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火红马
训马场中的火红马，脖子上的缰绳一被取下，立刻欢腾地扬起前蹄，尽情地沿着围栏奔跑了起来。而当那名军士独自进入训马场后，它似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盯着那军士的眼神变得极为不善。
马是食草动物，在这一刻，那军士却分明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只凶恶的野兽。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将手摸向了后腰。抓了抓……原本有的军用刀却没有了，一呆之下才想起来，自己这是来驯马的，可不是要杀了那匹马。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赶紧换人！”战友们在外围发出了嘲笑的喊声。
这军士在心头直骂他们没义气。
驯服这匹马牵扯到最关键的不是拥有它以及官升三级，而是博得军师大人的赏识。
他咬了咬牙，向侧面移动的同时，缓慢靠近火红马。
随着他的移动，火红马扭动着马头，仍旧是盯着他。并且，在他越发靠近后，它鼻子打起了响鼾，右前蹄轻轻地刨着土。
到这里，周围的军士们也都瞧出那匹马的不一样了。他们安静了下来……
训马场内的军士压低重心，接近到距离火红马四五米的距离了，他一下子冲出，就去逮火红马脖子上的鬃毛。一旦抓住，他就有信心跳到火红马的背脊上。
到时候，只要夹紧了马腹，任它翻腾跳跃，他也相信自己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到最后。
可是，火红马就像是洞察到了他的意图。它轻松地一摆马头，就避过了军士的一抓。马头在摆回时，撞在了军士的肩膀上，将他撞出了三四米远，踉跄着摔倒在地。
火红马得势不饶人，扬起前蹄朝军士踩去。军士连忙在地上打滚远离。
从训马场围栏处丢入一个绳套，套住了火红马的脖子。与大宛王一同前来的那四五人全都上去扯住绳尾，却仍旧是被火红马拉着往前滑动。
不得已，又上去了两三名军士，才终于制止了火红马。
但就晶宇看来，非是火红马力气不济，而是绳子勒得它无法呼吸的缘故。
这第一名军士在别人的帮助下死里逃生，也就算失败了。他懊丧地对同样站在围栏边的晶宇抱拳一礼，退入了军士群中。
接下来，众军士互相看着，没有人立刻自荐出场。不是他们都惧怕了那匹马，而是在计较着——先出场已经不见得有利了，那说不定会反而给后面的人增加经验。
一分钟后，有一名从身形上看，较为敏捷的军士跳入了场中。他接近到火红马的身边四五米，然后开始围着火红马快速地跑动。
马的体长，要转个360度就显得十分笨拙。
这军士的方法不可谓不聪明。他也终于找着了机会，在马头来不及扭向他那一侧时，跳向了马屁股的方向，试图双手撑住马屁股后跳上马背。
火红马却突然抬起了后蹄踢了一记。
那军士胸口中招又身在半空，直飞出了四五米，才摔落在地。他抱住胸口，疼得爬不起来……估计是胸骨折断了吧。
“哈哈哈……”站在矮坡上的军阀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两女看他，尤其是周香凛表露出了不悦，他连忙解释道：“这些方法其实都已经被人尝试过了。如果行得通，也不会等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坐上它的后背。”
“……可是，它之前来时不是被牵来的吗？那时候，它明明没有这么烈的。”周香凛疑惑道。
“这种大宛良驹是大宛国国宝一般的存在，并不是野生的，早从两千年前就出现，一代一代驯养下来了。”解释的人是诺瑞加，她眼瞧着训马场中的火红马说道：“恐怕，这一匹，是近些年最好的了吧。”
“正是如此。”军阀赞同道：“并不是每一代都会出现如此良驹的。出现是一种幸运，可惜的是，出现后却无人能够驾驭……算是大宛国一大憾事了。”
“无人能驾驭？”周香凛不服气道：“将军，你下得结论太早了，军师大人还没有试过呢。”
军阀笑了笑，既不否定，又不肯定。
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让香凛感到气愤。她哼了一声，对诺瑞加告了声罪，跑向了晶宇那边……她显然是忘记了自己会对晶宇赤着的上身羞涩一事了。
可是，真跑到了他的身后，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踌躇地停在了数步外。
晶宇自是感觉到她过来了，在第三名军士又上去挑战时，转身瞧着她道：
“香凛，怎么了？”
“大人……”香凛唤了他一声，抿了抿唇，心想，‘自己就算不能说出口来，也不能让大人看到自己沮丧担心的样子。’她重振了精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哦，对了，我已经把诺瑞加小姐带来了。她身边那位，应该就是这个军管区的司令官了。”
她朝着诺瑞加的站位方向指了指，晶宇便顺着看了过去。
诺瑞加轻轻地挥了挥手，五十岁上下的陌生男人则赶紧弯腰抚胸。然后，诺瑞加对那个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向晶宇这边走来……
在这个过程中，第三名军士挑战失败。
可能是因为晶宇没有看向场中，暂时也就没有第四名军士上场。他们或是思考着怎么去征服那匹马，或是与战友讨论战术。
大宛王与军阀互相认识，在诺瑞加将军阀介绍给晶宇后，那两人则互行了问候一礼。
晶宇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对大宛王与军阀道：“我看这匹宝马真是神骏，非是数人联手，很难爬上它的马背了。”
大宛王与军阀对视一眼……前者是出于自豪；后者则也许认为，晶宇这是要放弃了，并且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于是，两人中——
前者便道：“阁下所言甚是，我族这宝马确实非人类所能驾驭。”
后者则说：“阁下有所不知，昔年，我曾经从麾下四十万人中，挑选了十名勇士，联手挑战它，却也是落得惨败的下场……不是被咬伤，就是被踩断了腿，自那之后，我下辖的军管区，真是再也没有人敢来挑战它。”
这两人口径一致夸赞那匹宝马，使得周香凛的心中越发忐忑了。而诺瑞加，她则是仔细观察着晶宇的表情。
然后，她看到晶宇的唇角隐隐地翘起了弧度。
‘来了！’她心道，并也紧张了起来。
“十名勇士都不行，非人类所能驾驭吗？”晶宇望着那匹马喃喃着。就在军阀打算继续替晶宇找‘台阶’时，他轻笑一声，“那我还非要征服了它呢。”
“……什……”军阀被差点出口又被强咽下去的另一句话呛了一口。
大宛王也呆住了。他起初虽然说期待晶宇能够将宝马降伏，自己也并没有当真。如今一听，心中便有些不安。他想着，万一这位军师年轻气盛地挑战失败，丢了脸面后，会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呢？
晶宇可不管他们想什么，手在围栏上一按，借力就跳入了训马场。
到了这个份上，谁也无法阻止他了。
众军士在集体发愣了之后，开始整齐地大喊助威。就连香凛这个秀气的女孩子，也跑到围栏边，抓住围栏，拼了命地呐喊‘大人必胜’。
训马场内，火红马一连战胜了三名挑战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此刻一看又有人来，它也不等对方进攻了，便主动朝着晶宇冲去。还没有靠近，它已经高高地扬起了前蹄。
嘶---
长长地嘶鸣声，阳光下的火红马，真犹如从地面窜起的大火，骇人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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