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吱吱:呃,居然是这样啊。有个粘人的爱人,的确很难办吧。
小喻总:
修修:没有吧,他挺好的。
吱吱:祝你们百年好合。
第十四章
花园有专门的园艺师和园丁打理,设计精巧,养育得当,花草长得极好,即使到了深秋,依然有着它独特的魅力。
喻迦摘了不少花叶,因为自己拿不了了,就递给倪云修捧着,倪云修一边接过那些花叶,一边说:喻迦,是不是够了?
喻迦瞥了他一眼,说:多摘一些也没关系。
倪云修道:它们都长得好好的,就这样摘了这么多,多不好。
喻迦道:有什么不好的,它们是花草,摘了这些需求营养结果的花,少了累赘,只会长得更好。
倪云修知道喻迦是在故意撒气,不敢再讲了,只跟在喻迦身后,看他粗暴地摘花摘叶。
等喻迦把刚才的怒气都发泄完了,摘了很多花叶,两人才回屋去。
喻迦让管家安排把大客厅落地窗边阅读角处收拾妥当,又让她为自己拿了一整套剪刀尺子胶水铅笔等文具,他自己又去三楼他那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画室里找了几个画板和画纸,把这些东西和刚才采到的花叶一起放在了阅读角大桌子上,这才坐下,准备好好发挥一通。
倪云修坐在桌边椅子里用电脑办公,看喻迦摆了这么多工具物品,不由有点惶恐,说:随便贴贴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喻迦却说:只是随便贴贴啊。
虽说只是随便贴贴,很显然,喻迦做起来很认真,他先把画纸固定在画板上,又用铅笔在画纸上画图,他从小学画学琴等等,算是什么都会一些,只是不到专精水平,但做一个贴画算是大材小用,不会有问题。
喻迦画着图,看倪云修坐在一边用笔电,他就指使倪云修,说:修修,你找雯姐要个吹风筒拿过来。
倪云修问:难道要用吹风筒把花叶吹干吗?
喻迦说:对。
倪云修失笑:会不会太麻烦了?
喻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对这事太不上心了,快去拿吹风筒。
倪云修无法,只得把工作放下,去找雯姐。
雯姐不敢打扰喻迦和倪云修的相处,所以看喻迦无事找她了,她就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在主楼和佣人住的副楼连廊的后面,是个挺大的房间,有三分之一空间都是玻璃顶,喻迦的衣服都是在这里由经过培训的佣人根据衣物的材质用不同的方法清洗和晾晒。
倪云修找了好一会儿才把雯姐找到,他对着雯姐颇不好意思,有些尴尬地礼貌说道:您好,喻迦让我来找您,他需要一个吹风筒,要麻烦您拿给我。
雯姐见他对自己这样礼仪周全,不由很惶恐,马上说:叫我雯姐或者小雯都行,当不起您这般客气。我马上就去拿吹风筒给您。
谢谢。倪云修说。
不谢,不谢,都是我的工作。管家从洗衣房出来,带着倪云修去拿吹风筒。
雯姐这时候又多打量了倪云修几眼,倪云修身姿修长,身形偏瘦,五官俊美,气质清隽,给人的感觉较严谨和沉默。
雯姐问:先生,今天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雯姐心思敏锐,很会做人做事,她自是知道自家老板非常在乎面前这个年轻人,也许不只是在乎,而是两人曾经是老情人,现在怎么又纠缠到一起了,以她老板的为人之法,她的想法是,也许面前这位年轻人以后会经常来了,自己以后也许会多一个主人,所以当然要从最开始就讨到他的喜欢。
倪云修说:挺好。
雯姐道:不知道您有什么偏好,下次再做饭,就多注意一下才好。
倪云修说:不用麻烦,我什么都吃。
哦,那真是很好的习惯了。雯姐笑道。
倪云修拿着吹风筒回到了喻迦旁边,喻迦便指使他插上电吹叶子和花瓣。
倪云修无奈,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心说,还不如回家自己做,恐怕还没有这样麻烦,不过,看喻迦那么上心,做起来似乎挺开心的,他便也心平气和了,喻迦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喻迦用铅笔勾勒好了线条,就开始选花和叶子往上贴。
他做事很细致认真,专注地贴着花叶时,神色柔和,嘴唇微微抿着,倪云修看着他,这一刻就像回到了两人尚年少的时候。
记得高一时,有一次上生物课,当时是用显微镜看细胞并把看到的细胞画下来,两人一组,因为是自由组合,所以倪云修和喻迦一组。
那时候的喻迦,也是这样认真地制作叶片的切片,然后在显微镜下观察,倪云修就在旁边打杂。
喻迦贴好了一部分,抬起头来,发现倪云修虽然手里拿着吹风筒在吹叶子,但他的目光却是完全在自己身上,喻迦对此很满意,他喜欢倪云修总是关注自己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问:在看什么?
