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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147节

  不管傅寒青这个人性格上有多少的缺点,又如何在他父亲的盘算之下沾了应家的余荫,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作为主角的他,确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
  他素日研究兵法地形,对附近的地图几乎烂熟于心,加上熟读兵法和主角心想事成光环的加持,竟然在如此天罗地网的搜捕当中,成功将应翩翩给带走了。
  傅寒青的手下低声问道:“主子,眼下已经出了京城,马上天也要亮了,您看是继续赶路,还是暂歇一歇呢?”
  天一亮,行迹不好掩饰,大道更加不能走,小路上又有很多趁着清晨赶集做活的人。
  更何况他们狂奔了一个晚上,人和马都很疲乏,就是应翩翩躺在马车中也会颠簸劳累的,实在不能再这样跑了。
  傅寒青登高向远处望了望,说道:“去那处的山坡背面扎营,再留三个人,各在山坡上站岗,如果看到有可疑人员接近,立刻报讯。”
  “是。”
  傅寒青安排完之后,又让手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送上马车给应翩翩吃。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进去之后,发现应翩翩已经起了,正抱臂半倚在床头,见他进来,抬眼冷冷一望,目光中如凝冰霜。
  傅寒青被刺了一下,故作不知,笑着说道:“阿玦,你醒了?正好吃些东西吧。这水囊里是你素日最喜欢的乳酪,还有些软糕,你先将就一下,很快到了地方,就有新鲜热乎的吃食了。”
  其实这些点心乳酪都是傅寒青临行前亲自挑了应翩翩喜欢吃的去买了带上,其他人只能就着凉水啃馒头,包括傅寒青自己都是同样。
  可应翩翩半点没领情,唇边掠过一丝微带讥嘲的冷笑,甚至连骂都懒得骂他,满脸写着的都是“故作殷勤,看见你就恶心”。
  傅寒青觉得刚才因为应翩翩目光刺进心里的那根刺仿佛变成了一柄匕首,转着圈的在心里翻搅,搅得血肉模糊。
  更让傅寒青难过的不是应翩翩此时对他的态度,而是这态度让他不禁想到,自己也曾经更加恶劣地对待过对方,用冷脸回报应翩翩的热情。
  甚至那时应翩翩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想关心他,和他多相处一会。
  他是受到了剧情的影响,可随着傅寒青逐渐在梦中感受到原书上的记忆,他心里也越来越明白,所谓剧情,不过是未来一种可能的导向,但并非不可改变的铁律。
  它或许放大了人心底最深处的某些阴暗,但曾经那些想法,确实是属于自己的,自私、傲慢、自以为是。
  就如同应翩翩虽是在剧情的操控之下行为癫狂,死缠烂打,但他也是真真切切地爱过自己。
  只是如今不爱了。
  傅寒青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阿玦。”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几步到了应翩翩的床前,扶着他的头看向自己:“你就这么恨我吗?那你打我骂我行吗?你别……你别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你让我怎么办?我只剩这一次机会了,我要是再不抓住,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应翩翩微嘲道:“你觉得现在就行?”
  傅寒青猛然一顿,心头利刃豁开一道堵不住的伤痕,鲜血汩汩涌出。
  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反而感到了一股近乎诡异的平静,顿了片刻,才说道:“你这不是已经在我手上了吗?”
  应翩翩微扬起了眉梢。
  傅寒青猝然伸手,扣住了应翩翩的双腕将人一拽,精悍火热的身躯猛然靠近,硬把他放倒压在床上。
  傅寒青以这样一个绝对控制的姿势,竭力压抑着声音中的嘶哑和颤抖:“你说我无耻也好,自私也好,左右我是非要你不可,说什么都没用!你原先也不喜欢韩寜,如今都能跟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可见这些都是能改变的,更别提咱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回心转意,你要是不肯——”
  傅寒青闭了闭目,低声道:“别的我都不想了,你就这样陪在我身边也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定爱若至宝,百依百顺。”
  应翩翩倒也没挣扎,就着这个仰躺的姿势凝视着傅寒青,眼中带着种无所谓的审视。
  傅寒青其实很熟悉对方这样的神情,他知道应翩翩根本就不怕自己的威胁,这人无论是怎样的境况下,骨子里的高傲依旧未改。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觉醒。
  以前的无数次争执中,他都曾经挑剔而刻薄的想到,如果应翩翩的性子再柔顺一点就好了,只要他肯稍微低一低头,自己绝对也不舍得这样冷落他。
  没想到时至今日,一切改易,他还是爱这高傲,也恨这高傲。
  正是因此,虽如今应翩翩看他时神色厌憎,再无情意,令他痛不可抑,却也难以抵过那种人在身边的安心快意。不管怎样,终归他不用看见自己的爱人在别人怀中承欢。
  傅寒青想,等到了南方安定下来,大概正是初秋时节,两人可一同走马赏景,观菊尝蟹,应翩翩就算是恨,也只能恨着他,瞧着他,或许有朝一日习惯了,心软了,他也就能得偿所愿。
  希望近在咫尺,他又怎能放手?既然一开始就已经错了,倒不如一错到底。
  “怎么,傅将军等不及了,想现在就用强吗?”
