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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言软语 第24节

  看出她的不安,傅斯朗脱下手套,不让手套上携带的冷风温度碰到她。
  他伸手。
  季暖犹豫一下,虎口抵上他的小指,交握一起。
  借力顺利坐到后坐。
  递给她头盔,季暖自己戴不进去,傅斯朗起身下了车。
  支撑着她重心的人突然离开,季暖僵硬住,生怕掉下去。
  好在他只是下车帮她戴头盔。
  因为怕磕碰到她,傅斯朗调整的时候凑得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
  是头盔挡了风,里面变闷了还是怎么的。
  她脸一直在发热。
  拉下护目镜,隔绝了外界一半的声音,他说话声听到耳里沉闷许多。
  “半路有不舒服的地方和我说。”傅斯朗熟练地戴上头盔,长腿垮上车。
  等他把车身扶正,季暖害怕掉下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傅斯朗无声浅笑。
  他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他两边衣袋子里,他说:“等会冷。”
  头盔虽然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但是他们身体相贴,她胸腔被震得酥麻。
  她羞得不敢开口,只能以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身表示她知道了。
  车子启动,傅斯朗身子微屈,她贴着他后背不敢乱动,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
  顾不来其他,只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去影剧院的路大概二十分钟,季暖庆幸今天穿的是棉裤,不然她肯定要冷死。
  不过身前的男人帮她挡掉了大部分的风,她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终于在她混乱的思绪中,车子驾入了影剧院的停车场。
  季暖还是傅斯朗扶下来的。
  “这么紧张?”他玩笑问。
  季暖怒瞪他,“你给我打个招呼好不好,这个大家伙我第一次坐,能不紧张?”
  傅斯朗失望啧了声,拍了拍大家伙,对她说:“本想的是兜兜风,给你散个心。”
  冬天出行,小车当然是最优选项。
  昨晚她借口说是写文,但他想肯定没这么简单,才想着坐机车感受速度,释放压力。
  没想到弄巧成拙。
  散心……
  原来他是想带她散心。
  季暖打马虎眼转身,“走吧,快开始了!”
  一句微不足道的抱怨,他却记到心里。
  心间洋溢着几分欣喜和不知所措。
  被人记挂,挺好的。
  -
  季暖和傅斯朗寄存完头盔,接着验票进场。
  音乐剧的票开售得早,他们是临时起意要来看,加上这部音乐剧抢手,只剩下边缘的位置。
  场内能坐下几百人,季暖站在人海中张望,年轻面孔很多,她新奇说:“我还以为很少人会来看音乐剧。”
  傅斯朗算半个经验人,他解释:“其实在国内大部分音乐剧的上座率不高,但这部剧的卡司阵容很火,口碑不错,所以上座率高。”
  季暖没有事先做过功课,他说什么她就点头。
  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的位置不仅靠后,还在最边上。
  去时贴近他们位置坐的是个男人,傅斯朗先坐下,扬了扬手里热乎的奶茶。
  是她领票的时候他去隔壁奶茶店买的。
  季暖接下坐好。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户外的寒气一瞬间被驱散,坐在场馆内十分的舒适。
  还有手中的这杯温热的奶茶,联想到在车上,相碰的大腿他传递来的体温。
  ——狂烈、滚烫。
  很快开场,等到开唱的那一刻,听不懂的语言钻进她耳朵,她急忙看向身旁的傅斯朗。
  他自然地搂着她肩膀微微侧身,指向旁边,说:“字幕在那。”
  红色的字幕紧跟着卡司的节奏滑动着。
  实时跟进,就是来回两边看,怪累人的。
  剧情和台词差点脱轨。
  她松了口气,不说话。
  怕傅斯朗看得扫兴。
  这语言她听不懂,不像英语也不像日语,更像欧洲国家那边的语言。
  和她不同,身边音乐剧粉似乎早已习惯,视线在字幕和舞台之间穿梭得游刃有余。
  傅斯朗应该也一样。
  想到这,她望向傅斯朗,立体的侧颜帅气逼人。
  他的穿扮和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或许因为机车和皮衣的搭配,毫不掩饰地把他痞气外显。
  就算坐在优雅的大堂内,他依旧像个流气的痞子。
  怪不正经的。
  全是离经叛道。
  感觉微妙,她竟很是喜欢。
  傅斯朗偏头,目光缠上,他撩唇一笑问:“好看吗?”
  季暖火速移开目光看向字幕,强装淡定说:“好看。”
  他问他好看吗,她答道好看。
  傅斯朗才不管,全当她夸他好看。
  这部音乐剧不愧是近期上座率最高的。
  剧情吸引住季暖,她一个不懂音乐的人,听着摇滚乐如痴如醉。
  翻译很有感觉很到位。
  她是第一次听音乐剧,相比起来,旁边的字幕翻译出来的优美语句更能带她去领会这个故事。
  正看到男主和女主深情对唱,字幕一闪接着一暗,没有及时跟上,季暖环顾会场,没有任何人感到疑惑。
  她不禁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反馈?”
  傅斯朗这才看了眼字幕屏,“来现场的大多都是几刷了,台词熟记于心。”
  回想起他也没怎么看字幕。
  季暖:“你也熟记于心?”
  傅斯朗摇头:“记得一点,但我能听懂。”
  季暖惊讶:“听懂?你不是学日语的?”
  傅斯朗轻笑,“二外是法语。”
  原来他们唱的是法语。
  她的认知只有,这门语言的发音很好听。
  不由得佩服傅斯朗,会四门语言,怪不得是外院的神话。
  没了翻译,季暖看得不得劲,傅斯朗察觉到她的小失落,凑近在耳边。
  他声音缱绻说:“给你翻译。”
  他靠得很近,比那次戴着耳机听他翻译还要清楚。
  那时只有冰冷的机器声,现在他轻微的呼吸都是清晰的。
  这一定是她这一辈子,听过最心动的同传。
  一颗心,狂跳不已。
  他缓缓启唇。
  “美人我曾聊表情意
  你的魅力让我一见倾心
  我不幸的灵魂被你救济……”
  这首《les maudits mots d’amour(爱情诅咒)》翻译来的台词……很羞人。
  他突然停下,季暖好不容易入了戏,蹙眉望向他,关心问:“怎么了?”
  是……翻译不出来了?
  正打算不为难傅斯朗,他温柔笑笑。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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