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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6、别折磨我

  这事情王珊并未放在心上,也没太当回事,只知道自己又将萧长宁得罪了一次,恐怕未来不得安生,所以在心里想着,如果被萧长宁再戏弄再折腾,自己要怎么应对。
  但萧长宁也没有找她的麻烦,事情似乎就跟没发生过一样,直接过去了。
  王珊有些狐疑。
  府上忙于王泽和宁玉蓉婚礼筹备,大家都很忙碌,渐渐的,王珊也没工夫思考那件事情。
  八月十五很快就到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是王泽和宁玉蓉成亲的好日子。
  成亲的礼节很多,从早上开始走到晚上才是拜堂的大礼。
  王珊看着府上张灯结彩,稍微有些恍惚。
  总感觉她入京来戏弄宁玉蓉好像还是在昨天,这么快她就成了自己的嫂子了。
  前后院都宾客云集,后院的女客要多一点。
  王珊恍了下神,就赶紧帮着母亲和婶娘招待客人。
  “吉时到!”
  前面有礼官唱和了一声。
  王珊忍不住朝前院迈了两步,便看到一身艳红色喜服的男女握着红绸到了正堂内。
  随着礼官唱礼,二人交拜天地。
  王家的几位长辈一个个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双龙戏珠的喜帕之下,宁玉蓉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这一整日都是懵的,耳边的嘈杂声还加剧了这种懵,要不是喜娘扶着,她估计能站在原地发呆?
  她忍不住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红绸,顺着红绸再看,便看到站在自己一旁的人那艳红色的衣角。
  “送入洞房。”
  礼官高唱了一声。
  宁玉蓉感觉红绸被牵引,喜娘也扶住她的身子往前走,她赶紧回过神来,莲步轻移地跟了上去。
  迷迷瞪瞪的到了院子里,又是一连串的规矩,撒帐,三酌一饮,接着便是贺郎酒。
  这些礼数成亲之前已经有专门的嬷嬷教过宁玉蓉许多遍,也练习过几遍,如今做来每一礼都典雅大方。
  喜娘铺帐之后,眉眼带笑地为新人点上了龙凤花烛,才带着婆子婢女们全都退了出去。
  宁玉蓉的红盖头挂在凤冠上,跪坐在龙凤花烛面前,橙黄色的烛光打在她上了妆的脸上,再加上凤冠上的珍珠光芒反射,显得霞彩无数,珠光宝气。
  王泽迈步上前来,半蹲到宁玉蓉的面前,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累不累?”
  宁玉蓉没说话。
  王泽脸庞朝她又靠近半分:“饿了吧?先吃东西。”
  “……”宁玉蓉有些无奈,“泽哥哥,我在坐花烛,这龙凤花烛燃尽了,咱们才能说话,吃东西……”
  “非得坐?”王泽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礼数太多真是一件烦人的事情,他都察觉出宁玉蓉的疲惫了。
  宁玉蓉点头说:“嬷嬷讲了,一定要等花烛燃尽,以后咱们才能和和美美。”
  王泽:……
  他看了一眼几乎有宁玉蓉手腕那么粗的花烛,暗暗思忖,这花烛燃尽了,天是不是都亮了?
  宁玉蓉分神看着他说:“泽哥哥,你要是饿就先吃,不用等我。”
  王泽吸了口气,没去吃东西。
  王泽本是守礼的君子,但看着那花烛啊,实在是不想自己的洞房夜就这么被一根花烛给耽搁,因此守了片刻之后,便将烛台拿起来。
  “泽哥哥——”宁玉蓉错愕地说:“你干什么?”
  “让它烧快点。”
  王泽要将里面的蜡泪倒出来。
  宁玉蓉却赶紧把他的手按住:“不行的,嬷嬷说了,一定要虔诚的等着花烛燃完了才能和美,你不要乱动。”
  她坚定地从王泽手中将烛台解救出来,非常小心地放回了原位去,很坚持地说:“我守!”
  “……”
  王泽沉默了一下,微笑道:“是我错了,那我陪你守。”
  宁玉蓉笑盈盈地点点头。
  花烛是那种红色绘金漆龙凤烛,但好在粗矮,燃的速度不算慢,没一会儿就燃了一小半。
  王泽本是想和宁玉蓉说会儿话的,但瞧她这么认真虔诚的守着,也便安静地陪着。
  他看着跳跃的烛火,心里也不知为何,忽然浮现起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中州之外,那些地痞流氓放肆的笑声,和宁玉蓉绝望的哭喊。
  王泽的眉毛拧了拧,不露痕迹地看了宁玉蓉一眼。
  她这般坚持守花烛,是不是因为对洞房这件事情有什么心理阴影,所以故意拖延?
  当初的事情他没问过,也不敢问,今日也并非是问的好时机。
  她如果当真很怕,那自己……
  他仔细地打量了宁玉蓉一会儿,发觉她也并非是心慌,而是满心满眼的幸福,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王泽收回视线,一口气却没松下去。
  当初如果不是带着他,她也不必受那样的欺辱。
  也不知道自己的温柔够不够抚平她旧时的伤痛。
  王泽胡思乱想着,等待花烛燃烧的时间,似乎变快了一些。
  快半个时辰的时候,宁玉蓉含着喜悦轻声叹道:“好了,泽哥哥,我们去吃东西!”
  “嗯。”
  王泽回过头来,将她头上的喜帕彻底揭开,温声说:“要先卸妆梳头吗?”
  “要。”
  宁玉蓉起身招呼花云进来,拆了金贵奢华却笨重的珠冠,松了头发,将脸上那些脂粉全部清洗干净,才用了一根红色发带把头发帮了素面朝天地到了桌边去。
  两人一起用了饭菜,外面的时辰已经很晚。
  宁玉蓉看着不远处红帐垂在大床边上,慢慢地上前去坐下。
  “可算娶到你了。”
  王泽坐在她身侧,倾身上前,在她耳畔说:“蓉蓉,这一日我等了快三年。”
  宁玉蓉缩了缩脖子,耳畔被他的气息喷薄的有些泛红,手却大胆地落想王泽的腰带。
  她很轻很轻地说:“夫君,我们就寝吧。”
  “好。”
  王泽微笑,轻轻地将她放入鸳鸯戏水的红色床褥之间,他的吻,他的动作,便如他的人一样,温柔似水,轻的像是春日让人舒服的和风。
  他的耐心很足很足,足到宁玉蓉都羞红了脸,别开脸不敢看他:“你、你不要折磨我了……”
  同时,宁玉蓉的心里也开始问自己。
  他怎么这样……
  哥哥不是说他以前没有过什么通房丫头,身边也没侍妾。
  难道是消息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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