  应翩翩将手腕用力一拧,挣开傅寒青钳在他双腕上的手,倒是反客为主地揽在了傅寒青的脖子上。
  他亲亲热热地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其实我倒也无所谓,旅途漫漫,寻个由头快活快活也好,你可以假装我很喜欢你,我也可以把你想成韩寜嘛。傅将军,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住口!”傅寒青的双手因为压抑心绪而微微颤抖起来,厉声道:“你别逼我!”
  “我太了解你了。”应翩翩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冷笑道,“很多事你都觉得你可以忍,但其实你不行。因为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尝过‘委屈’、‘隐忍’的滋味,你算了吧傅寒青。你连你爹娘都不要了?”
  傅寒青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父亲确实错的太过了,我原本派了人去宣平侯府劝说他,可是发现他已经连夜逃走……你放心,我会找到他。”
  应翩翩轻轻一笑,讽刺地说:“然后大义灭亲,把他绳之以法?”
  傅寒青闭了闭眼睛:“我说过,我带你走不是要阻止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这样的结局是他应该生受的,是对你的交代,对他来说,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其实傅寒青说的在理,傅英出身侯府,自幼便生活富贵,高高在上,并且野心极大,这么多年来心机算计,从无失手之处,心中也颇为自矜自得。
  这样一个人,若是沦为只能东躲西藏的逃犯,别说心里只怕觉得比死了还难受,就是在生活上也得吃尽苦头,倒不如被抓回来接受应有的惩处,好过担惊受怕。
  傅寒青说的有道理,应翩翩却带着审视打量着他。
  他方才跟傅寒青说的话,发的脾气,都是半真半假,话固然是心里话,恼怒也是真的恼怒,但都不至于让他失措到什么程度。
  他更多的是在试探傅寒青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毕竟应翩翩虽然了解傅寒青,但随着剧情逐渐崩坏改变,发生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看来,傅寒青似乎真是这么个打算,但他的老爹,可未必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傅寒青认知里傅英所做的事,一是贪了应钧留下来的部属财产,一是为了这些东西,屡次谋害应翩翩。
  这些虽然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但应翩翩没有出事,傅英就罪不至死。
  起初应翩翩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到如今,也不由得让他怀疑傅英会不会当年跟他生父的死也有一些关系。
  从千方百计从小就把应翩翩时不时弄到身边来养一阵,到在应翩翩从未表现出喜好男色的情况下鼓动他和傅寒青在一起,再到后面的暗中给傅寒青灌输对应家的不满,却又一次次劝说应翩翩不要离开傅寒青的身边……
  傅英做的这些事情,固然有很多是出于功利性的目的,但仔细想来,也不得不说其实很有些扭曲。
  应翩翩想起他跳河之后意识刚刚觉醒时,曾在原书中经历过的一段剧情。
  那时应翩翩刚刚跟随着傅寒青从京城来到了军营中,彻底弃文从武。
  虽然对学了多年的诗画心中不舍,但经过一次次的寻医问药又失望收场,应翩翩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疯疾以及落下这个手抖的毛病多半是治不好了,以后恐怕都无法再正常的提笔行书。
  他的性情一向刚强,虽然起初因为此事而觉得痛苦崩溃,但是既然已经接受了,也就重新打起精神来,尽量让自己寻找新的出路。
  傅寒青出主意让他跟着一起来军营,应翩翩权衡之下便来了。
  这里风清水美,草原开阔,既有傅寒青在身边相陪,也远离了京城的那些纷纷扰扰勾心斗角,好像让应翩翩又回到了幼时与父母住在边城的那段时光。
  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他并不厌恶军中的生活,重新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心情也因此变得愉快了一些。
  应翩翩事后回想,大概就是因为看他日子过好了,心里也快活了,所以傅英心里头才觉得不舒坦,想着办法要给他添点堵。
  那天是应翩翩一十一岁的生日,傅寒青虽然跟他相识多年,但对这些一向不怎么上心。最近他抓了几个探子,所以亲自带人加紧巡逻,这一天都没有回来。
  应翩翩早已习惯,倒也没为这种事计较什么,自己过自己的。到了晚间的时候,他发现傅英竟然来到军营看望自己,还觉得很高兴。
  傅英依旧是那副十分慈爱的长辈模样,说是因为有事要办离开京城,然后特意绕路来到这里给应翩翩过生日,
  他从京城带了不少应翩翩喜爱的吃食,买了寿桃,又要厨子给应翩翩做了一碗长寿面吃,算是陪着他过了寿。
