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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84节

  应翩翩离开了魏光义的别院。
  这时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在这边辛勤推进反派事业,另一头却已经有人趁他出门在外,府中唯有柔弱爱妾之时,不要脸的上门偷了家。
  *
  因为魏光义已死,应翩翩等人也都从郡守府上搬出来,住进了官驿,这里周围也有官兵把守,但是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要悄悄潜入,并不算难。
  七合教的叛党收到安国公的命令之后,打算从最简单的任务做起,先下手除去那个已经昏迷不醒数日的韩小山,再去责问应翩翩为何要找一个冒牌货来扮演七合教的高层,坏他们教中声誉。
  最好能在应翩翩没有回来之前先把那人找到抓走,以后指控起来,就可以当做应翩翩的罪证。
  做出这个安排的人乃是教主座下的左护法樊天起,他也是这一次的叛乱之首。
  池簌在七合教中无根基无背景,年纪又轻,他最终能够上位,有不少老资历的人其实都并不心服,樊天起就是其中一个。
  他平时慑于池簌的武功手腕不敢轻举妄动,池簌一出事,立刻便生出反心。
  在樊天起心里,别说是韩小山,就算安国公都不值得怎么当回事,于是他随便派了一名叫做丘垣的手下,潜入官驿暗杀韩小山。
  丘垣干惯了这样的事,很快就摸了进去,打晕一名下人换了衣服,顺利在其他婢女的口中问到了“韩姨娘”所住的卧房,翻窗而入。
  房间里一股药味,对方躺在榻上,沉沉而睡,看那样貌,正是应玦之前总喜欢带在身边的爱妾。
  丘垣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你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早死早超生吧。”
  他说完之后,手腕一翻,掌中尖刀无声无息向着对方胸口刺去。
  然而正在此时,昏迷数日的韩小山竟然猛然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丘垣被吓了一跳。
  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杀手,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下手要快。
  于是,丘垣手上加力,尖刀猛地刺下,可紧接着,韩小山的下一个动作就是鼓起双颊,然后“哇”地一声,迎面向着丘垣喷出了一口几乎泛黑的淤血。
  韩小山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如果按照原著的剧情安排,他本应该早就死了,但就是因为意外被池簌的魂魄上了身,使得他的身体保有了一丝气息。
  在池簌占据韩小山身体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打坐练气,也给这具身体练出来了一些浅浅的内功,竟然使得韩小山就这样度过险关活了下来。
  他死去活来,昏迷数日,胸腔中一直堵着一口淤血,这个时候猛然喷了出来,韩小山自己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丘垣却被他溅了个满头满脸。
  丘垣感到双目刺痛难忍,连忙用一只手去揉,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刀刃擦着韩小山的胸口划过,刚割开一道血口,已经被对方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韩小山完全没有池簌这段日子的记忆,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从小就是个打群架长大的混混,别的本事不行,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快,在关键时刻,竟然躲过了那致命一刀,从床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韩小山摔到了尾椎骨,倒吸一口凉气,从地上翻身爬起,一边夺命狂奔,一边高声咆哮:
  “我的天啊!救命啊,杀人啦!这是什么地方啊?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官差,歹徒拿着刀满地跑,快出来管一管呐!”
  韩小山这一连串的大吼几乎已经变了调,把丘垣听到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怀疑人生。
  他来之前打听过这个人,得到的消息是,韩小山虽然以男子之身为人妾侍,但性格高傲矜持,而且武功极高,除了应玦谁也不理会,其风度气质皆有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通常也都要面子,即使发现有人要来杀他,自顾身份,也不可能会吵闹起来,怎么也得先切磋一番再说。
  但是眼前这个大吼大叫撒腿狂奔的小流氓是个什么东西?!
  应玦怎么会看上这种人,他什么品位!
  不过眼下丘垣已经顾不上研究应翩翩的品位问题了,韩小山这通狂吼将官驿中的官兵以及应家护卫都引了过来,他只能想办法先撤。
  韩小山在院子里被人一把拽住,有个人惊喜地说道:“韩姨娘,你醒了?太好了!”
