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他上手摸了摸纪时然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于是重新又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面朝下枕着胳膊有点难受,他便转了一下,侧着脸。
片刻后,段修远朦朦胧胧再次要入梦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咻地一下贴到他脸上。
段修远猛地一下子惊醒,他鼻侧是某人的嘴唇,唇边是某人细碎的呼吸声。
纪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得掉转了半个身子,脸直接贴到了段修远面前,鼻息交缠,俩人不过分厘间的距离。
段修远抬起眼皮子,目光灼灼地看向与自己鼻息交融的人儿。
下一秒,纪时然像是口渴了一样,伸出舌头想要舔舔嘴唇,然而一伸出来就碰到了段修远的鼻尖。
湿湿的软软的,像是爱人间亲密的舔舐,色/欲又纯情。
段修远几乎是瞬间消弭了睡意,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幽幽地看着床上的人。
纪时然对此全然不知,他依旧呼吸均匀,睡得香甜,时不时地伸出舌尖舔舔干渴的嘴唇
段修远薄唇紧抿,颈侧的青筋暴露出他此刻不是怎么平静的心情,咬牙切齿看了睡得香甜的某人片刻后,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起身去饮水机里接一杯凉水,仰头干掉后,又接了第二杯
咕嘟咕嘟。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饮水机,咕嘟咕嘟地降低水位的声音。
最后,段修远又接了半杯凉水,掺了半杯热水后,喂给了纪时然。
也许是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即便折腾成这样,纪时然依旧未清醒,补足了水后反而睡得更香甜。
段修远手里拿着空空的杯子,视线忍不住黏在他身上。
即便是诊所里昏暗的灯光,纪时然依旧很白,露在外面的肌肤如同羊脂般光滑,整个人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又易碎。
就在段修远盯着纪时然看的这一会儿,他已经不老实又掉转了个方向,脑袋去了床尾
行吧,怪不得那天从沙发上掉下来,沙发那么个小地方,哪里搁得住他这么造。
现如今想要安安稳稳睡个觉得话,就只能把人捆住了。
段修远扭头,视线转向了旁边桌子上手腕粗的麻绳,看起来倒是挺好用的样子。
看了半晌,段修远最终还是脱了鞋子上床。
他把人用被子悉心地卷好,然后伸出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拢在了怀里
纪时然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而且中间好几次想要转身,却像是遇到了鬼压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虽然动不了,但他睡得还是很踏实,印象中从他妈妈去世后,他就没这么踏实安稳地睡过觉了。
他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小时候妈妈会抱着他睡,后来去了外公家,天天掉床,外公那个年纪的人哪能搁住他造,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找个绳子捆着他睡。
办法虽然损了点,但身子也挺有安全感的。
昨天晚上这一觉睡得是既有妈妈怀抱的感觉,又有外公绳子束缚的感觉,倒真是让他怀念。
回忆完小时候,纪时然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边睁眼睛边伸懒腰。
他伸!他努力再伸!
嗯?伸不动?
纪时然诧异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黑耀石般的眸子。
四目相对,对方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斜乜他一眼,嗤笑一声,意味不明。
纪时然看到段修远的一瞬间,大脑宕机,一片空白,脖子托着脑袋上下看了一通,他才确定自己是和段修远睡了一张床,胳膊挣扎不得,他确定自己是和段修远抱在了一起
OMG,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就跟段修远睡在一起了?
而且还抱得这么紧?!
不过是瞬间,纪时然就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敲门的画面。
他好像是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热得实在难受,然后就去隔壁敲了段修远的门,段修远开一门,他好像是就扑了上去
不是吧!他去爬段修远的床了,把段修远就地正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宝儿们抱歉,晚了点,今天努力更个小肥章补偿一下~
第34章
一时间, 纪时然被自己爬了段修远的床,对他霸王硬上弓的事情表示无比的震惊。
自己昨天不会是中招,被人下药了吧!
不过,段修远这么弱鸡的吗?
就这样被他一个发烧的病人随随便便掀翻了!难不成, 之前看到的腹肌都是假的?