  这顿饭吃的很好,起初他们都很高兴,直到快要吃完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名年轻男子,头戴兜帽,脸上包着遮挡风沙的布巾,说是跟傅英一起来的,只是他不擅骑马,因此一直坐着马车,行程就慢了一些。
  应翩翩听着对方说话的声音耳熟,竟是跟自己有些相像,觉得好奇,便询问起他的来历。
  那人对应翩翩爱答不理的,好像颇有几分敌意,还是傅英笑着告诉应翩翩,说这人是他的一名远房侄子,只是不经常到京城来,少年时便外出游学,所以应翩翩没有怎么见过。
  他又提到傅寒青跟这人的关系自小很好,这回本想让他们见一见,可惜赶不上了,还笑说应翩翩看了对方的脸,一定会吓一跳。
  那人笑了笑,就把兜帽和布巾摘了,令应翩翩愕然地发现,对方的相貌竟然与自己有九分相似。
  天底下竟然能有人长这么像,实在是奇事一桩,更何况应翩翩的相貌万里挑一,可并不常见。
  按理说任是谁见过两个自己认识的人长得这么像,都该会当做有意思的事情提上一提,但是应翩翩跟傅寒青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过他说起过这人只言片语。
  应翩翩本来就聪慧过人,再加上剧情影响和傅英长期下药的作用,他的性格也非常多疑暴躁,如此一来便不免多想。
  傅英一直在说傅寒青和这人关系极好,傅寒青却在自己面前根本连提他都不提,难道是心里有鬼?更何况,这个人对待应翩翩的态度,也好像隐约带着种嫉妒和敌视的意味。
  傅英说他十五岁起就外出游学,和傅寒青再也没有见过,算来正是应翩翩和傅寒青在一起之前。
  傅寒青会对一个跟自己远房堂弟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吐露情意,还偏偏是在堂弟离开之后,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应翩翩毁就毁在太聪明,于是越想越是疑窦丛生,原本的好心情也彻底毁了个干净。
  他也不好在傅英和那人面前直言相询,毕竟人家其实什么都没说。
  傅英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没有等到傅寒青回来,陪着应翩翩吃完了饭之后便带着他那个远房侄子一起离开了,留下应翩翩一个人心事重重。
  他素来不喜欢自己憋在心里胡思乱想,当晚就没睡,一直等着后半夜傅寒青回来,拿这事直接问他。
  傅寒青却满脸的莫名其妙,言道根本就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傅寒青说两人不熟都成,说没见过,不就成了傅英骗人了,但傅英根本没道理这样做。
  于是应翩翩反倒更加怀疑起来,接连追问,傅寒青很不耐烦,懒得和他为这种没意思的事多废话,两人说着说着便起了争执。
  应翩翩觉得傅寒青对他说的话不尽不实,傅寒青则认为他疯病刚好了没一阵又犯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于是拂袖而去。
  他们关系刚缓和不久,因为这件事,又闹了很长时间的矛盾。
  当时还赶上应翩翩刚到军营不久,人生地不熟,傅寒青对他不理不睬,他甚至连个亲近说话的人都没有,郁结之下还大病了一场。
  傅英听说他生病,又来看了他一趟,应翩翩再次提及此事,傅英却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可能就是寒青把这事忘了吧,他们孩子之间的事,我原也不是那么清楚,把他们的关系说的夸张了一些。阿玦,你也知道,寒青这人一向是粗枝大叶的,我当着那孩子的面,总不能说他们关系只是一般,对不对?”
  傅寒青也在旁边,一听傅英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占了道理。
  明明傅英只是为了客气随口一提,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应翩翩的事,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应翩翩自己猜疑暴躁胡思乱想,最后还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傅寒青忍不住刺了应翩翩两句,说他这场病都是自找的,而后就被傅英给喝止了。最后又是傅英费尽心思两头劝着,才让他们两人再次勉强和好。
  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让应翩翩落下了心结,他原本很喜欢在军营,但来不久之后就如此不愉快,起初开启新生活的那股兴奋劲也就消下去了。
  这日子左右在哪里过都是那么回事,或许真的是他脑子有病,性情不好,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当时应翩翩身在局中一叶障目,堪不破,看不清,而如今再回想,傅英这一招却是在云淡风轻不留痕的背后充满了恶意。
  以傅英的精明,如何会是说错话、做错事的人呢?
  他先挑拨应翩翩和傅寒青吵架,而后又极力劝两人和好,对他有什么好处?
  什么都没有,无非是让应翩翩过得更加痛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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