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初见
“菲利普一世那边依然没有异动是吗？”
李墨尘看着克拉克·班菲尔德提交上来的情报汇总，眼中不由微现异色：“哪怕是血翼大公国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如果布雷登先生真的遭遇了意外，那么我猜他们大概率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行动。”
班菲尔德坐在李墨尘的对面：“血翼大公国当然不愿在罗切尔峡谷退让，那意味着血红之地将会向我们敞开大门，也会促使联邦议会通过军方的清扫计划，这是它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boss，血翼大公国并不是太瞧得起我们旭日集团。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它们的高层都普遍认为只凭血翼大公国的力量，就可以让我们遭遇挫败，所以对与菲利普一世的盟约并不上心。而后者应该是想要借这些血族，来试试我们的成色。如果血翼大公国取胜，甚至是相持不下的局面，菲利普一世一定会落井下石。而如果血翼大公国失败，他们可以掌握接下来的主动权。所以我认为罗切尔峡谷的这场半神战争，怕是不可避免。”
“我很期待。”
李墨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想自己是该让迈克尔·伍德他们加把力了。
“那么关于血翼大公国的那些火炮与导弹的来源呢，fbi方面给出了什么说法？”
“fbi与cia都没有尽心，boss。事涉威尔顿斯坦家族的内战，他们展现出了自己一贯的无能。”
班菲尔德耸了耸肩，一点都不给自己的前同事们留情面：“倒是隶属于国防部的国家安全局（nationalsecurityagency，nsa）与国土安全部（departmentofhomelandsecurity，dhs)，他们追查的力度很大，他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让克里奥姐弟很慌张。他们前一阵子，被请到国家安全局在亚特兰大的分部谈话。我认为他们想要将这三姐弟入罪，还是很困难的，不过他们已经得罪了军方一大批人。而且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切断了血翼大公国的军火来源，血翼大公国在罗切尔峡谷的炮火密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对黑暗世界战局的了解到此为止，李墨尘在吩咐班菲尔德继续关注血翼大公国与菲利普一世等人的动向之后，就将此事暂时抛开。
他稍微花了一点时间，用于旭日公司的日常经营。此时大西洋洲际银行的整合已经进入到关键时期，而旭日电器零售公司的全国化扩张也在半个月前，在以布鲁克斯·但丁为首的第二轮融资完成之后，吹响了号角。公司账面上的数百亿资金，足够公司管理层挥霍。
南内特·德鲁则在大肆洒钱，已经在她上任之后并购了九家电视台，初步完成了一个电视网的构建。这位依靠南方有线电视台，阿美利加时政电视台，佐治亚体育电视台为主力，使得旭日传媒旗下的‘旭日电视广播公司’，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了高达3600万的收订用户，辉煌战果震撼了整个阿美利加。
而这个用户庞大的电视网平台，也开始展现出了对一些地方电视台的磁吸效力。
德鲁女士正在尝试整合其中一些优质电台，在注资入股之后，将之引入‘旭日电视广播公司’经营的电视网，以达到增加优质节目与影响力的目的——这能够进一步加大对用户的吸引力。她的目标，是让旭日传媒电视网的收订用户，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加到五千万户。
所以不久之前，德鲁女士还准备耗费几十亿金盾巨资，买断米高梅等多家电影公司的老旧影片播放权，建立两个二十四小时电影台。
不过这需要钱，大量的金钱。只凭旭日传媒拿下的那些教材订单，只出版到第九册的《怒战天王》输血，还有这些新增订阅用户，可远远不够。
然而李墨尘的‘大西洋洲际银行’并非提款机，这家银行的绝大部分资金，目前也都在班尼迪克家族的手中。
李墨尘不得不出面去找各大银行融资，为旭日传媒协调资金。幸在这家公司目前展现出的潜力与声势都很不错，包括星旗银行在内，许多大银行都乐意给予资金扶持。利率也非常理想，年利率最多不会超过11%。
——这哪怕李墨尘自己的‘大西洋洲际银行’，也不过如此了。
李墨尘并未在商业上分心太多，他现在主要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副体，正在炼造的那件神话武装——这才是未来几个月，确保他在那场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也是李墨尘目前所有事务的重中之重。
安东尼发生的意外，稍稍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李墨尘不得不在这件法器上投入更多精力。
