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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51节

  “这个传呼机好像是骆窈的。”沈卉没听他叨咕,拿过传呼机观察几眼,说道。
  “啊?”温海洋反应迟钝地愣了下,“骆窈的?上面写她名儿了?”
  沈卉没好气地啧了一声:“这上面的挂绳是手工编的, 我见过,就是她的。”
  “那敢情好,明儿咱敲她一笔。”
  话音刚落,传呼机又响了起来,温海洋探身去够,一把从沈卉手里抢过来。
  沈卉:“你干嘛啊?”
  “肯定是骆窈对象呼来的,我去逗逗他。”酒意上头就想使坏,温海洋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拎着传呼机就往大堂走。
  纪亭衍放下听筒没多久,电话就回过来了,他眼中浮起笑意,接起来问:“窈窈?”
  “骆窈喝多了,在我这儿睡着呢,你有事儿和我说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令纪亭衍一怔,脸色骤然变冷:“你是谁?”
  那头打了个嗝,语气吊儿郎当:“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有事儿说事儿啊,没事儿我挂了。”
  纪亭衍还要开口,忽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今天校庆,客人还不少——”
  嘟嘟嘟,通话结束。
  传达室值班的同事见他这副表情,不由得问:“咋了纪工,出啥事儿了?”
  纪亭衍眉头紧锁,立即说:“您能借我自行车用用吗?”
  他的车钥匙在宿舍里,这会儿也没功夫回去拿了,同事听后忙应道:“成,你随便用,别急啊纪工,不管啥事儿路上都得注意安全,要是能帮得上忙……”
  没等他说完,纪亭衍已经跑出去了,那人叹一口气:“得是什么事儿才能让纪工着急成这样啊。”
  ……
  “你就不怕明儿骆窈知道了揍你?”
  温海洋酒壮怂人胆,忘了当初的痛:“开个玩笑而已,多大点事儿。”
  沈卉翻了个白眼,回屋算账去了。
  燕广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十点出头的时候已经没剩几桌客人了,温海洋喝了醒酒汤意识缓解不少,坐在柜台后头让店里的钢琴师弹《甜蜜蜜》。
  “欢迎光临,先生一个人吗?”
  都这会儿了还有人来呢?温海洋百无聊赖地掀起眼皮,惊讶好半晌才说出话:“神了嘿,这样都能找过来啊?”
  他一开口,纪亭衍就认出了声音,大步上前,连气都没喘匀便问:“骆窈呢?”
  他记得温海洋,当下心头一紧,语气更是冷淡:“是你。”
  “我……”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骇人,温海洋张了张嘴,罕见地没有耍贫,咕哝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传呼机还搁在吧台的电话旁呢,他指了指:“喏,我只是捡到了她的传呼机而已。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吧,还省的我跑一趟。”
  闻言,纪亭衍神情缓和了些,只是目光不肯放松,凝视着他:“在哪儿捡的?”
  温海洋挠了挠脸,像被家长问话似的觉察到一股厚重的压迫感,一五一十地回答:“就附近的绿化带那儿,我估摸着她就是参加完庆功宴想抄小路回学校,结果这玩意儿掉草丛里没听见。要不是我半路想吐,也发现不了。”
  纪亭衍转身就走,温海洋跟在后面跑了出来:“欸你找得到那地儿吗?要不我带你去?哥们儿——”
  寂静的深夜,燕广校门口却聚集了一群人,播音班的辅导员冲学生们道:“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老师和公安同志继续找。”
  在路灯的映照下,杨雯雯眼尖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纪亭衍,忙道:“老师!那是骆窈的男朋友!咱们可以问问他!”
  李梅香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等不及纪亭衍停车就问:“骆窈有去找你吗?”
  闻言,纪亭衍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心往下沉:“没有,她不在学校?”
  ……
  简陋的出租屋内,钨丝灯的昏黄光晕在角落停止蔓延,骆窈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了话使不上劲,只能拿眼神表达自己的嫌恶。
  “醒得倒快。”裴峻今天喝了不少酒,此时双眼迷醉地看了会儿骆窈,轻笑一声,“想不到你还会些拳脚功夫,但是路见不平之前好歹问问人家需不需要你的帮助啊。”
  两小时前,骆窈和涂涵珺在庆功宴吃过饭后便提前离了席。
  涂涵珺将那天彩排的事情告诉了她,骆窈接着就道:“我先前碰到颖玉姐了,听她话里的意思,那孩子应该不是她的。”
  “啊?难道还有别人?”涂涵珺缩起肩膀,“我觉着裴老师越来越奇怪了,而且你听他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亲和的样子,我反正是不太舒服。”
  骆窈摸着下巴:“你前段时间突然保持距离变得冷淡,他肯定急了。”
  涂涵珺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忽然间目光凝滞,拉着骆窈悄声道:“窈窈,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裴峻?”
  远方昏暗处人影晃动,骆窈眯起眼睛分辨:“有点像,而且旁边的女生也有点眼熟。”
  涂涵珺拉了拉她的手,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之前在电视台卫生间哭的那个姑娘。”
  骆窈恍然:“对,是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跟上去看看。
  这边靠近饭店后门,最早是富商修葺出来的花园,后来被收走,成了公共的地界。
  她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能隐约听见那头的对话。
  “求求您别这样。”
  “少在这儿给我装矜持,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涂涵珺和骆窈打手势:咱们冲上去救她?