  韩小山十分莫名其妙,不禁道:“大哥,谁是韩姨娘?你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吧?算了,这不重要,有人要杀我!你你你你能把他赶走,叫我娘都成!”
  那名护卫听得满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先顺着韩小山手指的方向追过去,正好看见丘垣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连忙撮唇作哨,大声喊道:“有刺客!兄弟们,快围住他!”
  丘垣本来要跳墙而走,却觉得背后生风,是一柄长剑刺了过来,他连忙用匕首架住,竟然感觉手臂被震的一晃。
  丘垣意识到,看来自己有些轻视这些官差了,毕竟应玦的父亲是西厂厂公,他的手底下还是有一些高手在的。
  丘垣将心一横,索性站定,大声说道:“我乃七合教中人,谁敢动我?”
  他这一声“七合教”确实非常好使,现场的不少人都被震住了,一时没再动手,只把丘垣团团围住。
  这时阮浪也走了出来。
  眼下应翩翩和孟竑都不在,这里就是阮浪官职最大,他也是个少爷脾气,闻言便道:“就算你是七合教的人,也没有拿着凶器擅闯官衙的道理,江湖官府向来两不相干,可终究你身为大穆子民,就该守大穆国法,威风什么?”
  丘垣这时已经想好了说辞,将头一扬,神态倨傲:“这件事情却是贵方先挑衅的。要不是应玦应大人找人来冒充我们七合教教众,坏了我们的名声,我也无需来此清理门户。方才只是一时认错了人,才致使此事闹将起来。”
  “原本我是打算私下处理,以免伤了双方的和气,但如今既然已经闹开了,那我们就来把这件事情分说清楚吧。”
  阮浪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他知道萧文是应翩翩的亲信,变看了对方一眼,却见萧文也是表情莫名。
  阮浪冷笑一声,说道:“空口无凭——”
  而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见有个人带着怒意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仿佛是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传入人耳又十分清晰,阮浪自己也是习武的人知道,一听就知道,对方的内功一定十分高深。
  他若有所感,猛地抬手退了萧文一把,同时自己也迅速向着反方向闪开。
  就在这时,大门已经轰然一声被震开了,一支沾着血迹的利箭从门外射入,穿过阮浪和萧文中间,“铎”地一声将一封书信钉在了门框上。
  一名护卫站在旁边,将书信取了下来一看,脸色就是微变,发现上面是应翩翩的笔迹。
  阮浪看了一眼,认出那本来是应翩翩写往京城的书信,却被半路截了回来,此时以血箭射入,显然是一种示威。
  院子大门敞开,外面站了一群携带刀剑,服饰各异的江湖人士,个个神色睥睨,面容冷峻,再加上他们刚刚露的那一手,眼看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为首那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把玩着两枚铁胆,冷冷地说道:“方才的事情,各位已经听清楚了吧?把前几日在你们这里冒充七合教教众之人交出来,再让应玦那小子亲自滚出来道歉,此事方能作罢。”
  他说别的还好,提到应翩翩时出言不逊,却戳中了在场一些人的死穴。
  几名西厂中出来的护卫脾气较为暴躁,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如此冒犯我家少爷!今日不让你磕头求饶,我们才是无颜回去见厂公!”
  他们说着已经拔剑而出,向着那领头的老者攻去。
  这老者正是七合教的左护法樊天起,他见状冷笑一声,抬了抬手,身后同样有几人纵身跃出应战。
  一时间,场中真气纵横,刀剑霍霍。
  双方相斗片刻之后,樊天起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没有再增派其他人加入战场,本欲趁此机会试探对方的实力,未料这些朝廷鹰犬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一些。
  怪不得应定斌那个老太监这么多年都稳掌重权,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之前是自己小觑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樊天起忽然弹剑出鞘,几道真气从他剑上迸射而出,将周围的树叶激的纷纷离枝而落,如漫天急雨朝向场中的西厂护卫们袭去。
  樊天起老当益壮,功力更见精湛,威猛真气挟万千枝叶,挟一股快不可挡之势,方寸之间让人避无可避。
  七合教的实力,竟然强悍至此!
