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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

  皇后答道:是,臣妾告退。说完便转身带着随从匆忙走了。
  一路上皇后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看到了什么,我的天。又一边愤恨地想着:好个云夫人!都在官家的御书房殴打官家了,我却连散步都不许走到御书房附近!?你们欺人太甚,我这皇后当得还不如个外臣,屈辱如此,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呵,没听到?骗鬼呢?当面欺君,这你也能忍?白赫云又坐回石凳上吃起荔枝来。
  官家道:还没到时候呢。也坐回石凳。
  官家瞧了瞧白赫云问道:当真不嫁?
  白赫云特爽快地答道:不嫁!
  官家又问:那要是乐儿爱上辰儿也不嫁?
  白赫云一怔:看情况,爱上再说。
  官家获胜一般,满脸窃笑,心道:我辰儿的相貌风度,将来哪个女子拿不下?走着瞧!你家的孩子早晚是我赵家的!
  白赫云看着笑眯眯的官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呵,贼心不死。
  官家转而问白赫云:云儿,有个事我问问你,你仔细想想再答我。
  白赫云:又何事?
  官家道:自从你回京常来看静芙,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总是觉得静芙的心里好像和我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怎么都捅不破,我百思不得其解,云儿可知是为何?
  白赫云思忖须臾也不明就里:这个我不太清楚,但静芙与我从小相处,性情我是很熟悉的,或许有些想法会和我相似,比如明璇如果纳了妾,我这一生便永远不会再全心全意地爱他了。
  官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不想有静芙以外的任何妃子,我是被迫的,静芙是知道的,你说的有可能,但我想多半不是这个原因,还有别的吗?
  白赫云道:呃那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了,你所顾虑之事我知道了,我回去慢慢想,想出来再告诉你。
  官家满目诚恳:云儿,拜托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你定要使劲想!
  白赫云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白赫云一诺千金,行了吧?
  官家:一言为定!
  斗转星移,又一年,那个不守本分的胡杭国丈,又由正五品升到了正四品承宣使了。除了这个怪事外,朝堂之上也没什么突兀的事了,看上去一派和顺。
  明笑阳七岁了,自从学会了飞霜和穿杨以后,武国公府的门庭更是热闹,都是来索赔的。
  朱管家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人手处理这些破事儿,这两人一天焦头烂额,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繁琐之事,不是谁家树上的果子被小公子给摘了,就是谁家的门窗被小公子弄得千疮百孔了,再就是玩耍打闹之时不小心又砸翻了哪个摊子。一个人负责到处核实,回来询问小公子是否有此事,另一个负责赔礼道歉,支付赔金。
  明笑阳劣迹不断,但并无恶行。武国公夫妇也从不因此类事件管教儿子。小公子一日比一日大,此类事件也是日复一日的多。邻里街坊并不讨厌这顽皮的小娃娃,除了长得灵秀可爱以外,武国公府的赔偿也是非常及时又十分丰厚的。日子就这么闹腾地过着。
  ☆、家学深渊 三
  夜晚,微风拂柳,月钩初上。刚刚同明玦一起跟爹爹学兵法和阵法的明笑阳,吃过了晚饭,这会儿又跑到院子里乱蹦。
  白赫云走到院子叫过儿子:笑阳,飞霜和穿杨你都练得不错,是时候学些别的了。
  明笑阳道:好!乖乖地听娘教导。
  明瑞然见夫人没理自己,去找儿子了,自然也是要贴过去的,来到院中看夫人和儿子,娘俩说啥他都想参与一下。便凑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夫人教儿子。
  白赫云道:笑阳要学的秘技,娘今天都简单的为你描述一下,日后一个一个修炼就好。
  明笑阳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嗯!
  白赫云道:你学会的穿杨是以身形使之,却以内力驱之,故指上的石子能击穿五丈之外的杨树。你年纪尚幼,穿不透但能透木八分,也算是熟练掌握了。之后的秘技中也有一些是类似这种以内力驱外物的,还有以内力修习自身的,更有由心境修习而出的。
  明瑞然也是武功了得的人,听到此处,也忍不住起身走过来和儿子一同受教。
  白赫云又道:以内力驱外物的有:满月、震魂、驭龙、贯日、金甲。满月的武器偃月刀,练成之时,大刀脱手飞出,刀刃朝外,围体而旋,一周而归,内力驱之。内力不足的人难以抵挡,你周身一丈之内无人生还。说完到院旁的武器架上拿来偃月刀,示范了一下,威力惊人!
