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奈本是在她离开前两天回来的，倪薇正好结束暑假工生涯，晚上特意买了菜跟陈澍过去。
  好歹是个主管的奈本住在一个两居室，整栋楼离远看像个纸片那样窄，立在其他高楼大厦中，显得十分单薄且危险。
  倪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住的地方。
  上楼，进门是客厅，一墙之隔是客房，在往里走是卧室，每间都小巧精致。
  “欢迎”
  倪薇把菜递给奈本，跟她热情拥抱，后出来的是岛作，他先跟陈澍打招呼。
  “那个，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倪薇拍胸脯说。
  岛作：“我们一起帮忙吧，这样可以尽快迟到奈本的手艺。”
  如此主动的态度，让奈本脸上掠过诧异，她没说话，笑着把菜拿出来，跟大家一起择菜。
  倪薇问：“奈本，你这趟出去开会顺利吗？”
  “顺利，东京比这里繁华，总公司那边人才济济。”
  “嗯，人就应该开阔眼界，没准就能发现更吸引你的事物。”
  陈澍就在她旁边，面无表情地掐芹菜，注意岛作看着倪薇，故意淸嗓咳嗽两声。
  岛作再傻也明白什么意思，等菜择完之后，倪薇跟奈本进了厨房，他们俩男生坐在客厅里互不搭理。
  默了会，岛作开口说：“前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夜幕降临，陈澍背后就是落地窗，黑青的夜色与房中白亮极为不衬，对面高楼在夜晖中亮起一盏盏花灯。
  他随手抄起桌上杂志，修长手指翻了两张，唇中淡淡吐出：“没误会”
  “可我感觉前辈近来对我很不友好，好像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你自找的。”
  岛作皱鼻，这个词对他有点超纲。
  跟火药桶似的人忽然没了音，陈澍就猜到他不理解，也懒得解释，撇了杂志去厨房。
  说是来帮忙，其实倪薇除了在旁边‘加油打气’，毛都没帮上。
  奈本把刚炒熟的猪肝夹了一片喂给她，倪薇吃的五官乱飞。
  “你也太棒了，中国菜都会做。”
  “日本菜太清淡，样式也比较少，所以就学过一些中国菜。”
  倪薇羡慕极了，抱着奈本说：“我要是男的，肯定娶你做媳妇。”
  说到这个，倪薇朝客厅方向努嘴，“你跟他好好谈了吗？”
  奈本摇头，“我没有勇气。”
  “这有什么的，如果不想分开就继续在一起。”当时岛作必须收心，精神出轨也不行。
  陈澍靠在门口墙上看手机，等差不多好了，才进去端菜。
  “你嘴挺壮的，刚出锅你就知道菜好了？”
  陈澍一手一个菜，“你说话带喇叭不知道吗？”
  “我...”
  奈本一共炒了四个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又做了颜色多样寿司盘，开了瓶不知道叫什么的红酒，就差点蜡烛，总之仪式感满满。
  以前都说北京人讲究，倪薇这才知道，天下讲究人多了，甭管什么地界儿。
  倪薇不能喝，尝了一点点就得，奈本整天谈生意酒量早就锻炼出来，跟俩男生喝起来毫不逊色。
  这样也好，没人跟她抢菜吃。
  可倪薇想错了，除了她之外，没真吃饭的，都是以喝酒为主，没多红酒就见底了。
  “我再去开一瓶，上次客户送了很多。”
  奈本脸都上色了，倪薇想拉没拉住，“啵”一声，又开了一瓶。
  看她是铁心想喝醉，倪薇看了眼陈澍，低声，“那你少喝点。”
  陈澍没回答，岛作站起来，咕嘟咕嘟先喝了一杯。
  夜深了，高空飞行的鸟都不再滑过繁闹的夜，倪薇把陈澍扶到客房床上，又帮着奈本把岛作扶到卧室。
  大功告成后，倪薇拿了杯水进屋，刚才烂醉如泥的人正悠哉躺在床上玩手机。
  倪薇踢了下床板，“你逗我呢？”
  “我能陪你来看热闹就不错了。”
  “什么看热闹。”倪薇承认有八卦的心，但不认可他的形容。
  过了会，奈本送了两套睡袍过来，并告诉他们浴室在客厅里。
  倪薇先去洗，回来刻意在卧室门口停留一会，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声音都没有。
  洗澡回来的陈澍提着领子把她拉回房，“你想听什么？”
  “他们不会吵架吧？”
  “你见过醉汉吵架吗？”
  也见过，她暗暗反驳。
  不过岛作都不省人事，应该不具备这个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