不过有了从龙墓那边意外取得的几万缕功德之气兜底，李墨尘不缺信心。
除此之外，半神级的外丹，也正在筹划当中。李墨尘早就盯上了一个目标，可之前一直都没把握将之击杀，现在则是抽不出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总统选定的特使，姗姗来迟的抵达亚特兰大。
那是乔治·马提奥拉五星‘特攻’上将，一位出身至高家族‘紫罗兰’的半神强者，在军中任职多年，势力庞大。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他个人代表的权势，都足以调解这场纷争。
李墨尘却没在第一时间与马提奥拉上将见面，甚至没去参加这位的欢迎晚会。后者由康修利负责接待就可以，作为威尔顿斯坦集团的董事长，康修利才是与马提奥拉上将对等的那位。
而此时李墨尘，已经抵达了阿美利加的西海岸，斯坦福大学——
※※※※
那是一座浮于斯坦福大学的云空中，一座高达二十四层的魔法塔。
李墨尘在这座魔能辉煌的高塔之外愣了愣神，这才踏步走入了进去。而在进入的瞬间，他就被传送到位于这座魔法塔第17层的一间图书馆内。
贝瑟尔·爱斯坦丁早就在这里等着他，这是一位穿着朴素，不修边幅的老人。一身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学校里的普通教授。而不是新大陆魔法协会与旧大陆魔法协会的荣誉主席，魔法女神的选民，掌握着九种禁咒，号称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魔法使。
不过当这位从那厚重的书本里面抬起头，往他看过来的时候。那饱含精芒与穿透力的目光，却让李墨尘怀疑自己，已经被这老人看透。
而贝瑟尔·爱斯坦丁与李墨尘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女神殿下让我问你，安德烈你愿不愿意成为她的选民？”
李墨尘神色微凛，知道这是魔法女神在确认敌我。
“不！”
他答的极其果断：“我不会成为任何神明的使徒，爱斯坦丁教授。”
“意料之中的答案。”
贝瑟尔·爱斯坦丁笑了笑：“那么退一步，魔法女神教会的帮助，换取你在安东尼一事上的袖手旁观呢？安德烈你掌握的神权，对于女神她并无威胁。”
李墨尘还是摇头：“我不认为轻诺寡信是一个美好的品德，安东尼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所以即便与女神对抗也在所不惜？那我不得不承认，安东尼那个孩子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希望你们以后不会后悔。”
贝瑟尔·爱斯坦丁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到了一张长桌之前：“坐吧，安德烈。不要在意刚才的问话，作为女神的选民，这是我应尽的义务，并不代表我本人的意志。幸运的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
“也就是说，关于安东尼的事，教授您确定要参战对吗？”
李墨尘心绪微沉，贝瑟尔·爱斯坦丁——这个不是能够轻易应付的对手，就不知安东尼他会有什么办法解决。
“当然，我别无选择。我当初选择了妥协，也就注定了现在要被人摆布。”
爱斯坦丁苦笑，随后就神色肃然道：“安德烈你的来意我已经从安东尼那里得知了，太古龙级别的幻想龙御，一件充满了想象力的法器。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取我的帮助？”
面对这位，安琪拉准备的那点筹码，李墨尘可拿不出手。
安琪拉掌握的三种神权知识，还有那价值上百亿金盾的神话材料，对于安东尼而言可能很重要，贝瑟尔·爱斯坦丁却未必瞧得上。
“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原本是想要向安东尼求助。可现在——爱斯坦丁教授，不如您说说看，您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一个宝贵的承诺！”
贝瑟尔·爱斯坦丁直言不讳：“我想你已经从克里斯蒂·布莱德那里听说过了，我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然而在死亡之后，我不打算进入魔法女神的神国。在此之前，我历经千年时间准备了一门禁咒级法术，可以让我用类似于佛教‘轮回转世’的方法，保存现有的天赋，转生在这个世界。所以，安德烈你明白我想要什么了？”
李墨尘的眼神微凝：“我会保障您施展禁咒时期的安全，并在您的来世成长到现今这个境界之前，保障您不受诸神的影响，或者胁迫。”
他相信贝瑟尔·爱斯坦丁的法术不需要外人的协助，而以这位的魔法才能，如果不是在早年受到魔法女神的压制，现在就可以与诸神对抗。
“不过爱斯坦丁教授，请恕我直言，只是一件幻想龙御，可不值得我如此付出。”
这与安东尼的情况不一样，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同，要价自然也就不同。
对于卑微的蝼蚁而言，别人的一点帮助都值得铭记终生。可一位吃喝不愁的人类，可不会因一件器物的设计费用就感恩戴德，为之出生入死。
