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场游戏—缘(4)

  典雅的一座庄园里，像极了国外电影看到的那样美丽，大门口前铺着长长的石砖路，两旁还有翠绿色的假山造景、一旁数个的花圃中还有盛开的梔子花，另一头还有传来流水声不断的池塘。
  不知何时起，石砖路上多了一组人马，身着管家服的中年男人端庄有礼地高举着阳伞，为他一心服侍的主子鞠躬尽瘁、而满脸慈祥和蔼地老人，正谨慎地向前推着轮椅，就怕一个不小心，如同珍宝的女孩会就这样摔碎。
  顾熙梔此时就坐在轮椅上，她的头上、眼前都被纱布和绷带包裹着，左腿缠上的厚重石膏也依然没有拆除。
  移动时造成的晃动，因为只见得黑暗，使得顾熙梔怀着不安，还算完好的一双手紧揪着轮椅的扶手不放。
  「恭迎老爷、小姐。」
  顾爷爷伸手、要将顾熙梔脸上的绷带取下，同时一个温柔的中年女声也鑽入耳里，奇异陌生的感觉频频出现，又令她感到害怕地迟疑片刻。
  顾爷爷见状，便柔声安抚道：「她是anita，她会照顾你⋯⋯没事的。」
  「⋯⋯会没事的。」温热的感知传来，应该顾爷爷是指尖不断轻触到她的脸颊，顾熙梔还能感受到开始松绑的绷带，眼前渐渐开始迎向光明，直到看见顾爷爷的眼中带着水光，顾熙梔都还能听见他的低声轻语。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熙梔。」
  「ㄒ1⋯⋯ㄓ⋯⋯？」顾熙梔像是初生降临这世界上、如同牙牙学语的孩童，生愣地重复顾爷爷的话。
  －
  顾熙梔的新房间很明亮，有一扇大大的窗户、能看见庭院里开满的梔子花，中间还有一张柔软、温馨的大床，一旁摆着一张原木的书桌、以及一个漂亮的落地衣柜。
  这一刻，顾熙梔呆坐在书桌前，身旁也坐着一位长相秀气的女子。
  「熙梔你好哇！我是陈老师！」陈老师的声音中充满活力，以手指点点摆在桌上的书本，示意顾熙梔要开始上课，「那我们今天要讲⋯⋯」
  顾熙梔木然瞪着桌上，对她来说像是天书的书本，里头的任何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陈老师见顾熙梔没有反应、就只是伸出手想取过教材，但就在光影错动下，顾熙梔的脸上浮出害怕的神情，像是为了闪躲而不慎摔下椅子。
  木製的椅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倒塌、压在了顾熙梔的身上，陈老师被此被吓到、于是在慌忙跑出房间的同时还撞到房门的一角。
  门片被大力关上，世界宛若发生天摇地动、轰然巨响，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拖着被厚重石膏裹着的左腿，哭得声嘶力竭、爬进了一旁高大的衣柜里。
  过了数分鐘以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就见到满脸担忧的顾爷爷、在开门时差点把房门给拆了，却怎么也片寻不着孙女的影子。
  陈老师跟在顾爷爷身后赶到，气喘吁吁地说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而顾爷爷沉默了几许后、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随后点了点头，同时也向在站在门外的林管家示意。
  「我先送您离开。」林管家走向陈老师，恭敬地欠身后将人带离。
  接着，室内恢復清净，只剩下窗户外头的鸟鸣声。
  但就躲在柜子里的顾熙梔，却也不慎发出了个声响。
  顾爷爷躡手躡脚地朝衣柜的方向走去、也缓缓地坐下，满是皱纹的一双手捂着脸、直到无声地叹了气后才轻轻放下，而他也开口：「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国家有一位小公主⋯⋯」
  就像传来温度一样，顾熙梔缩在衣柜里，静静地聆听这道饗宴。
  －
  窗户外的景色转换四季，就像是一幕幕切换一样快速。
  夜幕降临，顾熙梔一如往常躲进衣柜，而顾爷爷也会在随后抵达、就坐在衣柜外、后背抵着门片，温柔和蔼地说着不同的童话故事。
  一则童话故事说完，顾爷爷望见窗外的点点星子，便随口哼起了一首「小星星」。
  也还没等到曲子哼完，就从衣柜中传出规律的呼吸声。
  顾爷爷禁不住泪意、低声地啜泣，悄声将衣柜打开，外头的光辉映照在里头少女纤瘦的身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