  这爷俩正在惊呆的时候,白赫云又继续说道:震魂的武器是长|枪,这个你爹很擅长。这震魂的要点与普通枪法不同,将内力分为两股,一股让枪保持平稳的准头和力度,有很强的杀伤力。另一股催动枪体高速震动。对方与你兵刃相接之时,会因此经脉筋骨震荡而瞬间无法握住自己的兵器,兵刃脱手,一时间难以恢复,若是碰到头部,可致死。说罢又拿了一杆枪,一枪|刺出,枪身平稳毫无波动,看不出枪身震动,却听见一阵震人心神的嗡嗡声,凛冽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院墙之外的树上连鸟儿都震飞了。
  明瑞然心道:好在云儿不是敌军将领,否则大事不妙啊.
  白赫云继续说道:驭龙是鞭术,不仅如普通鞭术一样,还能驭鞭如枪,有刺穿之能说完拿了一长鞭,一鞭既出,鞭梢刺穿了一丈处一米多粗的大树!
  白赫云继续教儿子:贯日是用剑,练成之时,对方会看到你十剑凝一剑的锋芒,剑力自然也如十剑凝一剑。白赫云取剑飞身一刺。
  夜色之中,确如十把寒刃白光同时一闪而过!
  白赫云又道:金甲是防御秘技,可双手持小臂以上长度的任何兵器,内力驱之,速旋与体周,练成之时,犹如钟罩,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可抵挡对方具内力的攻击,要点是速度,用内力提升速度来进行防御。拿过两把长匕首示范了一下,光看着就无法近身。
  白赫云顿了顿,看向儿子:风吟是由修习心境而出的秘技。战场之上,听风辨位是基础,而风吟能听见微风中任何方向的微弱撕裂,极微且极远,配合穿杨,能将远处在空中飞舞的蚊子击杀。鬼羽是弓箭术,将风吟和内力掌控结合,可使射出的箭在保持杀伤力的情况下,飞出你想要的弧度,就是能自行转弯的箭法。至于碎骨、十刺和化筋都是以内力修炼自身的秘技,你年纪尚小,不急于修炼。刚刚所述娘会一样一样的细细教授于你,笑阳不急,每年练成一技就好!白赫云说完笑着看儿子。
  明笑阳开心道:好!又转头问明瑞然:爹爹真勇敢!
  明瑞然看夫人这一身的武艺正在发呆,被儿子一叫,回了神,问道:为何?
  明笑阳答道:爹爹竟然敢娶娘为妻,就不怕被打死吗?
  明瑞然抱起儿子,大笑道:你娘温柔贤淑,从来没打过爹爹,哈哈哈!
  白赫云走过来对明瑞然轻声道:你得了空要和笑阳一起练,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你若更强,我也能更安心些。
  明瑞然笑得温柔:好。
  白赫云又对笑阳道:明日起,先练风吟吧,稳稳心神,小淘气包!
  嗯!明笑阳欣然应着。
  时光飞快,转眼,明笑阳便十岁了。
  一日正午刚过,武国公府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白发苍苍的老头,有随从扶着,走上了台阶,迈进府里,立于门口。
  朱管家连忙笑着迎了上来,行了一礼,问道:请问您找谁?是不是我家小公子又不小心打坏了您家的什么东西了?
  老人缓缓回了一礼,答道:我是言翰林,是府上两位公子的先生,武国公和云夫人可在府中吗?
  朱管家一听,连忙扶了言翰林朝正堂走去,答道:在,国公和夫人都在,您先进屋用茶,我马上去请!
  言翰林道:好,麻烦了。
  朱管家道:应该的,您请!
  明瑞然和白赫云正在竹斋,听闻言翰林来了,连忙赶去前厅。
  路上白赫云悄声问:明璇,笑阳不会把先生给打了吧?
  明瑞然一惊:不会吧???
