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黑桃十的遗言
与世界最强的大魔头在一起，黎又虽然不觉得紧张，但那种实力上的恐怖差距，还是会让她本能的产生一些危机反应。
因为要破开世界意志，也就是钱一心留下的结界，找回自己的残躯，所以阿尔法正在不断释放力量。
哪怕钱一心已死，留下的结界仍然不可小觑。
火山都在轻微的颤抖，冰霜被岩浆融化，但瞬间又被冰封。
延绵不见尽头的火山灰，让周围看着像是经历了一场灭绝。
黑雾与金色的障壁不断碰撞，隐约间，黎又看到了另外一只手臂。
加上强大的威压，黎又的呼吸不那么顺畅。
阿尔法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
“不舒服的话，你可以离我远一些，或者你可以选择逃离这个地方。我与世界意志的较量虽然已经结束，但要瓦解他存在过的痕迹，还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这个过程里，你最好不要靠太近，免被波及。”
黎又的确不想靠近这个人，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你不怕我跑了？”
“这个世界何其渺小。何况，你不是想要了解秘密吗？”
“我就是奥秘本身。”
这句答非所问的话，让黎又放弃了逃跑。
这个人实在是太强大。
白雾的算计，其实都在他的算计里，白雾安排自己来阿尔法身边的行为，阿尔法也很清楚用意。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留着自己。
不是狂妄自负，而是自己这样的存在，真的难对阿尔法有任何影响。
在高塔被摧毁前，白雾留了许多后手。
钱一心算半个。
沈殊月与曲栗寻找董念鱼，潜入农场寻找物品，算一个。
随后是自己被安排在阿尔法身边，又算一个。
只是这个后手，没有了意义。
黎又甚至觉得……如果任由这个人“传教布道”，或许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改变一些认知。
这个后手失败了。
至于最后一个后手，
是白雾进入高塔第七层，获取阿尔法的信任，成为“井”的门徒。
这个计划实施的时候，阿尔法的意识被压制。高塔里第七层的阿尔法，远不如此时的阿尔法那般“完整”。
所以白雾的计划或许成功了，或许没有成功。
她只希望白雾破壳而出的时候，能够依旧站在五九的那一边。
……
……
井世界，烬海。
烬海是一片特殊的区域，一片黑色的海洋，存在于井世界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
第二层的极少数大人物们很清楚，烬海的危险。
这是一个稍不注意，一个人就可能会死在自己过去的地方。
白雾，井六，黑桃十，三人行走在烬海之上，
“看来你的能力还在，且不断在恢复。”井六看着白雾的背影。
白雾踏水无痕，走的很快，烬海之上，出现了一道旋涡。
白雾很难不去想“零号”的事情，所以必须找些事情来做。
他加快了脚步，注意力回到了井世界本身后，就听到了奇怪的电话铃声。
铃声来自旋涡内。
白雾听着熟悉的铃声，猛然回头看了一眼井六。
井六也感到不可思议：
“看来……这个地方的时空规则很混乱。”
黑桃十说道：
“其实我也很熟悉啊，别搞得这个地方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一样。”
白雾没有理会，之所以看了一眼井六，是因为从旋涡里，他不仅听到了熟悉的电话铃声，还看到了熟悉的电话亭。
环绕着食城某片区域的电话亭，正是井六的杰作——
食城，因果电话亭，又叫因果之环。
可以说白雾与井六，与面具怪人，与避难所众人，还有文灏等等，最大的因果就发生在电话亭里。
可这一次，白雾看到的不是这些因果。
随着他不断走近，旋涡，终于看清了旋涡里的真相。
那是他没有接到的第一通电话。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打给队友尹霜的电话。
【巨大因果与时空纠缠在一起，虽然你还没有正式进入第三层，但这片地带可比第三层还要夸张恐怖。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不是终点，而是终点前的道路上。
不过我猜你还是进去看看的，因为这就是你的选择。
但不要畏惧选择，因为每一个选择都会为你带来指引。】
目光聚焦于旋涡的时候，普雷尔之眼很快弹出了备注。
这个时候，在寂静的世界里，他听到了电话那头里的声音。
时空理论中有一种悖论，当未来的自己，见到了过去的自己时，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要么未来的自己吞噬过去的自己，要么是过去的自己吞噬未来的自己。
