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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守寡的第七年(女尊) 第30节

  直至正午,魏堇歆忽然出声:“饿了吗?”
  “微臣......”宋云修本想说自己不饿,可又想到今日他怕是走不了了,若是现在忍着,还不知要忍到什么时候去,于是又轻轻道,“是有些。”
  然后仿佛响应他的话,宋云修腹中响起咕噜一声响。
  宋云修又唰地红透耳根。
  今日他真的太丢人了。
  魏堇歆坐着,听见那一声弯了弯嘴角,然后吩咐人上菜。
  因着是两个人,今日的膳食比之前丰富不少,宋云修别别别扭扭地来到桌前坐下,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发现今日的菜食都十分清淡。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食用午膳,半晌,魏堇歆觉得有些闷,于是睨了眼一直默默夹着素菜的宋云修道:“那盏鸡汤是专门给你熬的,你不用?”
  “啊......是。”于是宋云修又委委屈屈去盛鸡汤,又没有人告诉他,他如何知道......
  看着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魏堇歆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用过午膳后,魏堇歆说话的口吻难得地温和下来,瞧着宋云修道:“你下午歇一会儿,不要压着背,知道吗?”
  看陛下的样子,竟是要让他在陛下的床上歇着了,宋云修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听话?”魏堇歆拧眉。
  “没有,没有的陛下。”宋云修心中叹了一声,只好乖乖过去,脱了鞋袜躺好。
  他缩着身子睡,只睡在外侧,好像是怕弄脏了她的床一般。
  魏堇歆瞧他连个被子也不盖,亲自给他捻好了。
  鸣鸾殿内浮着股凤尾香的气味,淡淡的,这香安神效果十分显著,宋云修躺了一会儿便来了睡意,饶是他起初还强撑着,很快便撑不下去,轻轻阖上眼,呼吸也渐渐绵长起来。
  自己殿内睡着一个人,魏堇歆批折子批得心猿意马,一会儿就把笔丢了,悄无声息走到床前查看。
  人已经睡着了,乖巧地缩着身子,好像一只胖乎乎的小雀,把脑袋缩进自己的毛茸茸里。
  魏堇歆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静慈死了,她虽站得略远,但若不是宋云修,她今日恐也不能幸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事也没有。
  想起宋云修背上那血淋淋的一片,他一定是很疼的,只是一直强忍着。
  魏堇歆沉思,或许,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坏。
  第28章 · ?
  ▍抵足而眠
  文莺已然带人前去调查女娲庙爆炸一事,皇宫里素来人少,此刻周围静悄悄的。
  魏堇歆看着熟睡过去的宋云修,心里忽然十分安逸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宋云修睡觉过了。
  以前,她会拿抓过冰雪的手摸进宋云修的被子里,贴在他身上欺负他。每当此时,宋云修都会露出委屈又难堪的神色,便是如此,却也不责她一句。
  宋云修从来不与她吵架,魏堇歆做了过分的事,他只会容忍,后来魏堇歆年岁大了些,也更加懂事,就舍不得再欺负他了。
  “咦......”睡梦中的宋云修不知梦见什么,小小地发出一声疑惑,魏堇歆听着觉得十分有趣,见宋云修还嘟哝着嘴,便不由上前细听。
  很多话都含含糊糊的,以前魏堇歆并未发现过宋云修有说梦话的习惯,他睡着之后很安分,连身子都缩在一起,占着小小一片床。
  “歆儿怎么可以这样......”
  魏堇歆终于听见一句口齿清晰的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委屈,语气更加委屈,不知道他梦见什么,不过魏堇歆觉得大约梦里的她没有做什么好事。
  歆儿。
  上次宋云修发烧,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唤她的。
  他以前很少这样叫她,每次都是被她亲到羞得不行,才会软着声音叫上一句。
  魏堇歆弯了弯唇角,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宋云修雪白的面颊上,他极容易害羞,两颊总是自带三分薄红,漂漂亮亮的。
  她与宋云修分开时才十二岁,尚来不及做一些肆意妄为之事,她不曾灌醉过宋云修,不曾在亲吻中撬开他的唇舌,不曾看过在□□极乐时他的模样。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当年宋云修为什么离开她的原因,她是不是只能听宋云修亲口说。
  宋飞雪那日说得决绝,一句句话好似提前都编排好了一般,若是宋家真的那般趋炎附势,宋云修为什么要替她挡那一下?他为什么不跟着宋飞雪去云州?而是要留在京都?
  便算是之后她如预言书中所说,让宋云修掌管翰林院,那又怎么样呢?那不是一个多大的官职,也并无什么实权,而且因为宋云修男子的身份,定然会遇到重重阻碍。
  他将来要幽会的那位神秘女子,会出现在京都吗?他已经梦见了她吗?