贝瑟尔·爱斯坦丁的敌人，可不止是魔法女神而已。
“我只能说，这件幻想龙御对于你那位小女友的帮助之大，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米歇尔的事情，我略略有所听闻，也能够猜得到他在做什么。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贝瑟尔·爱斯坦丁的话语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深入：“不过我当然会希望我未来的保护人，拥有能够真正保护我不受任何干扰的实力。正如你所见，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目前是别无所求的状态。除了一些有益的知识之外，财富，声望，权势，对我都毫无意义，所以只要是能够帮得上忙的，我都会尽力帮你，只除了战斗与财产继承。从今天开始直到我生命结束，无论你有什么样的问题需要向人请教，都尽可以来找我，魔法，神权，物理，生物，历史，诸神之间的纷争等等，包括且不限于此。还有魔法阵列与法器的设计，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忙。此外在炼金药剂方面，我也稍有涉猎，当然在这方面，我肯定是比不上你那个魔法顾问的。你甚至拥有随时进入这座图书馆，阅读并复制它们的权限，这里的一切书籍都完全对你开放。我相信对你这样的人而言，这才是最宝贵的资产。”
“知识是无价的！”
李墨尘微微颔首，认可了对方的说法：“我可以给出承诺，我们需要签订契约吗？”
贝瑟尔·爱斯坦丁笑着摇头：“用不着，契约这东西很难限制住一位高等神。如果在我死亡之前，你还没能够在这个世界达到这个位置，我会很失望的。”
李墨尘接下来又稍稍犹豫：“那么关于安东尼的事，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他其实是想从爱斯坦丁这个‘内鬼’口里得知，魔法女神教会对于接下来这一战的部署。
李墨尘并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对方是选民身份，在这方面是一定会受到限制的。不过爱斯坦丁接下来却口若悬河的说着：“安德烈，安东尼真正的敌人，是目前阿美利加的炼金，机械与工匠之神托马斯·米兰，在七百年前依托他的炼金术，在阿美利加收集信仰成神。那个时候的移民们愚昧不堪，还有众多的印第安人被他迷惑。然而这位在成神之后，一直盘踞在这一神位达700年之久，并在此之后，陆续获得机械与工匠的神职，使得阿美利加十数位掌握出色炼金术的半神法师，都没能成功踏出凝聚神格的那一步。”
“事实上，托马斯·米兰与魔法女神之间的盟约并不牢固。所以魔法女神教会投入的力量，不会太多。女神她是很慷慨的，如果安东尼能够答应她未来不涉足魔法领域，她甚至可以为安东尼提供一定的庇护。”
“所以我相信安东尼最终将踏过这一险关，你们的力量，不会被托马斯·米兰击倒。”
“慷慨？”李墨尘却不解的扬了扬眉：“这个单词似乎不太合适？据我所知，那位甚至都不愿意赐予您一个从神的神位。”
“看来你们对魔法女神有着误解，这是我的错。”
爱斯坦丁苦笑了笑：“事实上，我之所以会成为选民，并非是出自于魔法女神的胁迫。相反的是，是她庇护了我。这样的解释，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
李墨尘微微颔首，他的确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不过爱斯坦丁目前的状态，不能不让人怀疑。
“关于神职，她也曾经为我凝聚了‘魔力’与‘魔法知识’这两个法则神职，可都被我拒绝了，这很慷慨不是吗？安德烈，我感觉到了你的好奇。”
“我当然好奇。”
李墨尘微一颔首：“魔力与魔法知识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强大的法则，尤其是在近代。您成为高等神，甚至主神都轻而易举。”
在这个魔法世界，魔力与魔法知识这两个神职无疑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后者，如果进一步演化成‘知识’这一法则神职，那就是前途无量。
法则神职与信仰神职一样，数量决定着它们的强大与否。而在这个信息大爆炸，全民普及教育的年代，‘知识’这一神职可谓是潜力无穷。尤其是当前这个时代，还没有强大的神明占据‘知识’这条道路。
贝瑟尔·爱斯坦丁——这位几乎一手造就了近代科学的魔法使，他也有这样的资格。
所以魔法女神给予爱斯坦丁的待遇，确实不可谓不厚。
“可在我看来，这却是个束缚。要想在神祗的道路走得更远更久，那么古神的位格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对于‘知识’这样的途径。然而一位选民，是没法成为古神的。”
爱斯坦丁解释道：“**，爱情，纷争，战争——这些概念神职有的弱小，有的强大，可它们都有着同一个特质，只要‘生物’这种东西还存在，那么这些行为就不可避免。再如雷电，土地，火焰，寒冰——哪怕人类灭绝了，这些自然现象也依然存在。然而知识，它并非是必需品。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很可能会因为一场神战而回归鸿蒙。我在观测群星世界的时候，发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所以一个让我不至于因此陨落的根基必不可少。”