当然，这个说法无从验证。
只是当白雾看到了电话亭旁的自己时，他体内的扭曲之力，竟然不自觉的涌现出来。
但尹霜旁边，电话亭外的白雾，无法察觉到这些。
白雾的记忆力很好，他知道第三个白雾即将出现。
因为很快，电话那头就会传来微弱的声音。
届时，旋涡外，旋涡内，电话那头，三个白雾便会在某个瞬间同时出现。
两个就能引发悖论，三个会是什么情况？
巨大的扭曲将尹霜包裹住。
白雾回过头问道：
“如果当时我接到了那个电话会怎么样？”
这句话问的是井六，井六微微摇头：
“不知道，那是一个有趣的选项，因为你以前的因果线，我只能够看到你与文灏还有林锐有巨大的因果纠缠。”
“但你的电话会响起，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白雾懂了。
也就是说，后面几通电话，他去了农场见到了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去了食城海港，见到了被父母抛弃的文灏。
也是食城外围，见到了九十年前被高层出卖的顾海林。
同样是食城，见到了少年时期虽然弱小，却已经有了勇气为他人牺牲的林锐。
这种种因果，源自于井六。
“文灏是打开黑雾的关键之一，林锐也是，如果不让林锐成为面具人，那么属于林锐的因果之环会断裂，如此一来……我的兄长也不会……”
井六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白雾这次似懂非懂。
但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这通电话……不是你安排的？”
“是的，这通电话，是当时的你打来的。”
井六话音落下后，尹霜走入了电话亭，接起了电话。
电话听筒那端，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你好，我叫白雾。”
这个瞬间，旋涡外的白雾，像是看到了尹霜意识里的世界。
在尹霜的恐惧不断放大，到最后陷入昏迷的过程里，白雾终于走入了旋涡里。
最后的结果，已然经历过这一切的白雾自然是清楚的。
尹霜在电话的四分钟时彻底昏死过去。
但在这四分钟里，尹霜到底经历了什么，电话亭内的白雾并不清楚。
而旋涡外的白雾，仿佛感受到了时空的波动。
他就处在两个“自己”的中心。
一边，是正在接听电话，寻思如何才会被传入电话世界的白雾。
一边，是茫然无助，孤独到了极点的幼年自己，正在被父亲折磨。
一边天光明亮，一边则昏暗阴沉。
尹霜的意识，仿佛成了一个纽带。
井六也不知道，当初电话亭里，原来还有一个来自未来的白雾在窥探？
如果这里有三个白雾，是否还有可能存在第四个？第五个？
如果烬海区域可以如此轻易的打破时空壁垒，那接下来白雾还会参与多少事情？
井六以前始终认为，自己掌握着因果之力，是这个世界信息获取最广的人。
但现在看来，她跟造就了扭曲的井相比，什么也不是。
就连初代也难以打破的时空壁垒，在这里仿佛可以轻易破开。
不过井六终究是井六，她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如果时空壁垒被打破，为何偏偏这么巧，白雾进入了自己的因果中？
这个旋涡，简直就像是一道门。
仿佛很早就在这里，等待着白雾叩门而入。
关于时空旅行，一直都有一种说法，当你在三维的世界里看到了未来的启示，也许就是第四维的你在向过去的自己传达信息。
而第五维的你为了这段信息顺利传达，也许在第四维你的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布局。
眼前的一幕何其相似。
另一个世界的幼年白雾，就像是三维世界的白雾。
第四维的世界的白雾，正在电话亭里改变别人的轨迹。
而同样是第四维的白雾，此时此刻，穿越到了两个白雾的中间，即将做出他的选择。
但这个选择是谁提供的？会不会就是更高维度的白雾？
黑桃十看着以前的一幕，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他忽然说了一大堆话：
“看来我们要在另一个地方相遇了。啧啧，你的眼睛是不是很爱出谜题，那我也来出一个。”
“谁发起的因，就由谁来承受果。这个就是谜面，至于谜底，就靠你去解答了。”
“真是有趣的一段旅途，我的任务结束了，其实本就没有什么任务，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对手，认为我是在添乱。”
“但我可不是添乱，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虽然这些价值你还不清楚。”
“接下来的旅途很有趣，虽然我还想再经历一遍。毕竟看直播和看重播的快乐不一样。”