倪云修叹道:想到高一的时候,我俩一组做树叶切片在显微镜下观察,你还记得吗?
喻迦想了一会儿,的确是忘记了。
他在高中时总在关注倪云修,因为过分关注了,反而对有些倪云修记得的事,他因为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反而记不住了。
喻迦没说他忘记了,他偏过头亲了倪云修的嘴唇一下,又继续去贴花了。
倪云修初时没太在意喻迦是要贴出什么画来,等喻迦完成了主要部分,他才关注起来,凑到喻迦跟前去看,只见喻迦用红到发黑的兰花瓣一点点地贴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半球形,又在上面用金黄色的梅花花瓣贴出了星星和一个人的头发围巾等,再用浅绿色的梅花花瓣贴出了这个人的衣服和裤子形状,还用暗红色的月季花瓣贴了他的鞋子,再用了一朵真的大红色月季花贴上去,并贴上月季叶子,再用蓝雪花的花瓣贴在其他位置上,很显然是天空。
倪云修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是小王子的故事里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了。
倪云修心中沉甸甸的,非常想紧紧地把喻迦拥抱住,但他只是坐正了身体,继续用吹风筒把蓝雪花的花瓣吹得稍稍干燥。
喻迦虽然做得挺快,但也花了两个小时才完成这副贴画。
这贴画一看就不是小朋友可以完成的,因为太过圆满和优秀了,而且也并没有什么童趣在里面。
贴完之后,喻迦用湿纸巾擦着手指,问倪云修:怎么样?不错吧。
倪云修笑着点头,非常好。谢谢你,喻迦。
喻迦也笑了,说:很简单的事。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倪云修,看得倪云修很想哭。
喻迦去画室找材料把这副贴画封起来,倪云修也跟着他去找,进了画室,见画室墙上挂着一幅点画法的树木和星空,在树木和星空之下,有两个背对着画外的人物坐在那里,两人一人坐在左下角,一人坐在右下角,两人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却互相没什么相干。
倪云修愣了愣,有些忧伤。
喻迦却没太在意这幅画,他去找到了木头框架,然后把那副贴画贴在板子上,用框架框了起来,再用有机玻璃板把它封上。
喻迦在画室里认真地做着工匠,一直等做完,他才开心地对倪云修说:你看,都好了。
倪云修说:特别好。
喻迦道:那是当然,毕竟是我做的。
倪云修说:对,你做的。
喻迦把整个成品搬给倪云修:喏,给你了。
倪云修抱住这个有50公分长和宽,有近十斤重的贴画,心也沉甸甸的。
喻迦之后没再过分纠缠倪云修,做完了画,倪云修的衣服也早就干了熨烫好了,倪云修换了衣服后,他就守信地开车把倪云修送回了学校去。
倪云修没让他把自己送到住宿小区,而是让他把自己送到了学院楼下。
喻迦把车停在学院楼侧面的车道边,在倪云修下车时,他轻声叫了他一声:修修。
倪云修心下一颤,回头看他,喻迦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倪云修轻声回他:嗯?
喻迦道:修修,你还爱我,是吗?
倪云修抿紧了嘴唇,目光痴痴地看了他几秒,才轻声唤了他一声:喻迦。
喻迦没有再说其他,对他挥了挥手,东西拿好,之后再联系。
倪云修嗯了一声,从车后座拿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带着往学院楼走,他走了一段路又回头,见喻迦还没开车离开,他难过地只得加快了脚步。
倪云修没有把喻迦做的那幅画拿回家给女儿应付作业,而是把画锁在了办公室的柜子里,他回家后又重新给女儿做了一幅符合五六岁小朋友审美的贴画。
女儿要求要一副爸爸妈妈婆婆和点点的画,但倪云修说这太麻烦了,他根本不会贴,所以最后只是贴了几朵花上去,连点点都觉得很丑很敷衍,要求重做。
倪云修把贴好的画推到女儿面前,说:那你自己贴吧。
点点蹙着小眉毛,嘴甜地说:爸爸辛苦了。
倪云修给女儿的洗澡善了后,又为她讲完故事,看她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这时候,孙雅维都还没有回家。
倪云修给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维维,还在加班吗?我去接你吧?
