。
  也许是我一直待在这里有点头昏眼花,虽然散发在空气中隐隐有股腐朽的气味,加上搭配他的招牌微笑,大概是因为这个因素才让人浑身不对劲。
  「亲爱的老婆,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还是你已经肚子饿得受不了,要不要我帮你煮个东西给你吃。」
  「你以为我现在还是能吃得下东西,而且还是你煮的?」我语带不满,即使不在像刚才一般的激烈争执,我仍是字字都针对他的嘲讽。
  「没关係,你不吃我煮的,我可以从外面买回家,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答应。」他幽幽的眼神直直盯着我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朝着他吼道:「你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离不了。」
  突然,他收住往前走的脚步,一股脑转头往我走来,在我仍保持不妥协的情绪中,下一秒他已然用一手拉扯我后头的头发,语带胁迫的说:「如果你只的是离婚,我劝你别想多,想离婚最主要得透过我同意才行,否则你永远都得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你的确可以让我在这里待上好几天,但是你不可能关上我一辈子。」我说。
  秦念怀默默注视着我,眉头紧皱,尔后他用平淡又轻声的口吻对我说:「如果是这样,那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去,在这个地方足以让你为我生儿育女,不用太大的空间,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可以。」
  「你疯了!」我快哭了,这些话听起来可怕的让人难以想像,而且我觉得他这么做是有可能,他想把我关一辈子。
  「只要你遵守我设下的规矩,我保证我会让你有机会去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前提是如果你犯一次规,我会用更严厉的方式对你,我不是再给你胁迫,我只是试图拯救你卑微的过去。」他说。
  他离开了,那扇门又一次重重的被关上,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现在我很清楚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无赖辩解,这或许是帮助我—当然我是否定这样想法,但是我被困在这里,我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换来他一阵毒打,如今他明确告诉我规矩,我必须遵守,即便这会让人身心俱疲,也许到了某一天我有机会去外头,我可以呼救,但最让人疑惑的是到底要等到哪一天,我身体捲缩在一块,埋头发出充满哀鸣的哭泣。
  因为,在我能设想的范围里全是一幕幕黯然无光的世界,我的天空被乌云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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