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顾然侧身遮住,不让他看,紧接着点开微信查看信息。
  放学等我。
  第31章
  只是吃灌汤包烫伤口腔对平时说话并不影响, 顾然断断续续的喷着江知禾给他的西瓜喷雾,逐渐变得说话没那么疼。
  一转眼到了周四,期中考试的成绩放榜了。
  顾然和季林都考得不错, 只剩下莫晓语发挥稳定, 继续徘徊在班级中游。
  不同于月考的小打小闹,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单贴在了教室前方最显眼的位置,伴随着的还有一张下星期开始晚自习的通知, 凡是各科老师和同学进教室,第一眼就能睨见。
  顾然自小卖部回来,叼着一只不适合冬天吃的雪糕看到了江知禾的成绩,全班第一, 理科第一,属于他的位置永远不变。
  口中的雪糕冻得他味觉全无,牙齿咬下一小块嚼碎了咽下去。
  那么冷的天气吃冰食, 不怕着凉。
  顾然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江知禾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低头看着他。
  还好。顾然木着嘴回答,呐呐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知禾揉搓着食指:刚才。
  顾然跟他对视, 一脸纯情。
  不冷吗。江知禾问他。
  有点。顾然话落伸出舌尖舔了舔雪糕。
  江知禾刚才揉搓的食指停下,夺过了顾然正在舔的雪糕攥进掌心,冰冷的固体贴入温热的皮肤开始化出一层薄薄的水泽。
  顾然瞅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一头雾水:不能吃吗?
  江知禾不答反问:舌尖好点了没。
  好多了。顾然点头,但还是对他刚才的动作不知所云。
  啧。季林自身后摇头道:你们俩要把门睹到啥时候。
  顾然这才发觉自己和江知禾站在教室门口说了半天话,尴尬地朝身后同学笑了笑, 转过身快步向后排位置走去。
  江知禾把手里的雪糕扔垃圾桶里,淡淡地回到座位上。
  中午照常补课,顾然总是心不在焉, 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
  季林一个人攥着铅笔在草稿本上画得很是起劲,用尺子卡着笔尖上下左右画满了线条。
  你说他们啥时候回来。
  季林抽空回了句:不知道。就又继续画线条。
  顾然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继续自言自语:段学也不知道找江知禾做什么,都这么久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满脸愁容的样子很像是痴儿怨女的神情。
  好了。季林推过来一个画满格子的草稿纸,嘿嘿两声:反正等得也无聊,咱两下会儿五子棋吧。
  顾然瞅着眼前的低配版五子棋,嘴角抽了抽:你真是物尽其用啊。
  可不是吗。季林毫不谦虚道:我的智商都用在才华上了。
  顾然我不是在夸你。
  来,玩两把。季林说。
  不玩,江知禾让我背文言文。顾然摇头道。
  啧,你咋那么听话,他又看不见。季林很是不满。
  顾然凉凉看他:不是听话,是我这次考试错的全是文言文这块。
  季林瞬间闭嘴了,因为他错的比顾然还多。
  最后两人还是下起了五子棋,顾然用黑笔在小正方形里画了一个圆圈,与前面的四个圆圈连接在一起,淡淡道:我又赢了。
  季林把圆珠笔咬地咔嚓响,耍赖道:再来一次。
  不玩了。顾然瞥了眼被咬坏的笔头,扯过一旁的语文本翻开几页:开始背吧,我听着。
  季林:
  他就不该打赌,说什么只要顾然赢了他,他就闭着眼睛把文言文翻译下来。
  季林喉咙宛如被卡住般似的,半天没发出一点声响。
  图书馆里开着暖气,窗户没有拉上,留了一条缝。
  冬日的冷风就从那条缝里跑出来,让顾客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又一次抬头看向窗外,神情专注。
  季林眼睛东张西望的,试图混合过去。
  左右也等不来人,顾然有点内急,他拉拢两边敞开的拉链,站了起来:去上厕所吗?
