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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第5节

  陆孟灵机一动,看着这个新嬷嬷说:“既然王爷专程将你调回来,那便是看重你,宫里来人了……”
  陆孟故意将话顿了下,说:“该怎么准备,你去办吧。”
  幸亏啊!幸亏这个新嬷嬷来了,不然陆孟真的要疯球了。
  辛雅闻言立刻颔首:“是。”
  于是没一会儿,新嬷嬷指挥婢女给陆孟又换了一身极其繁重的衣服和首饰,陆孟查了下,加上贴身的肚兜,足有七层。
  陆孟看着外门的太阳和翠绿的树荫,心想这可是夏天啊,她是怕热星人,她没等出屋呢就觉得自己要中暑了。
  一切都弄好了,陆孟被扶着走到门口,先上了软轿,到了大门口又折腾上了马车,热得顺脑门子淌汗。
  好在有婢女拿个小帕子蘸着白粉一样的东西一个劲儿地朝她脸上压,估计是古代的定妆粉,否则她人到宫里,就是个花脸猫。
  而马车启动,陆孟见那新嬷嬷和宫里来接的一位俊俏的小公子拉拉扯扯。
  陆孟听了新嬷嬷叫他公公,才明白过来那是个小太监。
  活太监!
  陆孟好奇的看了好几眼,和正常男人没区别,比正常男人还好看一点,白面无须举止温柔,更符合现代的花美男审美。
  最后新嬷嬷把一个小袋子给了那小太监,应当是钱吧。
  陆孟再次庆幸自己昨晚上足够机制,求了这么个新嬷嬷回来。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慢慢行驶,一开始陆孟对于看皇宫还有点兴致,后来被热的脑子嗡嗡的,就彻底丧失了兴趣。
  等到真的到了巍峨宫门之外,被扶下车的陆孟唯一的印象,就是这雄伟的建筑遮蔽了太阳,冗长的宫道正是天然的空调路,实在凉爽。
  这里不是正门,到底是哪个门陆孟没心情关心。
  进去之后,宫中很安静,来往的宫女宦官步履匆匆。到处都是大门,小门、角门……反正门多得吓人。
  陆孟被人带着,又不知道过了多少门,这才到了一座华丽的院落之中,殿门紧闭,陆孟被新嬷嬷小声告知,这里是太后寝殿,安和殿。
  而后陆孟在门口,顺着婢女的力道跪地,没用她开口,便有婢女进去通报。
  陆孟只看到外门一道殿门,里面竟然还有好几道,怪不得不用她说,说了里面也听不见。
  但是陆孟已经慌的开始冒冷汗了,进去了她要说什么?自称什么?臣妾?臣媳?或者自称草民……来个雷劈了我吧,陆孟想,她上中学的时候历史十八分。
  小说里面的称呼也都不一样啊!
  她跪地在殿门正中间,没遮没挡的还正好阳光直射,她又开始热得心里发闷。
  但是里面传话的婢女迟迟没出来,陆孟汗水淋漓心下了然,这是下马威啊。
  陆孟身侧的婢女和新嬷嬷都退后,她跪了一会儿就膝盖发麻。
  无论怎么回想,也回想不出这段剧情原主怎么处理的。陆孟也心惊肉跳,太后不为难她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为难她问俩问题,她一问三不知,怕是不用出宫就直接能烧了。
  陆孟在阳光下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她先假借擦汗,抬手用宽大的袖口遮挡,在自己的脖颈上的皮肉揪起来。
  就是那种老土方的揪痧,和刮痧差不多。
  不疼,还降火。
  没一会儿,她的脖子上全都是看上去可怖的青红,陆孟低头看了一眼,心说,嚯!这原身火还不小啊。
  揪完了之后,她缓缓吸了一口气,找准了方向,直直朝着地上扑倒——
  第4章 咸鱼喷水
  陆孟是照着阴凉的地方扑的,躺在地上险些感叹出声。
  地上好凉快!
  然后她就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装死鱼。
  陆孟比较擅长装的包括但不限于睡觉、昏倒、打呼噜……等等普通人常备技能。
  反正我就倒那里死活不醒,这又不是个修真和高武的小说,谁能看出她装昏?