  如若现在,那个女子还没有出现,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她呢?魏堇歆想。
  她要把宋云修关在皇宫里,让他寸步不得离,这次的刺客,就是个十分不错的理由。
  “嗯......”他又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魏堇歆下意识轻握住他一只腕子,轻轻拍哄着他的左肩。
  背上的伤还没到真正该疼的时候,这会儿他能睡便多睡一会儿,否则夜里怕是难熬。
  宋云修的后背被太医缝了七针,每一针刺入他的皮肉里,魏堇歆都在看着,看见宋云修疼得冷汗涔涔,幸得他晕了过去,否则他这样爱哭的人,怕是忍不住。
  宋云修。
  魏堇歆于心间默念着他的名字,她在想,他是不是专程进宫来勾.引她的?毕竟她之前已然问过宋飞雪一回话,也许宋家觉得她对宋云修仍有旧情。
  因此宋云修来赌一把,万一她又看上他了,岂不是就能被封为当朝国父。
  不,不对。
  魏堇歆很快否决了这个打算,她要让他做最低贱的侍人,夜夜替她暖床,最好再怀上她的一个孩子,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升他的位份。
  魏堇歆想象着宋云修大着肚子哭哭啼啼的模样,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就是应该如此,让他怀上她的孩子,一辈子也挣不开她的烙印。
  魏堇歆的神色逐渐晦暗幽冷起来,她已经碰过宋云修的承欢之处了,干净又温暖。
  宋云修的这场酣眠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魏堇歆一直坐在能直视到他的地方批折子,下午太阳正盛时,她见宋云修忽然抖了下身子,然后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跟着就醒了过来。
  魏堇歆已经有些习惯他这些动作了,想必是怕他的月事带兜不住他的月事,又弄脏在他床上。
  于是魏堇歆对他道:“无妨,朕刚刚给你翻看过,还好着。”
  宋云修吞咽了一下,连忙战战兢兢地从魏堇歆的床上起来。
  “谢陛下。”他的声音很小,在接受了陛下已经给他洗过了一回月事之后,他强作淡然地也接受了陛下的翻看。
  不就是被看了看,摸了摸,没关系,没关系的。
  可是......他让陛下瞧见了他流着血的模样,一定不好看......陛下碰他的时候说不定嫌恶极了......
  宋云修难过起来。
  “宋云修。”魏堇歆唤他,然后在男人抬起水润的眸子看着她时,她冷然地笑了笑,道,“夜里,就留下罢。”
  “什、什么?”宋云修一下子站了起来。
  魏堇歆道:“朕让福安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够你在鸣鸾殿住很久,月事带也足够。”
  默了瞬,她又补充道:“留在这里,与朕睡在一起,你可有异议?”
  宋云修眨巴着眼睛,仔细辨认着陛下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他没有从陛下眼中瞧见一丝戏谑之意,那便是......
  宋云修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能和歆儿一起睡了吗?这、这也太羞了。
  看着宋云修愈发莫名其妙起来的神色,魏堇歆将脸一沉,“怎么,不愿意?”
  “愿意,微臣愿意的。”
  宋云修没有什么理由非要拒绝不可,哪怕是陛下想要他,他也一定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
  “你放心。”魏堇歆看着他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头一阵来气,“朕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是......”宋云修应着,不自觉绞起手来。
  陛下要睡他了......那他是不是至少应该去沐浴焚香一番,今夜宫里会送双份的兰汤来吗?
  宋云修隐隐期待着,又深深地自卑起来。
  他是嫁过人的男人了,怎么能侍奉陛下呢?他不干净。
  他或许连触碰陛下都不配,他只该在远处看着陛下。
  宋云修心里的百转千回,魏堇歆并不知悉,她只看得见宋云修耷拉着眉眼,一副将要被强迫的良家夫男一般,看着就让人来气。
  他不愿意便拒绝,还非要答应下来!倒像是她强人所难!
  魏堇歆冷哼一声,“朕会让人给你准备一张软榻,太傅不必将不情不愿的模样摆在脸上。”
  宋云修一怔,又应了声“是”,心口却失落起来。
  原来是这样,陛下就是担心,会有刺客来宫里罢?
  陛下真是仁德,明明那么讨厌他,还肯收留他在鸣鸾殿。他都忘了自己身上还不干净,后背还疼得厉害,他总不能拿这副模样去侍奉陛下。
  陛下根本就没有想要他,他总是自作多情。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可宋云修心潮起伏,胸口的朱痣竟暗暗作痒起来。
  宋云修本下意识想要去摸揉一番,又想到陛下就在他面前,生生忍住了,只是这回的痒还连带着背上,让宋云修浑身不适起来。
  他暗暗握紧了手,眸子却愈发水润了,耳根处的温度灼人。
  真是要命,怎么偏在这个时候犯起了瘾,宋云修愈发唾弃起自己来,他明明受了伤,今日方与陛下经历一遭生死,他竟还想着这样的事!
  宋云修的不对劲,一分不落地落在魏堇歆眼中。
  她见宋云修双拳紧握,似乎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转念想他必定是后背的伤口开始疼了。
  下午太医还要过来换一趟药,为保证伤口快速愈合,要换的新药里不会再掺麻沸散,他此刻便是如此难耐,下午岂不是会更疼。
  魏堇歆眉心蹙起,宋云修这是替她受的难。
  否则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理应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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