  骆窈想了想:我负责揍裴峻,你趁机拉着那女生跑。
  涂涵珺:成!
  骆窈随地找了块趁手的石头,冲涂涵珺比划了一下,从旁边绕到裴峻后头,对着他狠狠砸去。
  裴峻惨叫一声,骆窈拳头往他脑袋上招呼,脚踢下三路,涂涵珺瞅准时机将女生拉走就跑,骆窈又添了几脚,趁着裴峻躬身痛呼的时候溜之大吉。
  涂涵珺本想带着人到饭店里面找保安找老师同学,但那个女生死活不肯过去,无法,只能带着她走到更远的地方。
  骆窈很快就跟上来了,喘着气问:“怎么跑这儿了?”
  涂涵珺累得说不出话,手往旁边指。
  那名女生正蹲在地上哭,怎么说都不听,骆窈只得道:“这样吧,我在这儿陪她,你去找个电话报案。”
  “不行!不能报派出所!”女生突然喊道。
  骆窈安抚道:“行行行,不报派出所,让她给你买瓶水总成了吧?”
  女生不说话了,接着哭。涂涵珺使了个眼色,转身跑开。
  快九点了,小路周围没什么人,骆窈插着腰叹一口气:“哭吧,哭痛快再叫我。”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不知道过去多久,传呼机响了,骆窈唇角上扬,正低着头查看消息,女生忽然停止了哭泣,闷声说:“你能送我回家吗?”
  骆窈回头看她:“现在?要不等我朋友过来一起送你吧?”
  女生:“我不舒服,想吐。”
  绿化带那儿有垃圾桶,骆窈跟在她身边走过去,突然感觉到后面有动静,正想回头看,口鼻瞬间被人捂住。骆窈本能反击,下一秒却被那个女生扑上来箍住,一股刺激的气味冲击上来,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看见被她揍成猪头的裴峻,和那个反水的女生。
  裴峻手里拿着一方手帕,扔到她的脸上:“本来是打算用在她身上助兴的,不过你也不错,毕竟我曾经也看中过你。”
  他站起身搂住那个女生,笑容里满是得意:“知道她为什么向着我么?”
  刻意压制的低音炮激起人的鸡皮疙瘩:“因为她爱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我。”
  骆窈犯恶心,以他现在亢奋又神经的状态,要么是假酒害人,要么就是受刺激了,很大程度两者皆有。
  裴峻慢悠悠地解了一颗扣子:“你放心,我不碰你。有男朋友的人都是被用过的二手货,下贱!我嫌脏。”
  “刚才还有涵珺吧?要报派出所?”裴峻摸了摸骆窈的脸,粗糙的手套刮过她的皮肤,“都是误会,干嘛要麻烦公安同志呢?我有对她做什么不妥的事儿么?”
  那个女生细声细气地回答:“没、没有。”
  “听听。”裴峻笑道,“至于你么,好心地把她送回家之后又到哪里去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说完,裴峻拍拍自己衣服上的脚印,吩咐那个女生:“你记得把屋子打扫一遍,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子夜时分,陷入睡眠的燕城藏着一些人的心焦如焚。
  涂涵珺急得快哭出声:“都怪我,我就该和她们在一起的!”
  本打算来看小情侣闹矛盾的温海洋忙喊:“别急别急,我再摇些兄弟,将整个燕城都翻过来不信找不着!”
  这时,打完电话的公安同志跑了回来,辅导员立马上前问:“怎么样了?”
  公安同志说:“所里的同事盘问过了,那位女同志说裴峻并没有想对她耍流氓,是场误会,裴峻被打了之后去药店买了药回家,那位女同志也表示骆窈把自己送回去后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儿她就不清楚了。”
  “不可能!”涂涵珺抢着开口,“如果是这样,窈窈会先和我说一声的。”
  辅导员也说:“我跟骆窈家里联系过了,她没有回去。”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要在偌大的燕城找一个人需要耗费人力和时间,公安同志刚想安抚,便听见有人喊道:“等一下。”
  几人回头望去,纪亭衍面沉如水,眉心仿佛萦绕着一团黑压压的浓雾,声音冷峻:“同志,我在绿化带那儿找到了这个。”
  凌晨三点,建新路社区居委会接到投诉,有人大半夜不睡觉砸墙,邻居前去沟通,对方拒不出面,反而报复性地砸得更大声。
  居委会前去调解,没想到这家软硬都不吃,连门都不打开,最后有人察觉不对劲,求助片警强行进屋,发现了被捆着手脚的骆窈。
  ……
  骆窈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水渍愣神,紧接着听到骆淑慧惊喜的声音:“窈窈你醒了!”
  她偏了偏头,只觉得眼皮沉重脑壳发懵,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妈?”
  见她这样子,骆淑慧刚止住没多久的泪水又盈满了眼眶,哽咽道:“别乱动,妈去给你叫医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骆淑慧握着她的手说:“你可把妈给吓死了,让你别仗着会打架就逞强,你……”
  “淑慧。”薛宏明拍拍她的肩膀,“先别说了,让孩子休息休息。”
  于是骆窈重新阖上眼。
  在她休息恢复的这段时间,病房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
  涂涵珺和辅导员同学们一起来看她,义愤填膺地怒骂裴峻的真面目。
  “人渣!败类!窈窈你知道吗?他居然和人贩子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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