  陆孟在地上躺的爽翻了,听着她带来的婢女和新嬷嬷紧张兮兮地扑过来,然后太后宫中的那些木头一样站着的宫人们也都活了,朝着陆孟扑过来一部分,还有两个跑进殿内去通报的。
  正赶上这时候当今皇帝和朝臣议事结束,正带着几个皇子过来给太后请安,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下人们正抬着陆孟要将她弄去偏殿。
  陆孟体型不算大,堪称一句细瘦,但是架不住她衣服穿的成成叠叠,躺在地上铺的到处都是,不容易下手,小太监们一个个和她体型差不多少,婢女更是没人能够直接将她抱起来,所以只能两个人抬着,一人抬头,一人抬脚。
  陆孟脖子上可怖的痕迹就这么暴露出来,以皇帝为首的几个人进来之后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实在是太难看了。
  很快皇帝身边的太监便打听清楚了,凑到皇帝耳边叽咕了两句,皇帝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原来这乃是三皇子新娶的侧妃,今日入宫拜见太后,结果被晾在门口跪着!
  当朝太后刁难孙媳妇儿,结果把人生生罚跪到昏死过去,还正给皇帝撞了个正着。
  太后不是皇帝亲娘,虽然“母子情”这些年都算过得去,可羊肉到底贴不到狗肉身上。
  她素日再怎么端太后的架子皇帝都给足了面子,但这一次皇帝脚步在太后寝殿外顿了顿,一贯威严的脸上纹路深刻,笑起来都看着不好相与,沉下脸来简直煞气四溢。
  到底是掌权久了,皇帝一句话也没说,看了一眼被抬走的陆孟,回身淡淡同几个皇子说了句:“朕想起还要召见太尉,你们进去给皇祖母请安吧。”
  皇帝转身便拂袖离开,殿内摆谱摆了一半的太后本想借着午睡的由头,刁难一番这个建安王侧妃。
  听闻了皇帝拂袖而去,一把年纪了竟然心头有些慌张。
  皇帝虽然不是她亲儿子,但是这些年待她很是不错。
  当初两个人朝堂后宫合力,才斗败当今皇帝的几位兄弟,助他登上大位,而太后这个无所出的后妃成了人生赢家,被尊为了独一无二的太后。
  她笑傲了多年后宫了,老了更是像一尊活佛无人敢对她不敬。时日久了,自己便也在“供台”上下不来了。
  谁料今天这个事儿弄难看了不说,竟然还被皇帝给撞见了。而皇帝走后,院中几个皇子神色各异,其中当属今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四皇子表情最慌张。
  皇帝不是亲生,但是四皇子的母妃,可是太后母家陈氏送进宫的陈氏嫡女。
  今天这个事儿被皇帝撞见,就是四皇子的原因。
  自己母家的人所出,太后格外偏疼些也是理所当然。昨夜四皇子跑来太后这里,委委屈屈地同她哭诉,说建安王不光搅了他同户部侍郎的联合,还设法让皇帝同意将他看上的女人许给了建安王做侧妃。
  太后对于这种朝堂争斗不算深谙倒也懂些,她这四皇孙确实鲁莽冲动,不善谋略,现如今大皇子已死,太子迟迟未立,几个皇子难免削尖脑袋争储君之位。
  那建安王乃是几个皇子之中唯一出宫立府封王的,只因前几年他亲下江北,整顿了官盐贪腐,牵扯出了一串官盐走私的团伙,立下了为朝臣所称颂的功劳。
  他未必看得上户部侍郎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太后想着,怕是建安王故意抢了四皇子看上的人,问题出在这个户部侍郎次女本身。
  虽未听闻她名动皇城的名声,但是户部侍郎死去的发妻,当年可是皇城之中数一数二的才女。
  当年险些就进宫做了娘娘,是那女子自己不愿,说什么只求一心人,信了那户部侍郎满嘴花言巧语,最后落得个被宠妾灭妻的下场,死的也十分窝囊。
  户部侍郎的发妻留下两女,长女嫁了威名赫赫的镇南将军,远走边关,这次女虽然深居简出,但一次见面就能勾了四皇子的魂去,想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兄弟之间祸起萧墙,可以为了争权夺利,为了拉拢培植势力,为了个女人实在掉价。尤其是四皇子现在毫无建树,手下可用之人不多,不宜和现在风头正劲的建安王对上。
  于是便有了最开始那一出。
