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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他是条狗也要当会咬人的狗

  信息发出去后不久,不远处的两抹身影终于舍得说再见,温平应该是先送荆心语回到文科班教学楼后,再慢悠悠地折腾回来。
  任嘉年能看得出温平当下的心情可是好得很,想必刚才他们在中庭谈话的时候把之前曾发生过的不和谐因素给说开了,但温平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仅在乎荆心语在看到自己的消息后究竟会是如何反应。
  放在平常,温平在午休期间压根就不会回教室,今天他之所以愿意回来这里呆着,很明显便是冲着任嘉年本人来的。
  他见到独自坐在课室里的任嘉年,随后不紧不慢地晃到对方的身后,忽然抬手拍了拍任嘉年的肩膀,用一种颇为好心地语气跟他说道。
  “任嘉年,见你刚生完病回来,想必近期身体好像不太好,所以我已经和你姐姐打过招呼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会替她多多照顾你的。”
  任嘉年抬眼看了温平一眼,他对温平这种将荆心语和自己画分清界限的说法十分不悦。
  什么叫做替荆心语照顾他?难道这是在警告任嘉年,他跟荆心语才是同心一体的,而任嘉年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吗?
  但任嘉年就算再不爽亦不能发作,因为他内心还真的挺相信荆心语会说出拜托温平在班上照看他自己的话来。反正在饰演“好姐姐”的这一个角色中,荆心语比谁都入戏。
  于是他唯有认了下来,随手撕了张便签纸,龙飞凤舞地写上了“谢谢”二字,然后直接贴在了温平的校服上,要看不爽自己的他得亲自动手撕掉。
  便签纸的粘性不大,故而温平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便签纸从校服上撕下来,等他看清楚任嘉年所写得是“谢谢”这句话以后,即使温平嘴上说着“不用谢”,但下一秒钟就将便签纸揉乱并丢进垃圾桶。
  显然这个举动才是温平的真实想法,他压根就不稀罕任嘉年的“感谢”,他真正稀罕的是通过“照顾”任嘉年来“讨好” 荆心语的欢心。
  想到这,任嘉年竟然觉得自己居然还能从中找到了一个能够赢过温平的事情,那便是在温平眼里,他的存在能够影响到荆心语的心情。哪怕对方想要“借花献佛”,好歹任嘉年依然能担任那朵“花”。
  于是任嘉年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即使是通过精神胜利法来作自我安慰,但起码他可以获得一定程度上的满足感。
  不过今天他和温平的交流又仅限于此了,毕竟双方都拥有着相同的立场,现阶段谁都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令荆心语难以收拾的地步,他们想要刷满荆心语的好感度,必然就不会选择撕破脸皮。
  经历完这段小插曲后,任嘉年才发现荆心语居然还没有回复他的微信信息。他并不认为荆心语在该时间段没有打开过手机,更大几率是选择了已读不回。
  任嘉年实在很讨厌荆心语对自己的无视,明明前不久她仍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跟温平搂搂抱抱来着,怎么轮到他说句实话则收不到半则回应。
  因此不死心的任嘉年又发了条信息过去:温平刚刚突然跟我说他以后会在班上多多照顾我。而姐姐你这样做,是笃定了我不会将我们做过爱的事情告诉你男朋友?
  其实在他打出“做过爱”叁个字的时候,任嘉年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是过了一道电似的,感觉手指又酥又麻。他认为这大抵是上天在提醒他不要忘记曾经拥有过的快感。
  消息一下子就发送过去了,任嘉年甚至连返回键都不想按,就只想仅仅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果不其然,聊天框上方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这说明荆心语才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冷静。
  可是任嘉年看着那段“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的出现,到了最后,荆心语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回复。他不甘心,又等了好长段时间,但屏幕上已经连“对方正在输入中”这行文字都不出现了。
  这才是出乎了任嘉年意料的事情。
  他完全没想到荆心语会采取“回避”措施,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段里,荆心语不但不再跟任嘉年一同上下学,甚至连在家里呆着的空间都给错开来。
  任嘉年要去厕所,她就在客厅;任嘉年要去客厅,她就去厨房;任嘉年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则爽快地找机会出门。
  如果荆心语选择出门的话,她要不就是跟顾琴或者身边的那堆艺术生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又和温平跑到某个地方过二人世界去,以至于连嫌少发朋友圈秀恩爱的温平,最近在朋友圈提及到自己女朋友的次数都频繁了起来。
  荆心语无非就是想躲着任嘉年,自从她和温平彻底和好后,她俨然越来越不把任嘉年放在眼里。
  这恰好又用无声的话语回答了任嘉年的问题,她确实是笃定了任嘉年不敢将他们做过的事情声张,亦借此警惕了任嘉年,她与温平的关系显然不是他的一时情动所能插手的。
  任嘉年甚至试过尝试像以前那般继续守在荆心语教学楼楼下等对方下课放学,可他就是见不到荆心语的身影。
  反而还是路过的顾琴见到他,好心地提了一句:“别再等你姐啦!她最近一到放学的点数就立马抓起书包往下冲,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除此之外,他同样察觉到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他的温平,在班上对他所做的事情更多是拖延者任嘉年呆着教室里的时间,比如用班长的身份吩咐他去做平时本不需要他长期负责的活动与卫生等等。
  以至于有时候任嘉年想以最快速度去拦住下了课的荆心语之际,却总是能被班上的其他同学,或者老师以各种理由留他下来帮忙。
  也不知道荆心语跟温平这波巧妙地配合究竟是不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事实却是:荆心语果然是在想尽办法远离他。
  荆心语她在赌,赌任嘉年绝对会是一只不敢肆意妄为的乖乖狗。
  就当任嘉年再一次从学校奔跑回来,等他打开家门,屋内依然是空无一人之后,等他意识到荆心语试图持续用晚归来避开他们之间的碰面以后,他觉得哪怕自己是一条不会吠叫的狗,那也要当一条会咬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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