  两人到了正厅堂前,见言翰林没有鼻青脸肿,都齐齐地松了口气,面带微笑上前行礼。
  一番客套后,女使奉了茶。
  言翰林道:老朽今日前来,是想向国公大人和云夫人说一说,府上两位公子近几年在我书塾的表现,故得了空闲来府上叨扰,还请国公和夫人勿怪。
  明瑞然:先生客气了,先生请讲,可是我两个孩子又给先生添麻烦了?明瑞然驰骋疆场都毫无惧色,偏偏问到此处格外心虚。
  言翰林:国公多虑了,二位公子都是良才美玉,怎会惹麻烦。
  听到这话,武国公夫妇总算悬心归位。
  言翰林道:府上玦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必将成为国家栋梁,无论是品性、文才还是见识,都是极好的,将来参加恩科定然榜上有名!应如武国公当年一样荣登一甲呀!
  明瑞然和白赫云听了很是高兴,面露喜色。
  白赫云喜道:都是先生才学广博,教导有方,多谢先生了!
  言翰林又道:哪里哪里,云夫人谬赞了。玦公子学业是极好的,但是这欢公子呃言翰林捻须停顿,像是在努力思考应该怎么说才好。
  白赫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瑞然:
  言翰林道:那日课上,我让每个学生们阐述一下对诸子百家的看法,到了欢公子时,他说:我觉得诸子百家中的圣贤大多数是欺世盗名之徒,自己利益名声占尽,却整日教导别人怎样做君子。正着说,反着说,都是他们说了,做实事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有半点为国为民的功绩。大宗师的气节可能远不及那些为国为民有所作为的的小名仕。多是沽名钓誉而已。个别言论有些道理我不否认,但著书立说奉为经典实在难以苟同!老夫我读了一辈子书,教了一辈子学,头次听到这番说辞,便问欢公子何出此言,可有凭据。欢公子又说:例如孔孟之道就很是虚伪,《论语》被奉为经典,先说人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后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说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见贤思文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后又说别人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用得着别人的时候和想要感慨的时候,就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容不下别人的时候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先说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后又让女子三从四德,良心不会痛吗??欢公子小小年纪,还真是目光独特啊!
  白赫云:
  明瑞然:
  言翰林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又问欢公子,是否觉得论语很是不堪呢?欢公子说:不堪着实不少,但是也有实用的,毕竟沽名钓誉之徒终日掰扯小人君子,想必也定然是在名利方面摸爬滚打有些经验,想要欺世盗名也得有点真知灼见当做看家本事,比如那句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句话还是很实用的。于是老夫又问他诸子百家中其他家思想如何,欢公子也说的是有理有据,好在哪里,坏在哪里分析的竟是清清楚楚。还说:人们都在盲从这种经典,受这思想侵染,身受其害而不自知,实在迂腐可悲!。唉最让老夫睡不着觉的是,老夫虔心地读了一辈子经典,教书育人一辈子,活到这把年纪,细细想来,竟觉得欢公子所言的悖论确有道理,真是让老朽汗颜啊,怀疑人生啊...
  明瑞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挤出一句:犬子年少无知,口出狂言,让先生费心了,我定当好好管教于他。
  白赫云看了一眼明瑞然,不置可否。
  言翰林又道:不不不,欢公子小小年纪却内心澄明,能辨善恶,有见地,不盲从,我等倒是要好好反省反省了。老朽听闻欢公子入书塾以前是由国公大人启蒙教导的,所以心中甚是感佩,便登门请教国公大人是如何教导出如此辨识清澈的孩子呢?
  明瑞然道:不敢言教,我只是告诉过欢,要心地善良,用纯净无物的心去看真实的世事,用淳朴的心胸去思量真实的感受,做一个为国为民,无愧于心的人。
  言翰林一怔,起身行礼,激动地说道:不愧是国之栋梁武国公大人啊,老朽受教了!老朽迂腐了一辈子,古稀之年能遇到欢公子和武国公,实乃幸事!
  明瑞然也起身道:不敢当,先生太过自谦了,老翰林广博,我等敬仰。
  言翰林道:唉我终日孜孜以学,却忘了纯净澄明的心才是最为广博明晰之物啊。哦,时辰不早了,老朽今日受教了,这便回去了,多有叨扰。
  送走了言翰林,明瑞然和白赫云又老老实实地坐在正厅堂前,一言不发。都是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白赫云先开了口,说道:不愧是我儿子!
  明瑞然道:辰儿好像也这么说过?
  白赫云:好像是。
  二人又沉默呆坐了一阵,又是白赫云先开口:你还金榜题名?恩科一甲?
  明瑞然:嗯。
  白赫云:你竟然是个文人?
  明瑞然:也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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