这么一想, 纪时然被子里的手按捺不住了,悉悉索索, 隔着被子往段修远的小腹去。
段修远一把摁住, 轻声训斥道:老实点。
他开口的声音又低又哑, 听在纪时然耳朵里痒痒的。
纪时然偷偷看了看段修远下眼睑上的黑眼圈。
又是哑着声音, 又是黑眼圈的, 好家伙,段修远被他折腾得还不轻啊!
纪时然心里莫名生出一点得意。
过了好大一会儿,纪时然才发现环境的不对,这里好像不是他们住的信用社。
段修远。
纪时然张口喊了段修远的名字,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嘶哑地不行。
草, 他怎么也哑成这个狗样子,甚至比段修远哑得还过分。
他该不会才是那个叫了一夜床的人吧!
纪时然胡思乱想的时候, 旁边的段修远倦意满满地嗯了一声。
他一夜都没睡好, 不得不说,纪时然的睡姿是真的太差劲了。
他把人用被子捆成这样后,手是动不了,腿又开始作妖了, 隔着被子往段修远身上缠, 光缠还不够,还要插到他两腿之间,作死地蹭
段修远最后无奈, 只能用腿死死夹住他,这人实在是动不了了,才彻底地安分了下来。
段修远嗯完,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不烧了以后,才眼眸低垂,看向他问:喊我干什么?
纪时然还窝在段修远的怀里,感觉着自己额头上凉凉的手背,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小黄文里事后的温存
妈的,这氛围也太像了吧,难道他还是在下面了?
不对啊,他为数不多的印象中,段修远分明喊他上来,让他在上面的啊!
呜呜呜,不会真是他在上面脐橙吧
纪时然一瞬间思绪百转,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都脑补了一遍。
最后,他吞了吞喉结,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干干道: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段修远低头,对上他的视线,村里的诊所,你发烧了我们就过来了。
听他说完,纪时然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得发烧有了点印象。
他昨天晚上好像是热的难受,然后就去找段修远了,段修远就背着他去看病了。
他隐隐约约还记得趴在段修远背上的感觉,踏实又安心。
人段修远那么辛苦地救了自己,结果自己还满脑子黄色废料在这儿想些有的没的,真是过分。
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了。
纪时然看向段修远黑曜石般的眸子,真心实意道:你要是不管我,我怕是要烧傻了。我还挺沉的,这么远的路你背我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沉倒是不沉。段修远说到这儿一顿,扬了扬唇角,似笑非笑道:麻烦倒是挺麻烦的。
麻烦?他制造什么麻烦了?
纪时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的意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海里又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好像是一直凑到段修远耳边再说什么。
总不会是一时站姐身份上头,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啊,那个我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纪时然略微忐忑地看向段修远。
段修远轻声道: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时然闻言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段修远又悠悠道:也就说了些你简单的追星日常。
哦,追星日常啊
嗯?追星日常!!!
我我我说什么追星日常了?纪时然瞬间激灵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连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
你不记得了?段修远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纪时然表情瞬间僵住了。
不会吧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对着段修远把什么东西都说了吧!
段修远知道他就是唯爱老公*段修远了?
纪时然告诉自己要镇定,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说不定段修远跟他开玩笑骗他的呢!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偶像了。
段修远言笑晏晏的一句话,瞬间打断了纪时然所有的念想。
见他不说话了,段修远语调上扬地轻嗯了一声。
纪时然讪讪笑了两声,啊啊,那个,是没错,段老师就是我纪时然的偶像啊!
纪时然把自己名字三个字咬得极其地重,就是他纪时然把段修远当成了偶像!
唯爱老公*段修远这么羞耻的ID,他绝对不会叫出口的!
他可以丢人,但是站姐的马甲一定要保住!
哦?段修远挑了挑眉,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段老师人美心善,从前我一直以为您高冷不近人情,相处后才发现您是人好戏也好。
纪时然一口一个您,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段修远的五大优点。
段修远嘴角噙着笑,听他努力瞎扯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蛮喜欢我的?