  太后要从教训这个勾搭两个皇子的户部侍郎次女入手,也算是给建安王一些敲打。
  而乌麟轩之前之所以亲口和陆孟说要她准备,不是要她准备穿什么,就是要她准备应对太后的刁难。
  然而这些乌七八糟暗潮汹涌的东西,到了陆孟这里,被她一个咸鱼扑街,给扑了个稀巴烂。
  我管你什么权利倾覆,什么心机深沉敲打拉扯,我先躺为敬。
  要是皇帝带着皇子们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陆孟跪在殿外求见太后,那皇帝连一个眼神儿都不会施舍给陆孟。
  晚辈跪一跪长辈,是规矩。
  但是他一进门,就看到陆孟死狗一样被两个抱不动她的婢女托着离开,小脸惨白脖子上青红交错,皇帝顿时就煞气上头。
  他当然也知道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和太后的偏心,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弄得这么难看。
  皇帝是个体面人,当时就给气跑了。
  太后装睡装不成,赶紧把装死的陆孟弄到偏殿,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一来,看见了陆孟汗水津津,脖颈露出的皮肤错落乌紫,都泛黑了,饶是他乃太医院之首,见便了疑难杂症,也没见过二十一世纪时髦的揪痧。
  他和太后,包括在婢女拖行陆孟的时候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的所有人,都把这痕迹归结为——床笫凌虐。
  而诚如陆孟所料,这些电视剧里面就会说什么“偶感风寒”的老太医,根本看不出她是装昏!
  或者说看出来了又怎么样?他一个男的给她号脉都得隔着手绢,敢扒着她眼皮把她弄醒?
  陆孟觉得自己掌握了保命绝技!
  皇子们都给太后问安之后,乌麟轩到了偏殿,太医已经诊断好了。
  直接回乌麟轩道:“回王爷,侧妃娘娘是自小胎内带虚,经不得过冷过热,体力不支才会昏厥。”
  “加之今日中了暑热,许是昨夜休息过少,气血两虚,老臣已经开了药,侧妃娘娘喝下醒来便无事了。”
  乌麟轩一点也不关心他这位梦夫人到底是怎么昏的,他眯着眼睛看着躺在纱幔之后的女人,现在最想知道她脖子上那些可怖的痕迹是从哪来的。
  方才在院中看到的时候,最震惊的不是皇帝,是乌麟轩本人,这等凌虐痕迹,但凡通男女之事的,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可乌麟轩昨夜虽然喝了酒,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他连根手指头都没碰这个女人!
  要不是乌麟轩方才问过了辛雅,他的侧妃从未离开过婢女们的视线,乌麟轩还真的以为她这是被谁脱去糟践过了。
  乌麟轩负手而立,对着太医点了点头,不去听这老东西话里话外的那点挤兑,这老东西是太后的人,此一番……想必他床笫之上残虐女子的消息恐怕要不胫而走。
  太医退出去,乌麟轩依旧眯着眼看陆孟。他想了很多种可能,辛雅也说得很清楚,这女人在太后殿外跪了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就带着一身可怖的痕迹昏死过去了。
  乌麟轩难得在一个女人身上废这么多神,最后猜到了唯一的可能,那便是她自己弄的,然后装昏。
  于是乌麟轩快步走到了床榻前面,一把掀开了纱幔,对床上的人说:“别装了,给本王起来解释。”
  鸦雀无声。
  乌麟轩冷笑一声,心中愠怒,这女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竟是心机深沉至此!
  “起来,否则……”乌麟轩没说否则怎么样。
  但是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依旧呼吸绵长毫无苏醒的痕迹,陆孟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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