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天使的骄傲

  这里是城市里的一角！
  开放性的公园在深夜甚至连最起码的设施维护员也看不到半个，更别提是游人。
  路灯从晶宇背后数米外投射，再照耀二十米的距离就显得暗淡了。但也因为暗淡，使得那冰屑闪烁出的月华一般的微光，才不会被灯光所掩盖，营造出一片既短暂又美丽的光景。
  那光景中，有天使存在。
  流金一般鲜丽的金发，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睛。红发的魔物戴着的、能遮住眼睛周边的面具还在，美貌从面具下泄露出会让人强烈地想要一探她真容的冰山一角。
  安吉莉娜.谢尔兹穿着一身深蓝的战斗服，呆呆地看着冰屑消散一空。她在如此愣神一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魔法被强制解除了！
  抿了抿娇艳的红唇，作为交战的一方，她首度开口，“是吗，我早该想到的，那双眼睛能进行那么强烈的精神干涉，会看破幻术才是应该啊……十六夜你，上一次就已经认出我了吧。”
  “这个状态下，的确对看穿幻术有帮助。但发现是你，跟这个状态没关系。”
  晶宇这么说，莉娜的眼睛中便闪现困惑与半信半疑。
  他‘呀嘞呀嘞’地摇了摇头，“所以我说，莉娜，你们的情报搜集太过不全面了啊……我在入校之初，可是就制造过‘看一眼就能从肌肉轮廓上知道一个人的习惯与擅长’这样的传闻的。会发现沙耶香练习过剑道，也仅仅是初次见面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哟。”
  我们俩的这个事迹难道没有被传为佳话吗？
  听到这句俏皮话，莉娜总算记起，好像对他的情报中真有罗列这一条。但那上面有附加‘传闻’两字，就使得她觉得情报的可信度不高……她也不相信有人能做到，因而将之抛到了脑后没去在意。
  此时则一边在心底跟被自己偷偷骂过的情报部人员们说声‘对不起，骂错你们了’，一边半是惊奇地小心道：“所以，那是真的啊。”
  “是真的哟！而且也不是我的专利哟。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生的能力……虽然的确也会因为个人资质问题产生差别，但，只要一个人接受正确指导，再经过常年累月的磨砺，就能锻炼出敏锐的观察力……手脚移动的方式，摆头的方法，能用来观察对比的地方太多了！总之，就算外表可以通过魔法改变，一个人十几年数十年养成的习惯，又岂会一下改变？”
  晶宇说到这里唇角一翘，“呐，莉娜，要再打个赌吗？只要你以红发鬼的姿态，再几次出现在艾莉卡的面前，我保准她能识破你。”
  艾莉卡与‘红发鬼’之间存在‘矛盾’。要是告诉她，那就是‘莉娜’，她会不会在学校就拉莉娜去pk呢？
  为了避免这一点，晶宇将此隐瞒……嘛，某种意义上，也是不想透露眷属的真正身份。
  当面叫人‘红发鬼’什么的，真是没礼貌。莉娜的心底想着有的没的不相干的，“不必了，跟你的话，总觉得我的赌运不佳。而且，也要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她的眼神从‘学校里纯真的高中女生在跟熟人聊天’，变作了战士一般的锐利。
  “十六夜，你现在收手的话，我们的交手可以只算作一次切磋。回到学校，我们依旧可以作为交情不错的同学一起吃午餐。”
  “否则呢？”若是莉娜以为晶宇会只满足于‘交情不错’，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否……”而他所说，令莉娜如同被呛住。她瞪大眼睛心想，我这边明明在为了避免咱们两人的敌对而努力，你却这么不以为然啊。她本来就是个急脾气，当即便生硬说：“否则，即使你是天龙帝国的人，也一定会后悔！”
  说罢的莉娜看到他呲牙笑了。
  “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后悔’！”
  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发言吗？把这句话逆过来看，就有除后悔以外，我活在世上还没有不敢做的！
  在处理滑稽的‘脑袋上插刀子’的部分而停住脚步后，他重新迈步。莉娜从那动作中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者畏惧。
  他的行动绝对是认真的！
  理解到这一点的莉娜，觉得自己也必须认真回应……好叫他明白自己正在做蠢事。
  ‘以十六夜他为对手，即使他手上没刀，在近战上肯定没有我施展的空间。而且最好不要被他靠近……那就！’
  维持自我加速术式、惯性中和术式。
  莉娜的体表闪烁想子光……她施法的速度比深雪还快，能夸张地在0.2秒以内完成魔法。并且并行运算什么地简直是小case。
  ‘物理性打击效果的攻击对他无害，那就试试这个。’
  新的魔法发动后作用目标在晶宇身上……移动系的魔法如果成功能将目标摔飞十米远。莉娜心想，就算是能化作冰体避免伤害，这个魔法也应该能将‘冰’摔碎了吧。
  ‘虽然小伤口的恢复速度几乎可说是一瞬，碎成渣难道也能一瞬复原？’
  我才不信会那么逆天呢！
  但这个想法伴随着魔法成型前的法阵刚才晶宇的脚下闪烁，就被晶宇一脚踩碎了。
  “……什……”莉娜感觉自己又被呛住。
  她知道他会术式解体，所以才使用施法速度超快的小魔法。只要不被他捕捉，然后不断地给予他小的伤害，累积起来的话也总能胜利。
  而且，假如他一味地使用术式解体，莉娜觉得对自己也是有利的——术式解体每一次都要压缩大量的想子才能形成炮弹轰炸的效果。作为对抗魔法的威力固然惊人，对于想子的消耗也是天文数字。
  就算是他，莉娜也不相信他能一直用。
  当他感觉到想子不够用时，胜利的天平倾斜在哪一方就明摆着了。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地，那一脚并非是术式解体的效果。
  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能感觉到事象的改变。而像是莉娜这样具备才能的魔法师，甚至能大致区分被改变的事象是什么。
  也因为她具备这样的才能才能明白刚才所发生的。
  他以‘冰冻’冻结了成型中的魔法。
  ‘对了，他还有这个从近程到超远程都能适用、无需发动时间的bs魔法啊！’
  莉娜想起他在九校战时期，不用目视就施法救下了出事故的两个正在比赛的选手的事迹，以及……刚刚在她眼前冰冻住了‘吸血鬼’的那一幕。
  ‘真棘手呢！’
  这个敌人的配置，放在她至今所见过的各种人之中，也是最顶级的。
  莉娜在脑海中甚至都想过了，在这个距离下，自己恐怕真的打不过他。
  但她咬了咬牙，“十六夜，我不用你手下留情！”
  明明有那样的魔法却不对我用，你在小瞧我吗？我也是有死在战斗中的觉悟的！
  自我加速魔法、惯性中和魔法等等的增益性的全都取消，与他面对面地站着的她，打算发出最强的一击。
  然后，“稍等。”被他抬起手这么说了两字，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