  眼看这些树叶就要将那些西厂之人割的遍体鳞伤。
  ——然而,剑气与众人之间,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纷扬落叶之中,尚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唯见他修长的手如分花拂柳一般向外轻轻一挥。
  那万千叶片陡然间倒卷而出,反打向樊天起面门,竟是连一片都没有伤及到官府这边的人。
  樊天起一惊,连忙迎剑格挡。
  与对方真气一交,他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力霸道的力量直透入经脉,整个人仿佛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雪中,竟冷的齿关相击,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拿桩站定。
  耳中听得一个让他无比熟悉又无比害怕的声音淡淡说道:“一招。”
  樊天起猛然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那表情简直像见鬼了一样:“你、怎么会是你?!”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第二招已重叠而至,对方身形瞬移。
  “两招。”
  樊天起刚才能够站定已属勉强,此刻再也难以抗衡,整个人向后飞出,狼狈不堪地仰面倒地。
  他后背用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但紧接着双膝剧痛,整个人向前一倾,重新重重跪倒,原本拿在他手中的长剑落在池簌手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虹般的光影,就势架在樊天起颈后。
  “三招叩首,向应大人赔罪。”
  长剑微微下压,迫使樊天起额头点地,以一个极其卑微的姿势面朝官驿跪伏,动弹不得。
  第65章 牵动一潭星
  樊天起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陡然当众受此羞辱,自然不堪忍受,但他欲要挣扎,池簌剑锋上传来的压迫之力却犹如千钧之重,令他丝毫动弹不得。
  耳听到教主那惯常平静却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竟似对那些朝廷鹰犬颇有回护之意:
  “方才他对应大人出言不逊,理应受到责罚,稍后,我也会代他亲自向应大人致歉。至于七合教内部之事,就请交给我来处理吧。门派内斗,对各位多有烦扰,十分抱歉。”
  方才池簌这一出手,几乎把众人看的目眩神驰。
  这几日池簌一直在应翩翩身边,也帮了不少忙,他们未曾听说过这位韩公子的来历,只知道他跟自家少爷关系很好,还与韩姨娘有几分神似。
  有人也暗中猜测,会不会是少爷见韩姨娘昏迷不醒,伤心之下,又找来一位与他相像的人排解愁思。
  却没想到,原来池簌竟当真是七合教的人,而且居然强悍至此。
  这轻描淡写的三招,挥洒肆意,锋锐无匹,已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武学顶峰。
  阮浪目光复杂地看了池簌一眼,抬了抬手,带着其他人退回了官驿之中,留给七合教空间处理他们的内部事务。
  樊天起刚才被池簌生生逼出去数丈,跟官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他带来的那些人手持兵器,把两人团团围在中间,紧张地看着池簌。
  虽然在池簌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加入叛党,各种口号叫的震天响,但此时面对活生生的教主,那种巨大的压力还是让他们不自禁地浑身颤抖,不约而同地将锋芒稍稍偏开,不敢对准池簌。
  池簌笑了笑,叫了一声“樊护法”,语气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嘉许:“本座不在教中的这段日子里,你做的不错。带头起事,将有异心的人都聚到身边,倒是免了我排查的功夫。”
  他说着,目光在周围一圈人的脸上扫过,有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将头埋了下去,却听池簌不紧不慢,点出了七个名字。
  “姜信、赵开、王兴义、郭明宇、丰娄、黄诩、盖绮……嗯,一个都不少。”
  池簌每说出一个名字,被点到的人就是一抖,只听池簌道:
  “当初奉傅淑妃的命令,在猎场上追杀应玦,你们,很好。我当时便曾有诺,下一次见到你们之时,就是杀你们之日,看来眼下该兑现了。可有遗言要留?”
  池簌的语气一直是十分温和的,周围的人却一个个都骇然无声,心下战栗,那七个人更是没想到一遇见教主就祸到临头,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没有血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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