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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章 后来,夏天的风竟也是凉的

  “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啊。”
  不打又气,打了又心疼,知道真相后,南宫妃心里面更心疼。
  代枭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南宫妃又是当妈,又是当爹的,她从来就是用特别狠辣的手段逼着他成长。
  他只能往前走,后面就是万丈深渊,没有一部退路。
  代家又是一个龙潭虎穴,她不强悍一些,做一个女强人,他们这母子二人都会被代家的那群狼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很小的时候,代枭就身边就没有一位父亲的角色来教养他,他是单亲家庭,别人骂他没有爸爸,是个野孩子,他只是捏紧拳头猩红着眼睛上前去揍人!
  他从来就没有在南宫妃面前提过,他想要爸爸,或者问爸爸去哪了?
  但南宫妃一直以来,都是手把手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们代家虽然是黑道组织,走的是一条黑到头的路,可人的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要保守。
  无辜的妇女儿童不碰,祸不及妻儿,不伤及无辜……这些都是她教给他的底线。
  代枭也一直都克己遵守着。
  到头来,失去了一场记忆,闹了一出这么大的事故。
  代枭要是恢复记忆醒过来,要怎么面对轻语?要怎么面对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他情愿亲手把轻语给推开,娶了北冥雪,对着那丫头的表白也能冷漠的拒绝,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
  南宫妃冷静下来之后,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总觉得自己教出来的这个儿子不可能是这种的为人。
  所以她有所怀疑,她甚至揣测着,代枭是不是被人给催眠了?
  夏盛铭看着南宫妃痛苦的模样,心中微刺:“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南宫妃红着眼睛看着他,笑着抬手擦了擦眼泪:“我们南宫妃的儿子,就不应该做一个逃兵。”
  “他应该清醒地去面对这所有的事情!”
  这个意思就是打算让代枭做手术了。
  夏盛铭明白南宫妃的意思:“那我现在让人去着手准备手术,手术过程大概要五六个小时去了,我让人送点东西过来给你吃。”
  “好,多谢了。”
  夏盛铭抿唇,眼神深邃的盯着她:“南宫姐姐不用谢。”
  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他会保护好她的。
  夏盛铭请来了全国最有名的头颅手术专家给代枭做手术,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夏盛铭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去,直接给他打了全身麻醉。
  代枭神情还有些恍惚,他眼中的视线不断地开始模糊,晃荡,变的重叠了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凶狠的瞪着夏盛铭。
  夏盛铭将手中的针头晃了晃:“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代枭耳边只听得这一句话,他的意识就彻底的昏沉了起来。
  走廊里面的声音是静谧的,南宫妃坐在那里,仿佛感觉整个世界就空了下来,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动人和强势,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愁,和散不开的哀伤。
  她的眼眶是泛红的,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差不多,都快要忘记了泪水是什么东西,她在商场上遭遇着一些大风大浪,宁愿跪在别人面前,也不宁愿掉一滴泪。
  她这一路走来,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伤,从代枭父亲走后,她就靠自己一个人在代家这龙潭虎穴打拼,早已经练出了金刚不败之身。
  外人都说她南宫妃像个女魔头,她对代枭也是严苛,他小的时候贪玩,不愿意学枪,不学武术,她就把他打了一顿,关在房间里面,关了整整两天两夜,代枭没跟她求饶过,她也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最后是代枭的奶妈看不下去了,开锁去探望小代枭,小代枭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的厉害,那一次要了他半条命。
  从小代枭就是倔脾气,他认定的事情谁都扭不过来。
  后来还是南宫妃遭遇袭击,身上被打了两枪,进了医院住了两个月,代枭才开始学枪和武术的。
  南宫妃想着想着,心里面就觉得特别的难受,有一些哽咽,她从来就没有办法给他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他从小就没有同龄人该有的真正的快乐。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南宫妃知道,她儿子,是将薄轻语捧在心尖上疼爱了,所以他不碰她,不接近她,不娶她。
  他不会给那丫头一点的希望。
  他宁愿这辈子就拿着薄轻语哥哥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代枭的爱,太过沉重,太过执着,太过可怕。
  他这个人,心思缜密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让人觉的骇然。
  失去记忆的代枭,就像以前的小代枭一样,没学枪前,他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妥协,他心底面对薄轻语的喜欢和爱,在没有顾虑之后,就像一颗种子一样,生出了牙,变成了参天大树。
  它死死的缠绕着他想要的东西,破罐子破摔,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放手。
  他是个很矛盾,很可怕的人。
  后来,小乖在容四爷怀里面问,她干爸爸去哪里了。
  容四爷回忆起代枭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看向不远处的天空,感受着耳边那一缕清风。
  他低头,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小乖昂头看着她粑粑:“那他也不要小乖了吗?”
  “要的。”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容也小公举在旁边也红了眼眶,他擦了擦泪,抱起小乖就往外走:“你个小丫头片子一张小嘴巴扒拉什么呢?”
  他们走后,容四爷在书房呆了很久,很久。
  再也没有那个痞里痞气的少年抚着口,唇红齿白,似笑非笑的调侃他。
  夏天的风抚过人的脸颊,他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后来,容四爷身边再也没有出现一个能够可以跟他谈得很来的至亲朋友。
  手术很成功,五个小时不到,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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