那可不,段老师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我喜欢得不得了呢!纪时然字句有力,说得无比认真。
尤其段老师救了我的小命,我现在更崇拜您了,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感谢您!
段修远闻言挑了挑眉,轻睨他一眼,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也说为了感谢我要给我分享一些好东西。
什么麦田捆绑,上上下下的,你说的颠三倒四的,我也忙着走路没听太清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文章是吧?
段修远直视着面前的纪时然,语气认真,神情真诚,就像个孜孜好学不懂就问的好学生一样。
面对这么真诚无辜的眼神,纪时然实在难以启齿那是个什么文章。
正当他脸烧得烘热,含含糊糊不知道怎样说的的时候,诊所的门咚地一下,被人粗鲁地撞开了。
远哥,你没事吧!
然哥,你还好吗!
凌海和王宇先后闯了进来,然后一眼看到了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凌海瞬间瞪圆了眼睛,嚯!好家伙,他哥可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跟纪时然滚床单了!
后面的王宇惊悚地退了半步,我的天爷啊,他哥这是站姐当的爱上段修远,然后爬床了吗!
正当俩人震惊的时候,从后面跑出来一个小老头,颤颤巍巍地指着被人踢坏的门,气的胡子都在抖,门门啊我的门!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是没长手啊!敲门不会吗?非要脚踢,那手是摆设吗,爹娘没教你们进门前先敲门啊!
老大夫骂骂咧咧,凌海和王宇又是解释又是赔偿。
屋里一通鸡飞狗跳。
段修远就在这通鸡飞狗跳中淡然起身,坦坦荡荡地收拾好自己和纪时然后出了门
今天依旧是江边的戏。
纪时然恢复地挺好,一整天在剧组都是生龙活虎的,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晚上发烧的样儿。
反观段修远,眼下那一对黑眼圈,化妆师给他上了好几层遮暇都没遮住,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精神不佳。
对此,纪时然心里是又感激又愧疚。
但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连个外卖都没有,纪时然想给他点个喝的表示一下谢意都没有办法。
趁着休息的时候,纪时然搜索了几种果茶的做法。
既然没办法买,那他就做,亲手做的也更能彰显除他的真心实意嘛!
纪时然搜了几种,最后确定了一种步骤简单,食材都有,口味偏酸的果茶。
他刚保存下来,王宇就凑了过来,哥,你跟段修远上热搜了!
纪时然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他点开热搜一看顶流偶像纪时然从实力影帝段修远的豪车上下来,俩人一起进入同一家酒店。
浓浓一股标题党的味道。
纪时然嫌弃地点开后才发现,里面就只是昨天他蹭段修远的车去拍红娘刊的照片,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车上下来。
即便照片里没什么交流,却还是震惊了一众网友。
【妈呀,同一辆车下来的进了同一家酒店,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眨个眼的功夫,世界都变了。】
【在一起了吧,远然粉在线等一个官宣。】
有路人看图说话脑补了俩人在一起的场景,但大多数还是不相信。
【一辆车下来而已,两个人中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呢!】
【就是,说不定是被迫组在一起参加活动。】
路人的评论有相信有质疑的,但都还算正常,不过与此同时,也有很多浑水摸鱼的人在评论区边瞎搅和。
【段修远这人也太冷漠了吧,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段修远板着一张脸走得好快。】
【呜呜呜,纪时然跟在后面看着好可怜啊。】
纪时然一眼看出这些评论里故意诋毁段修远的都是来挑事的水军。
图都不看,仅凭着一张嘴,就在这儿造谣生事。
这种水军发的消息越来越多,慢慢占据了评论的前排,甚至带偏了刚点进热搜的吃瓜群众,于是开始有没主见的路人跟着攻击段修远对人冷漠。
一条条谩骂的评论看得纪时然直皱眉。
这水军谁买来的,查到了吗?纪时然皱着眉问王宇。
闻言,王宇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然而纪时然却是瞬间明白了。
看王宇的样子,这绝对是玲姐的手笔。
怪不得那天非要他去蹭段修远的车,原来是想拉着段修远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