“所以，正如你所见，本人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其实是因自身的野心。事实上，光是为了我所说的那个转生法术，我就损失了一千五百年的寿命。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法师半神的寿命是很长的。只要不受什么大伤，或者修炼什么禁术，法师半神活个五六千年都很轻松，尤其是我这样的选民——”
“我能够理解。”
李墨尘笑了笑，他同样是个有野心的人。在关系自身道途的问题，也是绝不愿意迁就的，所以能理解爱斯坦丁的想法。
接下来他问的几个问题，都是与魔法有关。
他最近在关于几个禁咒，还有一些魔文知识上都有不少疑难不解的地方，一直都没能想通。今日正好趁这个机会，向爱斯坦丁请教。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李墨尘才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去。爱斯坦丁教授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可李墨尘却不愿这位耽误给安琪拉设计幻想龙御的时间，所以忍痛离开。
毕竟时间紧迫，他没法确定米歇尔会在什么时候发疯，所以这件装备炼成的时间越早越好。
不过在李墨尘离开之前，爱斯坦丁却又赠送了他一份大礼。
“这是——”
李墨尘看着身前足有五个人头大小，颜色各异的晶石。无不晶莹如玉，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光辉。
“元素晶核？”
关键是——这些都是半神级别的元素晶核！
李墨尘震撼莫名的看着对面的贝瑟尔·爱斯坦丁，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东尼跟我说过你的那种‘外丹’，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法门，可以让人提前拥有超过本身职阶的修为与法力。所以我猜你现在，一定很需要一件更强大的‘外丹’。它们应该是符合你的要求的，东方世界认为木、火、土、金、水这五行可以衍生万物，我验证过他们的说法。所以这五枚元素晶核，一定可以帮得上你。值得一提的是，它们自从被我取得之后，就被封冻在时空当中，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理论而言，它们还是非常新鲜的。”
爱斯坦丁唇角微挑，似乎是满意于李墨尘的震惊：“我听说东方有弟子入门，身为师长的都会给予拜师礼，这就算是我提前给你的礼物。”
李墨尘则是苦笑：“拜师礼是有的，问题是，我这边没准备束脩。而且这些东西，实在太贵重了。”
爱斯坦丁闻言，则是哈哈大笑:“不用太在意的阿墨，安东尼应该是这么叫你的吧？我曾经在星界中的几个元素位面遨游了上百年时间。所以对于你们而言珍稀无比的神话材料，对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何况只是几个元素半神，对我而言，它们与兔子没什么区别。这些属性单一的家伙，很容易被针对。如果阿墨你感觉受之有愧，那就尽早利用它，爬到更高的位置吧。我在期待着——”
“机械与工匠之神托马斯·米兰这个人，对你们而言，并不是什么棘手的对手。真正的考验，是在你们成为神明之后。阿墨，时代已经变了，一场新的诸神之战即将到来。”
“诸神之战？”
李墨尘同样眼神凝然，若有所思的问着：“爱斯坦丁教授，您是否预见到了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在这个时代，有太多以前没有的东西了。电视，电影，网络，新媒体，流行音乐，街机游戏，还有爆发式增长的贸易，金融等等——这些概念，必将催生出一大批全新的神明。那些神系，在一开始或者会反应迟钝，可他们势必不会放过这个阵地。那些都在专注于将自身的存在，投影到千万世界的神王们，现在又将把他们的注意力，投向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这里将成为一个战场。一场灭世神战，可能即将到来——”
爱斯坦丁的眼神冷冽：“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传说中的‘诸神黄昏’，‘末法时代’，可却不能不防。不过安德烈，这也将是你们的机会。”
李墨尘的神色凝重，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众神之王，如宙斯，奥丁等等，可能都并非是出自于本土世界的神祗，而是天外世界的‘神王’于此界的投影与化身。
这也意味着，传闻中这些‘重伤’，‘沉睡’，甚至是‘陨落’的神明，随时都可能从过往的历史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