  季林眼睛亮了起来:不用不用。
  顾然前脚刚走,季林抓起之前画的低版五子棋就去找周围的同学继续玩。
  反正顾然已经走了,那他就不用闭眼翻译文言文。
  顾然上完厕所站在盥洗池洗手,随意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泽,晃着身形出了厕所门。
  操场上没几个人,只剩下绿油油的松树立在周围两边由风吹动,形成了枯燥乏味的冬天唯一的色彩。
  顾然穿过一楼走廊向楼梯转角处走去,偶尔碰到的同学都是裹紧了衣裳快步跑进厕所。
  吐出的热气漂浮在空气中成了白雾,顾然步伐缓慢地走上二楼。
  顾然同学,等一下。
  顾然一只脚踩在楼梯上,一只脚站在楼梯平台,回头看向身后说话的人。
  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喘着气往二楼爬,顾然就站在原地等她。
  女生见顾然停下来等自己,红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爬了上去,停驻在顾然面前。
  顾然眨着眼睛等她说话。
  女生属于大大咧咧的性格,对他笑了笑:你好,我叫杜冰。
  你好。顾然礼貌回话。
  女生继续说:我是你们班陈程的闺蜜。
  呃顾然迷茫了,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陈程,但他还是好脾气笑了笑,却没有吭声。
  显然杜冰的目的不在于此,自我介绍完后,开始说自己找他的原因。
  我从上学期就注意你了,觉得你长得很帅,人很安静,性格也挺不错。
  顾然稀里糊涂看她,习惯性道谢:谢谢。
  杜冰见他懵懵懂懂的,止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能不能一起谈个恋爱。
  啊。顾然这下是真懵了,头脑发慌,呆呆地眨着睫毛,不知所措:你是认真的吗。
  杜冰点点头。
  顾然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搞清楚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直白简单的吗?
  自己还没对江知禾表白,反而让人先给自己表了白。
  他琢磨着怎么才能清楚明了地拒绝人,又不伤人的语句时,江知禾从楼梯拐角处停下来,淡淡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杜冰也静静地等顾然答复,不慌不忙的神情让顾然心里越发慌乱:那个,杜冰同学是吧?
  顾然斟酌着:我认为我
  杜冰打断他:不用你认为,我要我认为。
  顾然真的是无语了,不带这样打断别人说话的,什么叫你要你以为,你当自个儿是总裁吗?
  偏偏江知禾伫立在原地不语,漆黑的瞳孔盯着他。
  杜冰没在等他回复,吐字清晰道:我认为我们两个很般配,我们可以一起考大学,一起上下学。
  顾然崩溃了,你能不能别说了,我心上人还在下面呢!
  这时候顾然无比庆幸现在楼间过道没人,这么尴尬的一幕,实在不想被别人看见。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不不不。顾然赶紧摇头:我没默认,我觉得我们两个不适合。
  杜冰没懂他为啥要拒绝,谈恋爱不就是我来表白,你答应就可以的吗?怎么这么麻烦。
  他有对象了。
  江知禾迈步走上二楼,停在顾然身侧淡淡睨了眼女生。
  嗯?杜冰歪头看忽然出现的校草,天真道:你怎么知道?他自己都没说。
  顾然立马点头,满脸严肃:我有对象。
  是我搞错了吗。杜冰低头小声嘀咕:可陈程说顾然单身很好追啊。
  听力极好的顾然:
  江知禾附视顾然几秒,骤然拉着他的手自一楼走去。
  唉!杜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去哪?
  顾然被江知禾拉着重新回到了厕所隔间,啪一声,隔板落了锁。
  狭窄的空间里,顾然头晕目眩地望着江知禾,语气软绵:怎么了?
  江知禾默然不语,胸腔起伏不定,呼出的热气全然喷洒在顾然脸颊。
  因为背着光的原因,他看不清江知禾神情,只能凭相贴的肌肤热度感觉这个人。
  安静的隔间里,顾然紧攥着江知禾衣角,喘出的呼吸与江知禾重叠。
  薄薄的隔板外,稍微的声响都清晰可见,有人走进厕所方便完又走出去。
  须臾片刻,江知禾低声问他:你就这么想谈恋爱?