“我该走了，小白。替我向老白问好，他可真是个怂包啊。”
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黑桃十仿佛忽然间看到了白雾和井六看不到的东西。
这些话里藏着的信息，让白雾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来不及思考。
尹霜意识里的那个世界，正在不断覆盖他。
很快，白雾周围的一切，只剩下那间童年里无比熟悉的黑屋子。
强大的时空波动，让黑桃十的身体呈现出裂痕。
“你一定会从残缺品，变成完整体的。”
这是黑桃十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之后，黑桃十的身体消失了。
他就像是……死了。
无数道裂痕的身体，瞬间化为乌有。
如果不是话音还在白雾和井六的识海里飘荡，白雾甚至很怀疑——
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某一个人格。
……
……
未知世界，未知小镇。
某间漆黑到几乎没有任何光的屋子里，白雾缓缓醒来。
他的视觉自然无比强大，弱光环境依旧看得很清晰。
但来不及感受视觉上的震撼，白雾首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一个小男孩，正在漆黑的屋子角落里，数着怪兽的名字。
随后，井六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不要说话，我一直在守着你，现在开始，你正处在其他时空里，而且……不是观察者，是侵入者。”
白雾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了井六。
“井的第三层边缘，看来是一个巨大的因果时空扭曲带，那些旋涡，就是扭曲产物。”
“三个时代的你，几乎同时出现，似乎引发了巨大的时空乱流。”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死掉的，是黑桃十？”
白雾始终没有说话。
井六也摇了摇头：
“算了，说不清楚。总之这件事很奇怪，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真实的某个世界，还是井所幻化的区域……或者兼而有之。”
“但在弄清楚之前，你还是不要轻易的做出任何举动，毕竟这不是他人的过去，是你自己的过去，你的出现，也许会对未来造成巨大的变化。”
井六的疑惑，也是白雾的疑惑。
通过触感，白雾感觉自己来到了最初的世界。
也就是白远和黑桃十逃亡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白雾记得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扭曲。
白远亲口说过，一旦前往到这个世界，扭曲之力就会消失。
可白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消失。
这意味着自己还在井世界中？这是第三层井世界的特性？一个逼真的幻境？
不对……黑桃十消失前那番话，很奇怪。
黑桃十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井，与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现在在井中，还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这是不是井世界挽留自己，扭曲自己的另一种手段？
无数困惑在白雾脑海里浮现。
这个小镇，就是白雾从小到大生活的小镇。
以前，白雾很讨厌小镇里的人，他们都认为白远是一个完美的人。
讨厌白远，也就会顺带着讨厌那些喜欢白远的人。
这个小镇，白雾当然很熟悉。
他来到高塔世界不过两年不到，虽然因为饮下井水，在扭曲里经历了十几年时间，但终究还是在原本的世界，生活最久。
黑暗的房间里，忽然有了光。
原来是角落的小男孩，忽然打开了门。
这一瞬间，白雾看到了门外熟悉的景象。
那个与他里世界景象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镇……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黄金一代的两个k，红桃k与黑桃k，对决的舞台便在这里。
也是在这里，几年后，自己会死在黑桃k的枪下，开启一段新的旅途。
（不请假了，请个锤子假，发拉胯条的作者就是屑啦~我要努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