编辑好后,他愣了一下,又把内容都删掉了,想了想,便出了门。
第十五章
喻迦送完倪云修,开车去了一家茶室。
这家茶室在三环,装修很古典和禅意,是一处安静的去处。
服务员看到他,便是眼前一亮。
喻迦是很帅的,不过和倪云修那种自然天成的俊秀不一样,他长得太高大,无形中就少了那份精致,加上他在外时时常不苟言笑,就会因为严肃多几分威严,让人不敢多打量他,但他那种仔细打理过的公子气的帅,是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能感受到的。
服务员向他问好后,没敢再盯着他看。
喻迦轻声道:水云居包间。
虽然喻迦遇到倪云修背叛他的事就容易情绪过激,他妈妈也说他在感情上容易情绪失控是绝对不对的,是伤人伤己,让他要学习控制情绪,但其实喻迦从出生至今,并没有几次情绪过激,他平常都挺平和,不少认识他的人,也说他是个佛系的人,好像对什么事都挺平和,比较好交流,没什么脾气。
服务员听着他略带磁性和低哑的轻柔嗓音,不由觉得他的声音像是茶室里点燃的和合香,随着轻烟袅袅升起飘散,鼻尖便是雅致、隐约、让人心平气和的香气。
服务员微微躬身,道:这边请。您的朋友已经先到了,在包间里等您。
谢谢。喻迦回了一声,目光淡淡扫过这家茶室的装修。
喻迦被服务员引入了水云居包间,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是唐风的装修,一位三、四十岁长相普通的女性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矮桌案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正在看电脑里的内容。
见喻迦进来,她并没有起身,只是向喻迦颔首道:你来得挺快。
喻迦对服务员道:有碧螺春吗?
服务员道:有的,客人。
上一壶吧。喻迦对服务员吩咐完,见她离开了,就顺手关了包间门。
那位女性对喻迦笑道:小喻总,你让我查的东西都挺简单,所以完成地比较快。
喻迦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他在另一个蒲团上别扭地坐下,对面前的人约在这样的地方不太满意,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提出异议。
喻迦道:覃老师,你讲重点。
覃老师应了,又指了指矮茶桌上摆着的点心,说:这一家的点心非常不错,特别是这个云腿月饼。
喻迦看她拿了饼吃,只稍稍擦了手就用手指去划拉电脑,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覃老师看喻迦看了一眼那些点心,就转开了目光,她才说道:哦,忘了,你有洁癖来着,你是不是不吃这样的点心?
喻迦道:你吃就行,不用理我。
覃老师不再招呼他吃东西,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喻迦小声讲喻迦委托给她的工作的成果。
根据覃老师所讲,喻迦知道了有关孙雅维的事的更多细节。
孙雅维,财经大学会计学本科,大三时怀了孩子,居然没有去默默把孩子打掉,而是休学一年,迅速低调地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复学后大四毕业,没有找工作上班,而是在家带了两年孩子,并考过了CPA,直到两年多前,她才开始上班,她先是在一家大型连锁商场里做会计,但只做了大半年,就换到了现在的工作,一家第三方财务公司,如今她已经是这个公司里的项目组组长,工作做得很不错。
她和陈祈年之间的联系,似乎就发生在最近,两人具体怎么认识的,覃老师还没有查出来。
覃老师又说:她应该是有较严重的抑郁症,可能是产后抑郁导致的,她在家带孩子那两年,一直在精神卫生中心看病,不过之后应该是好了,没有再去就诊。我调查到的她的社交账号,她特别关注精神卫生医生博主和女权博主,不过几乎不发表言论。
喻迦偏头看了覃老师点开的孙雅维的微博账号,见她关注了三十多个博主,但是关注她的只有两人,她发博数量也只有十几条。
喻迦指了指那个粉丝处,覃老师给点开了,喻迦见那两个关注她的人,一人正是倪云修,倪云修的微博名称也没任何花头,就叫倪云修材料,喻迦不时会去偷窥倪云修的微博,不过倪云修工作忙,很少发内容,有时候半年一年才发一两条,发内容也多是一些知识分享,或者出于工作需要转发同行的内容,没什么意思,另一个关注孙雅维的,是孙雅维的妈妈。
喻迦对此没什么兴趣地摆了摆手,说:孙雅维的这个社交账号关注很有问题,覃老师,你觉得呢?
覃老师没明白喻迦的意思,道: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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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迦第一次知道孙雅维,是他和倪云修大四时。
两人上大学后,喻迦就时常使出缠功,要倪云修和他转去上同一所大学,倪云修自是不愿意,倪云修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安排,且心性坚定,在这一方面,他很少会顺从喻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