  顾然下意识摇头:不是。
  那你刚才怎么不拒绝。
  我没来得及。
  江知禾投下的阴影遮盖住顾然,顾然仰起头和他对视。
  蓦地否决了刚才的回答。
  我想谈。顾然说。
  我想和你谈,你愿意吗?
  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定定看着江知禾。
  昏暗的环境里灯光忽明忽暗,一楼的厕所没有窗户,空气里夹杂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江知禾沉默下来,顾然攥着衣角的手指更加用力,缄默半响,他头脑一热,另一只手勾着江知禾脖子靠了上去,嘴唇贴着他耳语:江知禾,我告诉你了,我想谈。
  你这样把我拉进厕所隔间,我会误会的。
  江知禾额头青筋直跳,顾然吐出的热气烫得他耳畔染上粉红,左边的心房挨着怀里的人跳动不已。
  他偏过头,擦着顾然脸颊吻上了他凑过来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鞠躬。
  第32章
  江知禾面无表情的俊脸刺激着顾然, 他靠近江知禾,用气音说完最后两句话,躲在暗处弯起了嘴角。
  下一秒, 嘴上冰凉的触感让顾然失去了语言表达和神经中枢运转。
  那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吻。
  顾然感觉到左脸被人用手轻捏了下, 紧抓着江知禾的衣角的手指变成了抓胳膊, 掌心悄无声息地被沁出的冷汗浸湿。
  他被捧住脸,过了很久才学会懵懵懂懂地回吻, 唇间是两人相交发出的黏糊声,呼吸间是来自江知禾身上独特的荷尔蒙气味儿,混杂着让人心旌摇曳的呢喃呻吟。
  一场完美的误会在冬至中途径了他们。
  顾然抬起手,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仰起脸鼻尖擦抵鼻尖。
  密不透风的隔间里,顾然那爱而不得的暗恋成了救赎,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水中氧气。
  顾然不在意今天到底是不是上一世给他发的限定彩票, 也不在意限定彩票是不是他臆想出来会随时变化成泡影的热敏纸。
  他在意的只有心动的每一秒,知名不具的眼前人, 和那个躲在狭小昏暗的隔间里缠绵又细腻的吻。
  门外是脚步发出的哒哒声响。
  顾然通过江知禾吮吸着氧气,他全身发软, 只能依靠在江知禾怀里才能站定,他目眩着神经用鼻音呢喃道:江知禾
  诱惑会使人失去理智。
  江知禾把顾然抵在门板上,用手垫着他的后脑勺从温柔到强势。
  顾然的嘴唇被厮磨得温热, 他不敢呼吸,大脑漫着零零点点断磁的电影雪花,心也跟着漂浮不定, 纷乱的思绪像肢体桎梏了枷锁,解不脱,落不下。
  顾然先移开了嘴唇, 他宛如刚学会呼吸的婴儿,轻声喘着热气。
  江知禾的手指揉捏他的后颈,慢慢替他安抚情绪,顾热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流转在江知禾充满情.欲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他们彼此离得很近,近到江知禾能看清顾然泛着水光的红肿嘴唇,像加了糖蜜的奶油蛋糕,又软又甜。
  顾然的手指还抓着江知禾楼着他腰的胳膊,半虚半实,浸湿的掌心逐渐冰凉。
  这一系列的事故,超乎了顾然的想象,他像是踩在棉花里,感触不到地面的真实,他的声音很软很困惑。
  你为什么吻我?
  江知禾一言不语,刚才发生的暧昧不清不明,但他很清醒,自己做了什么。
  顾然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似委屈似痴情。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吻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江知禾复述了一遍他的问题,神情认真,额头与他额头相贴,吐出的话语近似情话。
  是,我有喜欢的人。
  我喜欢他的所有好。
  江知禾那不知名的表白,让顾然刚才陷入目眩的大脑迅速回归清醒,他松开抓着江知禾胳膊的手,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小步,与江知禾隔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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